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之戰─杜琪峰的《毒戰》(Drug War)
看到『人心比毒更毒』的形容,便明白《毒戰》不只是『毒品』的警匪戰爭,更是一場『人心之戰』。
《毒戰》(Drug War)是香港導演杜琪峰第50部電影,也是他第一部赴大陸拍攝的警匪片,在《毒戰》之前,儘管他已有《單身男女》、《高海拔之戀II》的中港合拍經驗,但愛情小品之外,警匪片素來是杜琪峰的拿手好戲,作為杜Sir首部進軍大陸的緝毒電影,《毒戰》保持了強悍的影像風格,也在大陸審查制度下,找到中港合拍片新的平衡點。
故事環繞著緝毒隊長張雷(孫紅雷 飾)和毒販蔡添明(古天樂 飾)展開,張雷原想利用蔡添明引蛇出洞,抓到其背後的販毒首腦,未料事情越發不可掌控,警匪相鬥的『毒戰』,儼然是雙雄攻心的『暗戰』,正直拼命的警察張雷,不惜變裝假扮、以身試毒博取毒販信任,與警方合作的蔡添明,卻像個誰也可以出賣的『臥底』,只忠於自己的性命。
不違背大陸警匪片『邪不勝正』的準則,甚至角色設定多是大陸警方VS香港毒犯,《毒戰》還是在『正邪分明』的既定立場中,盡力賦予兩位主角多些層次,此外黃奕、鍾漢良、高雲翔飾演緝毒公安助陣,郭濤和李菁的大、小聾意外搶眼,杜氏電影中的熟面孔林家棟、盧海鵬、林雪、張兆輝、葉璇最是畫龍點睛。
飯店裡大玩身份互換,令人想起阿湯哥的《不可能的任務:鬼影行動》,不同的是孫紅雷瞬間變臉的演技,卻能在緊張局勢裡變化出喜劇節奏;而若看過杜氏監製的《非常突然》(1998),對杜琪峰形容《毒戰》:『一個人不死,卻要死很多人』可能有更多體會;如影隨形的『七人幫』,宛若《神探》(2007)中的心魔,也像古天樂的分身。
這是杜琪峰、古天樂、孫紅雷繼《鐵三角》(2007)後再度合作,古天樂早在爾冬陞導演的《門徒》(2007)中演過吸毒者,然而他在《毒戰》的內斂和《門徒》的外放截然不同,表面順從心懷鬼胎,猜不透他是真情流露還是惺惺作態,從他身上體現了『人心比毒更毒』。更深一層的看《毒戰》,古天樂詮釋蔡添明兩面不是人的處境,彷彿呼應了杜琪峰導演《黑社會之以和為貴》(2006)中,古天樂演的香港話事人Jimmy,在龐大體制下為求生存的掙扎。
片中街頭槍戰的場面調度和奇峰突起的敘事手法,可以看到杜導過往作品的特質,儘管黑白分明的緊湊劇情裡,眾多人物性格著墨有限,卻在人體運毒、注射死刑等禁忌焦點外,留下中港議題的聯想空間。《毒戰》在合拍警匪片的既有框架中,開創新的格局,仍舊是『只有杜琪峰才能超越杜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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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及影片介紹:PChome影城《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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