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224

過年前沒機會到農場去，我本來想大年初一就要開工務農，老天爺卻陰著天偶小雨，結果一直等到初五，M開工到店裡來幫忙了，我們等於有較寬裕的時間，算一算我竟然整整十天沒到農場來。

初五近中午兩部車到農場，小葉和我一部車，另一部車是獅子和獅子媽、草原和萬嫂，不過他們是觀光客，主要是陪獅子媽來參觀，因此一個多小時走走看看之後就走了。

前幾天就想著應該把這片機器作出來的菜畦，從中間橫切出走道來，否則跨越不便，最後都會踩到畦面。我拿出寬面鋤頭開始挖，只要挖斷菜畦，挖出走道的寬度，奮力挖了兩座畦的距離之後，初步的力氣就用盡了。因為站著舉起鋤頭砍下去，再把土挖到一旁，腰部使力一陣子就發酸了，更慘的是，在這過程中感覺到：「又當公主了！」沒有任何準備，頓時覺得自己好狼狽，只好丟下鋤頭去哀嚎：「為什麼當公主的日子偏偏都遇到要勞動呢！」

於是小葉趕緊接手挖路的工作，叫我找輕鬆的活：「你去種東西吧！」我帶了300顆A+級的花生種子，因此決定來種花生，臨時打電話給在花蓮的貓爸求教，現學了「每穴間隔20公分，每穴放兩粒花生。」的播種原則。

過年前種了許多「糯米玉米」和定植「西洋芹」，我的種法是：挖洞、填草料、放種子、埋草料。但後來天熱沒下雨，只有草料包裹的西洋芹幼苗，卻因為保濕不夠而枯死大半了。所以我檢討之下修正作法，幼苗上還是應該覆土，然後再加「草被」；如果是種子，則直接覆土，不必再加草被了。

這片菜畦被我們挖兩條路，橫切成三截，靠北方的最長，靠路邊的最短。我也決定靠北方這些長畦都種「旱作」，也就是不準備澆水的作物，所以花生當然往這頭種。先等距離挖洞，把整條菜畦都挖好洞之後，再走一遍抓一把草料填在洞裡，然後每個洞放兩粒花生，最後一趟是搓土覆蓋，所以一共是四遍工。

最累的工作是搓土，因為希望蓋住種子的土不要太厚太重，影響到發芽的狀況，所以我戴著塑膠手套，隨手抓土塊在手裡搓細。前幾天都下雨，因此有的土塊很黏，搓不出細土粒時就要重來。挖洞和搓土時，我都隨身夾著小凳子，一邊移動一邊做工，凳子很矮，於是兩條大腿在畦溝之間顯得多餘，最後就變成一隻腳彎曲，另一隻腳橫向伸向側面，然後站起來移動位置再蹲坐。

這天一共種了一寬一窄兩條菜畦，每條50穴放100顆花生種子，剛好把前天兩所剝的一千多顆花生裡最肥胖的300顆都種下去了。也等於150穴的播種工作各做四遍。完工時好有成就感哦，可是兩隻手到肩膀快要痛死了。

我知道自己太久沒勞動了，「忽然當公主」也有影響，身體很累，不過心裡很滿足。晚上回到店裡，想到初七還可以上農場，也許還可以再種花生，於是又逼自己再剝了一桶花生，從一桶花生仁中挑選100顆種子來種，這樣挑出來的種子應該很優秀吧。

以為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太操勞，所以睡前拚命自我暗示「自我療癒」，第二天睡醒果然手和肩都沒問題，反而變成大腿「疼腿」，走路很吃力，好像移動的指令不太能傳達到大腿的筋肉，走樓梯一定要抓住扶手，下樓梯尤其不知道該怎麼落腳，想像自己的樣子都忍不住好笑起來。

勞動只要習慣了，這些後續的反應都會慢慢消失。那天鄰居看我累得變形的樣子，忍不住說「農事不是人做的，太辛苦太可怕了。」其實我並不覺得，反而在種花生時，我覺得整個過程，比寫一篇文章還輕鬆。肢體的勞動只是不熟、不習慣，但心情非常輕鬆自在，甚至有一種安祥、幸福的感覺，如果因為農事能換到的金錢比別的事少，就以否定的態度看待它，這顯然是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