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元宵節，不猜燈謎不拋柑，我和朋友在Ida家的牌局上廝殺了一個晚上與一個凌晨。

Ida、魷魚、Terry與我率先拉開戰幔，從柬埔寨回來過年的Y教主是神聖的，寧會周公也不願小玩怡情，但他的教徒擺明是不受教的悪徒，個個不露兩手感覺對不起自己，後來尚有多人紛紛加入戰圍，大伙在一片喧囂激烈的戰情中，逐步沉淪迷失……睡蟲的騷擾己沒rasa，被剃光頭或罸裸蹲的危機意識消失殆盡，好孩子魷魚也臨時急call媽媽我今夜不回家啦！

然而戰至三更，眾賭蚤是輸贏不明或冇輸冇贏，唯獨我輸相畢露（欲蓋不能啊）！事因貴為“21點”王“中間”寇（註1）的我，宿命難逃，飽受玄奇牌局的作祟，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至陡峭的懸崖，簡直讓人看傻了眼，害得我嘶聲吶喊，癱軟在地上……

誇張？我還描述得不夠貼切喔，但奇怪的是，遍體鱗傷的我，在苟延殘喘之際，內心的污漬竟緩然沈澱，留下無比清澈的視野，在馳騁於高速公路上的歸途中，鋪上一片藍天白雲。“定下心來吧！”內心呼喚著，“打開這個糾纏不清的繩結，你往後的呼吸就會像這一刻般輕。”（註2）

回家。弟弟幫我做了個心理測驗。給我五隻動物：孔雀、大象、老虎、狗與猴子，若要我穿越陰森的叢林，我會依序丟下哪些動物，最後又會帶走哪隻動物？

我想了想，孔雀很美，但帶著牠礙手礙腳，我先放了牠吧！老虎太兇猛了，跟著我未必保護得了我，分分鐘還會反咬我一口，我第二個放下山王。我一早就確定帶著大象走出森林，在《Jungle Book》中曾看過大象為保護小泰山而攻擊老虎，那大象一定也會這樣護著我。

我又想到了狗的忠誠，狗是人類的朋友，雖然牠敵不過老虎獅子甚至一隻小小的虎頭蜂，但牠不會背叛我，若可以選擇，我會把牠一併帶出，若一定要捨棄，我會留到最後。那很自然的，機智但愛吱吱吵鬧的猴子，將會是我第三隻丟下的動物。

弟弟聽了我的解釋，仿如心理學家般，試圖撥開圍繞著我的迷霧。

原來這五隻動物各別代表家庭（大象）、朋友（狗）、金錢（猴子）、權勢（老虎）與愛情（孔雀）。從我的選擇與為什麼我做出這樣的選擇，弟弟指出我非常依賴家人，重友情，但我這個人缺乏自信，怕權勢燒傷自己，肯定不是領袖人選（這我一早知道，本人最怕發號施令了）。

他說金錢在我眼裡不是很重要。是的，很多事物金錢買不到。駕著不是我要的車，供著孤注一擲買下的屋，既然已陷入現實的囹圄，就一樣一樣地擺脫吧，何況這些東西金錢解決得了，不怕。

弟弟又說，她也為一個獨立自主長袖善舞的女性朋友做了這個心理測驗。她把狗帶出森林，最後兩隻跟著她的是猴子與老虎，和我有所不同，所以她是商場上的女強人。但她有一樣東西跟我很像。她一早就放走美麗的孔雀。

“她單身，沒男朋友。”弟弟補上這句。

我睥睨了他一下，笑了。


註釋：

1. 中間=In Between，一種簡單易學的牌式，但邪門得很！

2. 想必是中邪太深，聽到“玄”外之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