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17 00:58:19小金老師

羽之痕之二十五-我想我會一直孤單

我不得不承認阿碇的確如他所說,是個有話直說的人,也不得不這麼說,他是一個很容易得罪別人的人。

打從一開始的對話,他的一字一句就不斷在刺痛我的內心,他直言極度懷疑小羽的存在,搞得我心中怒不可抑,後來卻又沮喪的不想再繼續這趟尋人之旅。

此時看到他對小羽的事義憤填膺,我實在是有點好氣又好笑。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我真的覺得…你是一個很奇特的人。」

阿碇好奇的看了我一眼,停止了他對小羽的咒罵聲,回問我道:『怎麼說?』

「你不遠千里從香港飛來看我,結果一開口就把我搞得很不開心,再開口讓我完全失去信心,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麼你要這樣讓我生氣呢?」

要補充的一點是,因為飯店房間安排的問題,很湊巧的當天我們是被排到單人房,所以一切的言語衝突,都是我們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發生的。

阿碇說道:『因為我很關心你,不希望你受到傷害。而這件事很清楚的,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小羽根本對你沒有心,而你這種個性,若沒有用這種激烈的方式對你說,你是絕對不會聽進去的。你只會在心裡一直幫小羽找理由,認為他心理創傷太深,不想和任何人連絡什麼的,其實我覺得那都是狗屁。簡單一句話,你在他心裡已經沒有重量了!』

聞言我真的是覺得怒火又忍不住熊熊的燒了起來。

(你懂什麼?)我心裡一直在重覆這句話。

「你要知道,父母親離婚,對孩子們的打擊是會影響到一輩子的…」我努力想要挽回頹勢。

話還沒說完,阿碇就打斷了我的話說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比小羽年紀更小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和我爸媽在一起了…那種感覺我知道。但我也要告訴你,如果你心中有個人對你真的很重要,不管遇到再大的打擊,你至少都會考慮到他的感受,就算是選擇要自己靜一靜,也不會信斷音稀到這種程度。』

阿碇開始娓娓道來他的故事,我這才了解到,原來在這個大男孩的堅強外表下,也曾經有過這麼讓人悲傷的過去,先前的怒氣,頓時也都不知該怎麼發起,一轉念便煙消雲散了。

和阿碇心平氣和的聊了好一陣子,時已近半夜,正在我精神恍忽有點想打瞌睡之際,突然聽到他問了我一個問題:『你覺得我怎麼樣?』

我「啊?」了一聲,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個問題,有很多不同的解讀,基本上,可以歸類為兩種意思。

一種是很簡單的定義,就是認識他這個人到現在,你有沒有發現他什麼缺點,有沒有可以改進的建議,這種問題很容易回答。

另一種的定義複雜了一點,可能是對方對我有好感,想問問看我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

曾經有過很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經常結果都會讓我處於很尷尬的情境,因為都是第二種情境出現的狀況比較多。

對於像我這樣一個又醜又肥又好色的中年大肚男,我實在不懂為什麼有人會覺得我好?

弔詭的是,既然我覺得自己的外型這麼的不討喜,憑什麼我都會喜歡上那種可愛到極點的原型,憑什麼我還奢望有一天某人會被我所感動而喜歡我?

所以,在回答阿碇這個問題時,我是有一點緊張的。

「我很謝謝你,真的!我很難相信你真的會為了幫我而大老遠從香港飛來,而你真的來了,我真的很感動。你要問我對你的感覺,當然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朋友,縱使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真的讓我很不高興,我也知道你的出發點是為我好,所以很謝謝你。」

其實不只是阿碇要謝,阿青、懷念、阿良大哥,還有那麼多為了我此行不計一切付出的朋友們,我實在欠你們太多了。

聽到了我的回答,阿碇的表情顯得有些落寞,他說道:『沒什麼好謝的,你可以為了小羽從大陸飛到山東,我也可以為了你從香港飛來山東,哈!其實前年就差一點從加拿大飛去台灣了找你了,你忘了嗎?』

「我沒有忘。」我心中真的有點遺憾的感覺。眼前外貌條件這麼優的大男孩,為什麼會…我真的不懂。我可以預料接下來的對話,會更讓阿碇失望。

當年他為了我從加拿大到台灣,我就是擔心我會讓他很失望,因為我的心中只有小金門小金門,無法再容下另一個人。

兩年後,時間地點都換了,我的心中居然又有了另一個人,而身在神州大陸,我的心中裡只有小羽小羽。

此時,剛才看來理性得讓人害怕的阿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是靦腆害羞的大男孩,躺在他的身邊,我真的覺得對他很不起。

我想,他應該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跟我說出接下來這句話的,所以我一個字都沒有忘記。

他是這麼說的:『你是我喜歡的人裡面,最醜的一個!』

以我的個性,若平時他說這種話,一定又要讓我自信心受挫老半天,然而此時此刻,我真的覺得老天對我對他都很不公平,真的!

我如果在這個時候說我也覺得他很好,那我應該可以如願交到一個bf了吧!
可是我知道我自己無法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對我這麼好的阿碇。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是我的心裡目前只有小羽…」

時間,彷彿就這樣停住了。

腦海裡想起了劉若英的一首歌,歌詞是這麼寫的。

『我想我會一直孤單,這一輩子都這麼孤單。我想我會一直孤單,這樣孤單一輩子….因為我總是孤單,過著孤單的日子;喜歡的人不出現,出現的人不喜歡,有的愛猶豫不決,還在想他就離開;想過要將就一點,卻發現將就更難。於是我學著樂觀,過著孤單的日子。當孤單已經變成一種習慣,習慣到我已經不再去想該怎麼辦,就算心煩意亂,就算沒有人作伴,自由和落寞之間怎麼換算?我獨自走在街上看著天空找不到答案,我沒有答案。』
田中太郎 2007-04-08 21:54:24

阿碇.....他的出現讓我很無言吶
他說的話都很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