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阿言出去玩，癸深常常參加小擂台賽，漸漸累積自己的實力。而阿言與他切磋，武學也日起有功，雖然他沒有資格參加擂台賽，但漸漸的，阿言竟然也有凝冰成劍的本事了。

而癸深的故居將軍府，也被癸深阿言整理得整整齊齊。癸深買了個鎖鎖上大門。這幢故居原本就是癸深家傳的，並非公舍，只是因為癸深的父親癸寒有了將軍頭銜，才在門上加了將軍府的匾額。

癸深就算父親沒當將軍，可也是出身顯赫的公子。只是原本住在這宅子裡的所有族人，不是死於戰亂，就是因為怕被癸寒連累，秋後算帳，都連夜逃得無影無蹤了。

癸深參加幾次大擂台賽，獲得了三次勝利，這樣的癸深，欺負他的人少了些，也漸漸有其他公子願意和他切磋，交朋友。

那個在前城主癸明講座裡發過言的癸冽，就是其中之一。癸冽雖然也姓癸，但他的家族已經沒落很久了，他的父親和爺爺都只是貴族家中的侍衛，雖然不是罪犯後代，但也顯赫不到哪去。

癸冽和癸深差不多大，但他進朏明苑早，比癸深早發跡，已經勝了五場擂台賽。

有一次，癸鴻他們又來找癸深和阿言麻煩時，癸冽站出來替癸深說話。

「癸鴻，你爹身為朏明苑總教頭何其英雄，你卻沒贏過大擂台賽，你不覺得與其拿時間來欺負別人，不如多多增進自己的武藝，讓總教頭以你為榮才好嗎？」

癸冽這些話教訓了癸鴻，卻沒有掀起太大波瀾，因為他在話裡也恭維了總教頭癸江，倒讓癸鴻無法辯駁。

不過，這讓癸鴻也惦記上了癸冽。

對於癸冽的仗義直言，癸深是感激的。他的實力比自己還高，癸深找他切磋，效果更好。

癸冽說，他看過癸深和阿言的過招，他沒想過靶子也能這樣用，他自從靶子被拖出去後很久沒補上了，他也想找人切磋。

於是，三位少年教學相長，在實力上都有長足的進步。

而癸深和癸冽實力都不差，他們結盟後，癸鴻倒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來找碴。

慢慢的，癸深和癸冽十七歲那年，阿言也十五歲了，出落得俊美秀逸，而癸深和癸冽，也各贏了十場大擂台賽。

再六場就能出朏明苑。

三足鼎立，理論上三個點可以建立起最穩固的關係。

但感情上卻不是如此。

隨著年歲漸長，阿言發現他自己離不開癸深了，尤其在癸深和癸冽結交之後，雖然他知道兩位公子只是朋友間的關係，但癸深必須分些時間去和癸冽切磋，這讓阿言有些失落。

以前的癸深成天都和他在一起，所以癸深不在的時候，他變得手足無措。

朏明苑裡的公子們不可能和他這樣一個靶子交朋友，其他的靶子還沒和他建立關係就消失了，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因素，阿言的生活裡只有癸深一個人。

小時候過過流浪生活的他本不應如此。然而，朏明苑真的太封閉太寂寞了，他覺得也許出去走走會好些，但他又沒有大擂台小擂台的資格，連出去的機會都無法爭取。

不過，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他知道自己的身分，癸深和癸冽同時出現時，他會壓抑著內心的失落，連癸冽一起伺候。

癸冽會稱讚他有天份做事也細心，癸深收了他做靶子當真不虧，癸深聽了也會笑得很開心。

阿言對癸冽的稱讚卻沒有半點感覺。

癸明離開後，他所任命的癸潺不足以服眾，雖有舞影玄皇的介入，玄武城的局勢看上去不變，但暗地裡則是波濤洶湧，亂成一團。

城主癸潺身邊因為人手不足，想要從朏明苑裡再招一名侍衛。一出朏明苑就能成為城主侍衛，這是朏明苑公子們無上光榮，人人都想爭取這個機會。

癸潺出了道題給朏明苑公子們。在北原南境的忘川裡，有個川浪渚，裡頭有一窩因為戰亂落草的土匪，多年來為害當地百姓，因為川浪渚四周和其他陸地隔著江水，形勢險要，易守難攻，令當局頭痛得緊。

近來癸潺接到消息，川浪渚首領為奔母喪，必須離開川浪渚，癸潺認為這是個好機會，他讓朏明苑去辦這件事，誰能取得其人首級，就能拔擢至城主身邊擔任侍衛。

這兩年來有希望出朏明苑，也就是朏明苑裡武功最高的，就是癸冽和癸深了。兩個人當中又以癸冽武功最高，差一場大擂台就能出去。總教頭癸江讓他和癸鴻，還點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公子一起去。

