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02 11:15:29哨兵

2006 02 18 送謝俊賢中醫師

2006 02 18 送謝俊賢中醫師
早上,送別一位朋友離開地球表面。
想他離開前與我,竟有9個月沒見面!
他出殯的靈堂是傳統式的,但佈置典雅,
有清水一帶特有的「點主」儀式,不一樣的是,他是由現任的鎮長當「點主官」,
而是由前任風評、口碑都很好的吳金生前鎮長來點主,
有棺木封丁儀式,有親友送殯的行伍,有家屬跪別親友的儀式,
十點多出殯時的路線,在家屬家屬跪別親友之後,
特意繞進他一生經營、位於清水市場鬧區的春成藥行,
而「春成」這兩個字,是他特意商請當年在清水高中任教美術課的吳世興老師寫的,
吳世興老師何許人也?他畢業自杭州美專,有著一口濃重不易懂的鄉音,
上過他一年的美術課,聽不懂他一籮筐的鄉音,行事作風特立獨行,
他曾向榮獲國家文藝獎的曹緯初校長在巡堂時,說出:
「那個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人,是誰啊?」有一年的美術作業,老師笑著對我們說:
「洗澡前,在屁股上塗水彩顏料,沾濕,蓋在畫祇上,交出來,就有90分、、、。」
這樣一位聞名清水的怪傑,在那個物質缺乏、沒有大毛筆的年代,
利用報紙剪成鬚鬚做筆,沾墨寫出大大兩個字「春成」,做成今日懸掛在店門口的匾、、、。

在出殯的音樂會上,想著他與我閒聊過的許多前塵往事,這就是我與他之間的故事,
在悠揚的古典音樂聲中,想著:
人生在世的兩個朋友間,能有故事存在的有幾人?
一生之中,兩個人,能寫成幾篇故事?
在悠揚的古典音樂聲中,迅速的閃過他曾經與我對談的許多事 –
有公所的里幹事藉著他對人的信任,蓄意且惡性的倒他的會,他表示不解:
好好的人不做,好好的工作不珍惜,做出這樣的事來?真是可惡、也可悲啊!
小兒子到大陸習中醫時,他不時就約我要一起到杭州西湖走走,
還說我只要自負機票費,其它當地的食宿一概由他招待,
現在,我真是後悔沒陪他去大陸走走的,也對此感到抱歉;
在多次閒聊清水鎮的建設時,他還曾經笑著要我出來選鎮長,
並表示要贊助我20萬的競選經費,當時,我倆都笑笑的帶過;
他常默默的自掏腰包贊助一些政治活動,三萬兩萬的,就當作是便當費。

女兒們找他看病,醫藥費照收,但會打折,然後不時送他進口的食品給我,
像是德國的醃製花瓜,但多的是大陸來的食品,然後就坐下來閒聊,
但感覺其實有點一本正經,還好店裡人來人往,像我這般嚴肅的畢竟不多,
來往過客總是能沖淡許多的嚴肅氣氛。
從這當中,我學到許多。
學不到的是他寫在藥單上的字,自成一格,像當年吳世興的口音一般難認,
還好依單抓藥的不是我。

朋友,走得突然,從沒想過要幫他紀錄些什麼,
因為,總是覺得還沒到需要談死亡的年紀,
一旦無預警的遇上了,一切都已經遲了。

在一切傳統的靈堂之內,是他學音樂女兒的優雅樂音,
在最優雅的動作裡,突破一切常規,忠實的做著自己,
在離開地球表面的最後一程,您讓所有的朋友再次托您的福,
沐浴在您所喜愛的古典音樂中。
別了,謝醫師 – 我摯愛的朋友。

您後生小輩的朋友 紹斌 2006 02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