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讓我們落入情網？領著我們墜入愛河的，是否是一陣風過心湖漾起的漣漪，像是「生命難以承受的輕」的托馬士，因緣際會的愛上了特麗莎發著微燒，呼吸急促，卻仍然熟睡著，像孩子一樣無邪的臉龐，從此傾其一生解不開對那個瞬間的愛戀。像是「愛情不用翻譯」裡中年過氣演員Bob 和對未來充滿迷惘少婦Charlotte, 因為同時陷於異國語言歧異和生命的低潮而發展出一段短暫卻靈犀相會的惺惺相惜。像是「傾城之戀」裡香港陷落的動亂裡，成就了白流蘇和范柳原原本孱弱的愛情。

若沒了特麗莎突來的流行性感冒，沒了同陷於東京，對生命的迷惘和無力，沒了城陷時患難與共的感情加溫，托馬士與特麗莎，Bob 與 Charlotte，白流蘇與范柳原，是否還能編織出如此美麗的愛情？

或者，領著我們墜入愛情的，不只在某個花好月圓，心動的瞬間，而在於對方於我們而言綿長而不止的吸引力，像是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 裡，去除了對方記憶的戀人，仍然一再的相會，重逢，譜寫出看似新鮮，卻又如此熟悉的戀曲。

同樣一個人，換了時空換了心境，你還會不會愛上他/她？

這是看完 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 這部電影以後，我對愛情的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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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升大學的暑假，社團的暑期活動上。在團康遊戲裡輸了的他，被處罰必須唱首歌。

於是，在天祥幽幽的天色下，他輕輕的唱了周華健的「寂寞的眼」。

之前幾乎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這才注意到了他清亮的嗓音和俊俏的外型。那時還說不上是愛慕吧，只是在心裡悄悄種下了這麼個身影。

多年後回頭細細咀嚼。那首歌，那雙深邃的眼睛，是否就是第一陣漾過心頭的漣漪？

然而，他絕不只是個會唱歌的漂亮臉孔而已。若沒有活水注入，微風輕拂，一陣漣漪也只會日趨平息。相識的十二年間，愛他的理由不停的改變，擴張。若問我最欣賞他的哪些特質，18歲的我會回答，他又高又帥，會讀書又會唱歌。25歲的我，會回答，他給我極大的個人空間，讓我相信愛情的兩人世界並不會讓個人的夢想窒息。現在的我，會回答，除了專業領域的能力，他對許多人事物開放包容的胸懷及對知識普遍的好奇心，讓我相信，有了他，生活一定會持續充滿活力，和他攜手必定能夠不斷的互相刺激成長。

十年以後的我會說什麼呢？我還不知道。不過，我是如此的相信，他像是一本最耐人尋味的書，每次翻開都能有些不同的體會，讓我可以一再的找到全新的愛上他的理由。

於是，關於我的愛情命題：同樣一個人，換了時空換了心境，你還會不會愛上他？

我相信他可以。



~ July 2005 Seat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