其中，沒有癸深。

癸深不以為意，他覺得在朏明苑裡多歷練兩年也不是壞事。反正他距離出朏明苑也剩下三場大擂台。

後來，聽說癸冽等人順利完成任務，這原本是值得慶幸的事，大家都以為癸冽能夠直接成為城主侍衛了。

卻沒料到被拔擢為城主侍衛的，是癸鴻。

這事讓朏明苑裡炸了鍋！大家用脊椎想也知道，能拿下首領首級的肯定是癸冽。

怎麼可能是癸鴻？

但總教頭出面安撫了癸冽，告訴他反正他再剩一場大擂台，就能出朏明苑，不要浪費這機會，不如讓給癸鴻。

癸冽心有不滿，就算他能出朏明苑，頂的也不一定是城主侍衛這樣體面的缺。但他要出去還得癸江批准，無謂得罪癸江，只好暗暗吞了。

這件事癸深也知道了，他替癸冽抱不平，罵罵咧咧地。

不過，他是罪臣之後，說話沒有份量，生死也拿捏在癸江手中，只好安慰癸冽道。

「以癸鴻那種三腳貓功夫，放在城主侍衛那麼顯眼的位置上，是怕沒人不知道他草包嗎？遲早會露餡的。」

癸冽和阿言聽了都覺得很有道理，想到癸鴻出糗的樣子，大夥都笑了。

收拾好心態，癸冽繼續為他最後一場大擂台而努力，癸深也毫不鬆懈，兩人切磋得更勤了。

阿言更常一個人了。他只能看看書，打掃環境，整理花草，做些僕人做的事，等癸深回來。

癸鴻得到城主侍衛的機會，一時風光無兩，朏明苑裡橫著走，再過兩天，就準備走馬上任了。

沒在朏明苑時整死癸冽和癸深兩個人還真是遺憾，癸鴻想。

癸冽也就算了，畢竟川浪渚首領的首級是他拿下的，把城主侍衛這機會讓給他，癸冽也沒講半句話，算是識時務。

沒整到癸深，癸鴻有些不甘。

癸深和他那個靶子阿言同食同寢，同進同出，感情似乎好得很。

而且大家都殺了自己的靶子，就他跟別人不同，還多了個僕人可以使喚，憑什麼？以為自己很聰明嗎？

何況他那個靶子小時候看上去瘦弱不顯眼，越大倒越顯風姿雋秀，讓癸鴻看得心癢癢地。

不知道嘗起來滋味如何？

動不了癸深，臨去秋波，做些事氣死他也不錯。

因為癸深和癸冽出去切磋，阿言常常落單。

這天稍晚，都已經戌時了，癸深還沒回來。他沒有這麼晩回來過，阿言有些擔心，站在房間門口等癸深。

他沒等到癸深，卻等到一名看上去臉熟，卻不記得名字的公子。

「阿言，癸深他受傷了，無法行走，他讓你過去扶他回來。」

那白衣公子道。

聽到癸深受傷，而且傷到不能行走，阿言慌了，忙問白衣公子癸深在哪裡？那白衣公子讓阿言跟他走，阿言也不疑有他，便跟著他走了。

走著走著，那白衣公子帶著阿言，來到地處偏僻的柴房角落。

「少爺在這裡？」

阿言問。

「嗯，因為他在附近練功受傷了，便暫時將他挪到裡面去，你帶他回去吧。」

白衣公子指了指柴房。

紅塵中打滾出來的，阿言其實不是那麼好騙的人，但一聽到癸深受傷，關心則亂，只怕晩一步就會失去癸深，阿言不疑有他地推門而入，一面喊著公子。

阿言走進一片漆黑的柴房，沒看見癸深。他怕光線暗看得不真切，便在柴房裡四處搜索。

柴房的門突然被關上，遮斷了微弱的月光。

「少爺？」

阿言回過頭去，朝門的方向。

不是癸深。待阿言的眼睛適應黑暗後，他發現那是癸鴻。

阿言臉色一沉。他對癸鴻沒什麼好感。

他繼續在柴堆裡找尋癸深的身影。

「別找了，你家公子不在這裡。」

癸鴻笑道。

「你騙我？」

阿言察覺苗頭不對，就要奪門而出。

然而，當他握上門栓那一刻，他發現門從外頭被鎖上了！

室內只有他和癸鴻。

「你想幹什麼？」

阿言問。

「沒什麼。你跟著那不解風情的主子，他每日每日地將你拋下，你很無聊吧？」

癸鴻獰笑著走向阿言。

「不如本公子來陪陪你，和你談談心啊！」

他向阿言伸出手來，阿言退了幾步，他不想讓癸鴻爪子碰到他一絲一毫。

噁心。

「你皮膚又嫩又白，比女孩子還漂亮，從了老子，老子會好好疼你的。」

說著，癸鴻就要去扯阿言的腰帶！阿言推開他，試圖打開門，卻怎麼也打不開，癸鴻惱他敬酒不吃吃罰酒，將他扯離了門，一把摔到牆角，阿言的背狠狠撞上牆去，疼痛不堪！

癸鴻又撲了過來，阿言怕給癸深惹麻煩，不敢積極抵抗，只是滾走，卻又幾度被癸鴻抓了回來！

癸鴻扯掉他的腰帶，又來扯他的外衣，阿言露出他白皙結實，曲線優美的肩頸，惹得癸鴻十分上頭，就朝他肩膀啃去！

阿言覺得噁心透頂，他只知道絕不能讓癸鴻染指自己一絲一毫，不能讓癸深覺得他骯髒！

拉扯掙扎，一片混亂間，阿言凝氣成冰，右手冰劍出鞘，割斷了癸鴻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