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暖了少年涼番外帆之岸1---再沒人能像他一樣
T市郊區的一座小山坡上,立著一座不算小的墳, 之所以不算小,是因為,這是個合葬墳。
墳裡葬著的,是一男一女。關係怎麼說呢?他們沒有結婚,不是夫妻,也沒有交往過,不是戀人。
但活著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彼此間最愛的人。
所以,親友們將他們葬在一起,碑石上,他們的名字,也永永遠遠地鐫刻在一起。
宋還山,沈雲合葬之墓。
墓主大概是對這樣的安排感到滿意,墳上歲歲長青。
一名三十來歲,穿著黑色絨布短旗袍的豔麗女子,靜靜地站在墳前。她的身旁有一名二十出頭,穿著細肩帶短牛仔褲的勁裝辣妹,替她撐著傘。
天上飄起了絲絲細雨,讓原本燠熱的T市市郊顯得清涼。
旗袍女子名叫王錦帆,花名小凡,是T市東埔酒店經理,道上都尊稱她一聲凡姐。
她也是躺在墳裡的宋還山,死前唯一被承認的女友。
宋還山還活著的時候,是小凡一直陪在他身邊,縱然他從未愛過她,但她甘之如飴。
只是,愛人的眼睛容不下一粒沙子,她真的很討厭沈雲,在宋還山生前那樣地作賤他。
不過,對於宋還山和沈雲的合葬,她並未表示異議。她知道沈雲是山哥一生最愛的女人,兩人能一起長眠,山哥應該會很開心吧?
她心疼他一生太苦,就沒過過多少開心的日子。
她身邊的韓韓不明白。凡姊又美又有錢,還有權,在T市黑道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的存在,追她的人猶如過江之鯽,她為什麼非要守著這個已經死了十年,還不愛她的男人?
韓韓年紀雖輕,卻機靈能幹,是凡姊的心腹,她曾經問過凡姊這個問題。
然後,凡姊彷彿陷入回憶裡,答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再沒有人能像他一樣。
「來很久了嗎?」
身後響起一陣低沉渾厚的嗓音。
「駱駝哥。」
韓韓一回頭,看見以前在酒店圍事,現在早已晉升為副幫主的駱駝,眼前一亮。
駱駝原名駱建國,駱駝是他的渾號,在道上待著的人樹敵眾多,擔心被報復,總是用渾號行走江湖。
他穿著一件駝色的獵裝,牛仔褲,拎著半打啤酒,朝小凡走了過來。
「還帶酒來?晚上不還有事嗎?你可別耽誤正事。」
小凡瞅了他手裡的啤酒一眼。
「雖說幫主不管事,但山哥看著呢,你可別亂搞。」
「怎會?這不是還有阿同他們嗎?放心,我只喝一罐。」
駱駝遞了一罐給小凡,又給韓韓一罐。
「一罐給山嫂,剩兩罐全給山哥了!」
「再來又要開始忙,很久都不能來看他了。」
說完,駱駝拔開瓶蓋,將啤酒朝墳上酹去。
「山哥,這幾年來,西環幫被我們東埔打趴了,完全沒有翻身的餘地,幫主他就是個甩手掌櫃,一天到晚環遊世界,還說要把幫主之位傳給我。我跟他說別,幫主你長命百歲,東埔是你甩不掉的責任。」
「幫主說大山不接,駱駝不接,一個個不接是要累死我?」
「山哥你別擔心,幫主身體硬朗得很,照我看,活到一百歲都沒問題。」
「我呢,打架喬事可以,但管帳就一竅不通了,幸好有小凡,她現在是咱們東埔幫財務總管,能幹得很,咱們幫產被她足足翻了十倍。」
「小凡是S大企管系高材生哩,有讀書就是不一樣是吧?就算混黑道做酒店,金子去哪裡都會放光。」
「你跟山哥說這些幹嘛?有實力的人,根本不需要學歷。」
當年大山只有高職畢業,但還是做了駱駝的大哥,英雄不論出身,她不知道駱駝今天幹嘛提學歷。
「沒什麼,只是想到,山哥和山嫂的學歷也是差很多,但山嫂還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駱駝訕訕一笑。
「好了,那邊有消息了嗎?」
「今天洋洋有上班,目標會來找她。」
交代公事般,小凡淡然道。
「他很喜歡洋洋,每次來都大框。我讓小弟把他的車泊到後街暗巷裡,你派人去堵他。」
「幹得漂亮點,別給我店裡小姐惹麻煩。」
「知道了,他走不出T市的。」
又能幹掉一隻不長眼的,駱駝想到就興奮。
南部臥龍幫有個角頭被手下背叛反殺,聽說殺手阿敦現在在T市。T市現在一整個是東埔的天下,臥龍幫也不想越界,便委託東埔幫代為處理。
阿敦準備逃亡去了,但他有個從學生時代就曾交往過的白月光,就是東埔酒店的洋洋。離開前,他來見洋洋一面,留一些錢給她,便準備開始流亡生涯。
洋洋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阿敦來找她,點她出場,她和阿敦一起離開東埔酒店後,來到停在後巷的,阿敦的代步車。兩人一個坐駕駛,一個坐副座,洋洋忙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
阿敦回答的時候,眼中的恨意沒有消散。
「三個月前,臥龍幫幫主被暗殺這件事,妳知道嗎?」
洋洋點點頭。她們酒店就是資訊交流處,消息靈通。
「我做的。」
阿敦說完,洋洋睜大了眼睛。他怎麼能鬧出這麼大的事呢?
