又藍時
是的。他倆的直覺當晚救了他們。道奇裡的是按星警探安排在山下等待的西姓兩員幹探。
兩人馬上掉頭回到羅德拍檔的簡陋住處打點了一下需要逃亡的必需品;能帶的上的都往車後箱塞。比如昂貴草皮大衣,相機,平板電腦,手錶,鑽戒,手飾,現鈔,玉器。
「這幾幅名畫,汽車零件,攝影機,雕刻,古玩丟下真可惜。」
「沒辦法,先留在這。我會想辦法處理。」兩人簡單收拾了幾件日常生活的用品就要離開。羅德忽然把打開了的屋門又關上,然後一頭栽進廚房裏頭。
「不是趕時間嗎?你這是什麼回事?」
「你想想,條子們如果有本事找到山上,他們一定不多不少知道了我們的大概。還有他們有我的照片。現在只剩下你是他們還沒知道的人。這個時段趕在路上,又是兩個人,如果他們通知了高路巡警留意兩個男人在晚上趕路的我們就沒命了。現在離早上趕通勤的還有兩三個小時,我們先吧冰櫃裏可以下肚的下肚,不可的就丟掉,以免以後回來整個冰櫃發臭。」
「這我倒沒想到。經你這麼說,你忙去。記得也把電源關掉,省得意外發生。車庫裏我應該有一個電源定時開關,我把它放在客廳裡讓外面的人知道我還住在這。」
以後的事情就是兩人滲雜在早上繁忙的車流中抵達了一個以越南,老挝,寮國,緬甸,柬埔寨以難民名義又或在當年為美軍抵抗赤柬來美定居的小鎮。 一個民風彪悍,各幫派林立的小鎮。除了鎮上行政機構是當地人外,鎮上超過八成以上是來自金三角的外來移民。老一輩的他們因為語言能力不足只有在農地上做著只有微薄收入的工作。在當地長大的又因為不願甘心刻苦上學,很大多數的就荒廢學業,再而結幫鬧事。這些沒有經歷過戰爭洗禮的孩子又以寮國的幫派最龐大。跟每一個跟他們打過交道的警力都會說這些喜愛以穿上黑西裝來把自己跟其他幫派分開的都是有禮貌的孩子。他們總是:「Yes,Sir。」,「I am sorry,Sir。」,「No,Sir。Here is my ID。Sir。」
但禮貌的背後彼此都知道彼此的真面目。有禮貌孩子的腰間總會插著一把他們的最愛點四五口徑曲尺。墨鏡後的黑白也知道這些小孩可是巷戰的厲害角色。可能因為歷史上的問題,他們對越裔是抱著看一次揍一鍋的嗜好。說到底,這是我家地頭,我們有的是人和槍。
羅德他倆本來是打算暫時來這避避風頭。只要躲過一段時間,再往西到舊金山附近的城市,那時就真正過海神仙了。在午後他倆按著地址找到了當地一個越裔親戚的家。親戚是清白人家,但看在同族的份上又是親戚就接受了錢財上的好處暫時收留了他們。開始也相安無事。羅德兩人每天也躲在屋裡足不出戶留心看著電視廣播。
一直這樣過去,電視上,新聞報導也沒有報導警方在尋找他倆的消息。羅德還是認為小心點為妙。他打開平板電腦在網上搜尋聖嘉力被殺案件的消息。「...警方經過一輪的調查,全案仍沒有實際上的頭緒。如任何市民知道任何與此案的消息,請不管實名或匿名都馬上跟負責此案的馬探長,星探長聯絡...」
「喂,可能我們是想太多了吧。他們一點都沒進展。」
「少囉嗦。你不知道他們的陰險。這是鴨子划水。」
「什麼?」
「笨蛋!他們是暗處查探,我們是無從得知的。」
但一連五天躲在家也要辦點伙食什麼的,不能老是吃東家的。「他們沒有你的照片。你明天出去弄一些牛排什麼的回來。真吃不慣你親戚家的飯菜。」
「Shit!還好你沒出去。街上到處都是明哨暗崗。」
「Fuck!你真的看清了?」
「還要看?連他們的人也加入在執勤。小弟們雙手擺頭後蹲滿街。沒證件的就馬上押進豬籠車(警用押送犯人的箱形車輛)。」
「你沒被發現?」
「我跟我親戚一起去,她長得不像幫派。」
「今天下午就走。只要過了加州首府就大概安全了,那裏有兩條主幹線路通往舊金山半島或出奧克蘭,另加幹線四通八達。他們很難估計我們的去向。你可以跟你家親戚用我們的東西換取現金嗎?我們的現金都只可以在提款機上套現。」
晚上。
「我親戚只有五千多塊的現金買我們的東西。」
「五千?五千都不夠在大城市裡過上一個月,就月租...你還要到處走動拉關係。我的人現在不敢聯絡。」
說完羅德打開平板電腦點開了交通消息的訊息,說:「現在收拾然後休息。早上七點上路,我們回去。」
「回去?他們不是到處在找我們?」
「哼!他們推斷我們一定在躲附近的地方,你沒看到他們的人都偵騎四出嗎?我擔保外面所有的條子手上都有我的照片。這樣一來可以找我,另一方面當地警力也可以同時加強取締當地幫派勢力。」
