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15 15:51:37落在山間無人知

那寂寞有些許不同─張懸‧城市光廊

到城市光廊時裡面已經坐滿了人,我們在外圈的鐵欄上停靠,張懸正在setting。


等待的時候我跟著音響唱feeling good,天空變成一種奇異的粉紅色,不知道小楨會來嗎?雖然現在是七月,我卻懷念十二月的夜。


她正式唱的時候,我們前面已經擠滿了人,我的眼睛所及就是一個個擁擠引領的背影。


張懸先唱了Her November Diary,我想起去年她在att也唱了這首歌,那是我第一次看張懸。隔了一年,她又來到高雄,並且又唱了這首歌。


然後她唱起了畢竟。那年蓄著短髮的她在海洋唱這首歌,風把她的耳環吹得輕輕搖晃,有些事情就在那瞬間明白。畢竟是循環,而非愛。畢竟是對人,而非愛。作為有時並非出自哪種難以按捺的情感,只是一時興起,但如果成了習慣...,似乎也不用再去說服自己什麼,假如只是為了削弱罪惡感,我會學習告訴自己不能討好每個人的話那就誠實點吧。


她說她很喜歡小安,所以要唱憂愁。(張懸姊姊難道妳想按照去年的歌單唱嗎?)


觀眾越來越多,我無從分辨張懸的表情,但我透過她的聲音穿越重重人群去描繪她的模樣。她習慣將那句若不是因為你的尾巴唱得較輕,這時候她閉著眼睛,頭會抬得更高,用戴著很多手環的手按著哪個和弦。不覺得看不到張懸的樣子是個遺憾,或許如果台上站的是董事長我就不這麼想,我喜歡聽她唱歌說話,但不是非見到面不可。在那些沒見到她卻想起她的日子裡,我疑惑她會不會知道曾經她唱的那句我們並不擁抱讓人覺得寒冷,而寒冷又是為了什麼,而又是為了什麼我的張望裡有你的方向。被經過是好的,但如果他/她壓根忘記經過我呢?還是很難不再覺得失去是捨不得。只是,總會留下些什麼的吧。


她唱了兒歌。是在什麼時候有另一個人也唱起了這首歌,然後在如果受了傷就喊一聲痛時閉上眼睛。我也想在受傷時喊痛好讓你們知道我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堅強,卻還是想要掩飾自己的怯懦,有很多東西散落在這裡,等一一撿拾乾淨,我還是想好好的過生活,即使會有孤單和寂寞。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氣球,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兒歌,但我曉得你很少喊痛的,至少面對我時是這樣,但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你的出口,也許你會覺得不平衡,只因為我從沒讓你看我的傷口。


每當張懸說完話,台下的觀眾總是以拿捏得當的態度給予她掌聲,是壓抑住的情緒但也不是冷漠,那就稱之為害羞吧。她笑著說:「你們人真是太好了!如果台上的人說廢話,應該是要把她噓下來的!」觀眾一陣大笑,然後又給了她掌聲。這次換我大笑了:「高雄人真的很好!!」歌曲開始時台下跟著打拍子整首無休,想起去年張懸似乎在這樣的伴奏下笑著誇獎了些什麼,總是溫暖的。


她說她要唱一個來自台東的樂團的歌,我想是圖騰吧,就在她報出我在那邊唱時,我終於爆出今天的第一聲尖叫。於是我又在張懸沙沙的聲音中想念圖騰,又想起Suming鼻子紅紅的樣子,她唱出那句我卻離開那地方 流浪,在意識到恐怕會哭的時候,淚水已經快要超越眼眶的極限,我趕快跟著她一起唱ha wo hai yan ho i in ho i ya,讓自己醉倒在這首歌裡。懷念他們的口音和笑容,還有領悟到原住民音樂不只是ho hai yan的那個冬天,聽到你們的音樂讓我覺得很幸福。跟Suming的合照鏡頭前我倆大大的V手勢,我希望自己的心情能夠一直那樣的開心。


那首Higher真是...非常好聽。很輕很輕的感覺,慢慢的飄散在這裡。


張懸說有一次她表演時突然覺得不應該再閉上眼睛,而是要張開眼睛好好看著觀眾。如果哪天在你的瞳孔看見自己的臉,應該不完全是笑著的吧。可能面無表情想著你說過的話,可能哭得很慘也有可能像剛剛那樣硬是忍了下來,或者可能是不斷喝著啤酒的沉默。我想起你唱的fine。我也不應該再逃避你在歌詞裡說的那些道理,有時候自以為不去面對就可以繼續裝傻,可惜的是總有人會扯掉我遮著雙眼的手。我會學習欣然接受但還是要有所保留,這是我想給自己最低限度的自由了,拜託。


她說她要唱她最喜歡的樂團的歌,我忍不住大叫Nirvana,然後她唱起了unplug的Come as you are。選擇掌握在我的手中,不想匆忙也不想遲疑,在唱起That I don’t have agun時也想起了Kurt以及他寫的那封信,忽然覺得世界上有什麼是不諷刺的。在動彈不得的時候想念起誰的時候,阿山說留下一些腳印給他,那我能不能希望你留下一顆子彈給我呢?


當她宣布這是最後一首歌的時候,我非常想聽Dark Mavis。至少你溫柔的聲音讓這首歌聽起來不這麼激動,而我也想要跟著你la la la la la的唱。只是連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格外想念這首歌。張懸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下mv的事情,就唱完了喜歡。


她說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奢侈最幸福的人。能聽到妳唱歌,跟他們一起看你表演,我也成了世界上最奢侈最幸福的人。



2007/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