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108

找出三年多前寫的文字，隱約的發現到今昔的差異，當年怎麼也沒想到會對務農產生積極學習的興趣。也許是因為生為女子，從小就知道有關土地的事，都是傳子不傳女的「祖產」，不關心也為了撇清，為了成全老爸守著薄產往下傳的價值觀。

幾年前老爸有一次開家庭會議，不小心說溜嘴：「誰去種植，地就分誰。」當時我們三個女兒被看輕是無力種植之輩，於是當場我就說：「那我花錢請工人來種。」老爸馬上嘻嘻笑過，從此再也不題。作女兒的其實明白他的心思，想要「以示公平」，但怎麼可能違逆得了傳統的思維。所以我們都極力表態，對於這塊土地「完全沒興趣」。

到現在終於弄清楚，那塊山田其實是三分地，折算成日坪是900坪左右，過去對面積沒概念，總以為一百多坪能做什麼？另外，過去我其實從沒走到最頂端，所以這條狹長沿溪的梯田，到底有多大也看不出來。

老爸務農的目的，只為了保住他份內的產業，土地正名的工作完成之後，他也顯得已把主權移交出去的態度，對這塊山田的情形不再關心。反而之前一直被老爸逼著假日幫農的大哥，這兩年投入越多，越來越有興趣。而二哥是公務員，想過退休後怎麼利用這個空間，現在只能種種果樹，不敢種短期葉菜，因為公餘還要忙著服侍中風的老爸。老媽是實用主義，自己種菜吃的好處就是可以省菜錢，種多少算多少。

昨天離開社大菜園後，我們回到母親家裡，想要賴一頓午餐之後，直接到我們的農場去幹活。而母親問我還要不要大哥種的大白菜，我當然說「要」，結果竟然是要我們開著車子載她到菜園裡採收。菜園裡二哥早就到了，正在採收一串芭蕉。

山田最頂端，幾乎成了二伯家的三堂哥夫妻的農場，我估計他們的種植面積將近一百坪，還包括一棟工寮和一塊大岩石上搭的帳棚涼亭。

如今這塊山田讓我最心動的地方，其實是緊臨的小溪，走到山田頂端，更發現小溪有兩處源頭，應該都是五指山上流下的山泉。老爸的山田有水，土地卻是貧脊的薄層黃土，因此當我說近日貓爸開了耕耘機來幫忙翻土時，母親問了我：「石頭多不多？」「沒有石頭啊，都是土，紅色的土。」「紅土很肥啊，我們這塊地底都是石頭，所以不能用耕耘機。」紅土肥嗎？比老爸這塊山田的黃土，是肥了些，但是沒水啊。看來是沒有剛好完滿的事物，否則怎麼顯出人類的挑戰智慧呢。

至於小時候所住過的三合院祖厝，那是爺爺四兄弟共有的產業，這幾次路過時，發現所在地正在搭建樣品屋，祖厝不但已賣掉，也拆完了，建商也已準備開賣將來要蓋的大樓房子。國中一年級時，全家短期搬回祖厝住了幾個月，住在老爸所分到的豬圈旁的兩個小房間，夜裡還能聽到母豬打鼾的聲音，然後搬到現在父母所住的地方之後，我竟然再也沒有回祖厝看過，以後也不用再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