「那我們還出去?還要回去?」
「聽著。他們一定想不到我們會有膽回去。我們早上七點離開,回去後剛好店舖開門。這是一。二,我們的現金拮據,這裏又是窮縣,那些小店能有多少給我們。回去就不同了,銀行,加油站,珠寶精品店,還有當鋪,我們隨機抽樣的車走到哪就拿到哪,狠狠的刮他個三四個小時,然後就是下班的交通車流。哇哈哈哈。」
早上八點半。
兩人把皇冠豐田停在一所龐大超級旗艦商場停車場的外圍以躲避車場維安鏡頭。羅德留在車裡。他的拍檔施施然的走往商場對街的通勤鐵路車站停車場外圍。因為每個停車塲都加收天價的停車費,所以很多要趕乘火車通勤的都會選擇把車停在車場外圍的街道上以省下停車費用。「得手!」拍檔果然名不虛傳,從抵達停車街段,鎖定目標,接線,起步,十分鐘!拍檔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你會看到一輛灰色福特。我閃燈。你跟過來去另外地方換車。」
在一個養老院附近兩人鎖上皇冠。灰福特啟動。做世界,大茶飯,上桌。
這裏回頭說說這個綾督察真的是料敵如神的未來美女戰士?料敵如何出神無從考究,但美就是蘭花一般的冷艷並重。她究竟是如何料敵先機的呢?
大觀園就要遊到後院終點。請給點時間。
這要從羅德拍檔的親戚說起。她接到的贓物其中之一是一架萊卡S3數碼相機,僅機身就是她一年工錢過半。但她拿在手裡卻只不過是一塊不知名的普通相機。她讓家人上網看這東西值多少錢。「媽啊,就機身就差點兩萬?我只不過付了九百?」她差點把手上的東西丟在地上。拿著沒有,要讓它變現金。她馬上想到了當地,也是每處地方都有的地下當鋪老闆,阮先生。
阮先生接過相機,在行的一看,機身上的識別碼有改動的跡象。「這是贓物,我們只可以給你兩千。」
「兩千?四千,網上就機身都...」
「我說過,贓物。兩千五。」
「三千五。」
「循例跟你說一句。贓物莫拿。你點一下這錢。回家吧。」
開玩笑,贓物莫收。笑掉牙。只不過這次阮先生真的是不敢收這贓物。他還馬上拿起電話。半個小時後,一前一後,一個越裔,一個緬裔的夫妻檔探員拿起了相機。拍照存證,寄出。收片人,綾督察的舊部,冷銬二零。「喂,一九,你看。這是S鎮由阮先生哪傳過來的。你怎看。」
「我不懂相機。但好像識別碼沒有了。你什麼時候搞到反收贓這門的?」
「你沒看到美女老闆離去後的短信?」
「沒有。我恨她還來不及,還看短信。」
「你會恨她?那我吞槍請你吃麻辣豆腐。」
「喂,一九。我在跟你說話。」
「繼續說,我在聽。你看,我找到了。這相機是一年前這裡被入屋盜竊失蹤的贓物。它在S鎮出現。老闆她的短信說一但收到鄰區組員寄過來所有在這失蹤的贓物馬上告訴她。」
「喂,美女督察?你收到我千辛萬苦給您找到的禮物嗎?他?連您的短訊也刪掉了。不要說他,您最近怎麼...」
「喂!別搶我電話啊!美女督察!救我...」
「謝謝你倆。」
綾督察關上傳來陣陣你爭奪我奪的手機。寒冬臘月,兔孖寶盤川要不是用盡,就是為以後的遠行儲備現金。
「我是綾芫霞。收到你們寄來的照片。你們有在店老闆口裏問出大概是什麼時候對方拿相機去套現現金的嗎?」sent!
鄰縣特工秒回replied:
「禮拜日晚上七點三十分。」
「人數?」sent!
「一個,女的。」
「在質料庫的?」
「她沒。但兩個小孩有偷車,毆鬥,恐嚇前科。」
「派員了?」
「已派。鄰居說屋後前幾天停了輛豐田皇冠。」
「車牌?」綾督察自知如果對方記得車牌她馬上去買一百塊的買樂透,不三百!預給兩個吊兒郎當一份。
「督察你也胃口太大了吧。說來好笑。你知道為什麼那鄰居會那麼眼利?鄰居也是個偷車賊,他之所以看到那車是因為他見獵起心。你也知道這裡對豐田有著病態般的受歡迎程度。」
「謝謝你們的鼎力協助。」
「一家人,無需囉嗦。祝好運。」
祝好運。這是西方社會上最愛用的口頭語。但每個辦案的都知道除了運氣,還加上從接案,現場搜證,研判,分析,再分析研判,到蹲點,篩選過濾口供,林林總總都需要紮實的辦案基本功。就算自己懂得只是皮毛,綾督察很高興自己在警校學的沒有生疏,這次可以排上用場,見見家長。
哈,居然還沒有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