「前幫主做人卑劣不講道義,睡了我們堂主的老婆。」
「堂主氣瘋了,想找人去殺幫主。我們這些屬下都同仇敵慨,畢竟弟兄們為幫主,為了整個臥龍幫賣命,幫主卻是這樣回報我們的。」
「後來,因為我槍法準,堂主讓我去,我也接了這項任務,還成功了。」
「可沒想到那天殺的堂主事後馬上變臉,說幫主慘死,號召全臥龍幫要替幫主報仇,開始追殺我。」
「因為他打著替幫主報仇的旗幟,大家都信服他,願意團結擁護他為新任幫主。」
「阿敦你中計了,他老婆和你不過都是他篡位的棋子罷了,你怎麼做事之前不好好想清楚?」
洋洋恨鐵不成鋼地抱怨。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反正已經活不成,都殺了一個了,再殺一個也沒差。」
阿敦咬牙道。
「你什麼意思?你……你還要去殺你們堂主?」
「這筆錢妳拿著,這些話妳就當沒聽到。」
阿敦給了洋洋一個紙袋,裡面是厚厚一疊鈔票。
「如果可以,幫我照顧一下我媽。」
阿敦紅著眼道。
「原本以為混道上的,都是最講義氣的,卻沒想到黑道的黑,指的卻是心黑。」
「這錢我不要。你逃亡需要用錢,去東南亞待個幾年,等風頭過後再回來,不會有事的。」
洋洋把錢還給他。
「我在酒店收入不錯,可以養活自己,照顧你媽也不會有問題。」
阿敦接過紙袋,心裡十分感動,他原以為已經眾叛親離到什麼也不剩了。
能認識洋洋,是他的福氣。
「好,為了妳,我會安全地回來的。」
他抱了抱洋洋。
「我已經大框妳,今晚妳不必再上班了,我送妳回去休息吧。」
洋洋乖順地點點頭,和阿敦一起乘著車,回到她的住處。
阿敦目送洋洋離開,正要走回自己車子,卻從暗處湧出三四名黑衣年輕人,蒙著臉,阿敦豁出去準備拔槍,卻被其中一名身手矯健的年輕人打掉,剩下的三人跑上來制服他,將他往暗處拖。
暗處有輛黑色保母車,車門開著,一名三十來歲的男人坐在車上,像在等他。
「臥龍幫的阿敦?」
車上那男人道。
阿敦知道情勢不妙,索性不說話。
男人也不跟他廢話,夜長夢多。
「關於臥龍幫前幫主的死,你也有些無辜,所以,有什麼遺言,說吧,我可以想辦法幫你傳達。」
「放了我,我知道你們是東埔的,臥龍幫的事跟你們沒關係,我不會再踏進T市,為難你們。」
「這沒辦法。你畢竟是殺幫主兇手,以下犯上,犯了道上大忌。最多留你全屍。」
男人說完,朝押著阿敦的年輕人一使眼色,一柄匕首快速地割喉,血濺當場!
「喂,駱駝嗎?我阿同。這裡搞定了。」
阿同跟駱駝,當日都是山哥手下。駱駝成了副幫主,而阿同是護法,都是東埔幫重要幹部。
「好,現場處理乾淨,我去聯絡臥龍幫。」
「還有,阿泰家裡缺錢,把機會給他吧。」
阿同這裡說的,是萬一東窗事發,出來頂罪的小弟人選。
「好,我跟小凡說一下,先給他匯個100萬。」
殺了個人對他們而言,就像在聊切了條蘿蔔那樣稀鬆平常。
突然想寫[是愛暖了少年涼]中
駱駝和小凡的番外
趁著有靈感就丟上來吧
免得以後又忘記了
之前的[是愛]也有另一篇番外
[帆之岸]是第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