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CWT40》殤羽櫻【草尊+多】試閱五
『尊,喜歡多多良嗎?』
我沒回答,因為這答案已經沒必要了。
『草薙哥……尊他……麻煩你了。』
你們,從以前一直就是個麻煩,我早就習慣了。
所以,可以不要剝奪照顧你們的習慣嗎?
羽 (下) 【草尊+多】
HAMRA酒吧出奇地安靜,裡頭只坐著草薙出雲一個人在吧檯前,獨自喝著自己所調的酒,面前擺了兩個沏滿酒的酒杯。
眼神有些放空,對不上焦,手中的菸,已燒到菸蒂掉在桌上,都不自知,如果是正常時候,他一定會氣得跳腳,自己從德國採購回來的桌椅,就這麼被自己給破壞了。
但他的心思早已不再這裡。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他維持同個姿勢坐定在這裡不知道多久了,等他回神,手裡的菸早熄了,桌面一堆他製造的菸蒂,但他只是冷靜地看著,便將眼鏡摘下來,默默地趴撫在桌上。
『嘿 ~ 草薙哥,這桌子的觸感真好,好像一秒就能睡著呢,是吧?King。』
他摸著桌子光滑的表層、冰涼的觸感,閉上眼睛,手指碰到檯面上的蛋形裝飾品。
『這個很可愛吧!我在市集上看到的,我覺得我們的酒吧可以跟別人走不同的風格。』
手指勾勒著飾品的形狀,將其平擺放,轉過頭睜開雙眼,望著另一旁的松木盆栽、古典音箱、衝浪板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擺放在HAMRA酒吧裡,不倫不類的。
另外,那只被國王陛下弄壞的攝像機擺在小桌子上,另只新買染血的攝像機擺在酒架上,它們是它們的主人熱衷最久的東西,對於留下記憶這件事來說。
眼睛睜著有些酸澀,指腹按壓著眉心,卻莫名擠出溫熱的淚來,訝異寫在他臉上,他不停用手臂抹著停不下來的眼淚,有些失控、無法制止洪水般的氾濫,眼前一片迷濛,被淚水蒙蔽了視線,他放棄的停下沒完沒了的擦拭動作,任由淚從眼眶跌出。
他模糊的看著面前那兩個酒杯,耳邊環繞的是最初三人的笑聲,以及過去年輕的『他們』。
再也無法相聚了。
❇ ❇❇❇
自從十束死後,再尋找兇手的過程前,其實吠舞羅曾被低迷壓抑的氣氛給壟罩,久久不能振作,尤其是尊,我們的『王』。
他就像一只掙脫束縛、負傷失控的野獸,無法冷靜地待在在屋內,每個夜晚他都在外處閒晃,找碴、被找碴、不順眼的,他發了瘋似的在外傷人,沒人阻止的了,因為能阻止他的人,已經不再了。
其他人看著他們的『王』失控,除了手足無措之外,他們就像是想發洩心中悲傷的怒火一樣,名符其實的當個混混,四處作亂,慶幸的是他們還有理智,找的是對我們不利、向前找碴的傢伙。
這期間,我不斷收到Scepter4副室長,淡島世理的警告通知,無奈的,其他人我還能多少壓制一下,但我們的『王』,我真沒辦法,就連安娜也不敢貿然上前制止失控的尊。
那段混亂的膠著期,是我們一生的黑暗與絕望。
某一晚,我毅然決然的擋在尊要離去的房門口,讓所有人都離開,連安娜也不例外,只為了如果等會大打出手時,才不會傷到其他人。
『適可而止了吧,尊。』
我看著那雙冷漠、毫無生氣的眼,他沒有執意要離開,我感到鬆一口氣,但如果我再不設法做點什麼,這樣的日子依舊會繼續頹靡下去。
『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
記得,十束曾說過,寂寞的人是王才對,但那是因為他能輕易地靠近,能夠在最近的距離,陪在他身邊,跟從前都沒有變。
可是對我而言,自從尊變成王後,改變不只是現狀,連感情也一同沉落於深處。
雖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友情遊戲什麼的,早就不再那麼重要,但是,跟尊認識最久的人,是我,不是十束。
『你以為,十束會希望看到你、甚至是吠舞羅這副亂七八糟的模樣嗎?』
可是在尊心裡重視的程度上,我並無法跟時數並駕齊驅。
『我不是十束,無法給予你想要的、也無法阻止你失控。』
『更不想用因為你是『王』這句話束縛你,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也不是你自願要變成這樣,什麼都感到莫名其妙的你,我只想問你,你真的想把十束最愛的一切,都毀滅殆盡嗎?』
我看著他,在他那雙眼裡我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複雜、悲傷,卻沒一絲焰氣。
因為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我一直看著他們、是離他們最近的人。
『他說過吧?如果死後,還能待在思念的場所,就是最幸福的事。他也許現在,就在這裡看著我們!』
『十束的死……不是只有你覺得難過而已。』
大家,都是一樣的。
尊轉頭移開他的視線,安靜的坐在床上,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我走過去,選擇蹲在他面前,握住那雙冰冷的手,許久,他突然開口,不知是感嘆,還是抱怨?
『你從不對我說這些……』
『不是我不講,而是因為我覺得你比較會聽十束的話,他也比較擅長安撫人。』搔搔頭,沒想到尊會在意這些。
『那是你自以為吧。』他正在看著我,從他的話裡,總覺得有什麼……彆扭存在?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又不說話了,這下我也惱了。
『尊!』
『我和你認識的比較久吧?』搔著那頭紅髮,尊不耐煩的說:『為什麼你總覺得十束會比較聊解我?』
他猛然站起來,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話就想往外走。
『真正把我們區隔起來的人,不是你嗎?』
“ 為什麼草薙哥會覺得寂寞呢?難道你真的覺得自己失去一個朋友了嗎? ”
怔愣的瞬間,下意識的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一個拉扯,他整個人撞進我胸口處,在近距離之下聞到這人的味道、感受到他的體溫,腦海裡閃過的一幕幕,是我們的年少輕狂。
我不自覺得靠近這人,久而久之,他身邊有我的身影,我們形影不離,如果不是有一定的了解,是不可能在一起這麼久的。之後,一個成天把尊稱為King說要當王的臣子的十束加入,他奇特的讓人捏一把冷汗的舉止,讓我們平穩的生活添了亂,也讓我……退離了尊身邊最近的位置。
然後,尊的能力決醒了,我們成了王與臣子的關係,雖然看在別人眼裡,我們的關係並不像,但在我心裡,確實築了一道牆區隔起尊與我的世界,認定我們已經不一樣的人、認為我們已經無法在並肩走在一起的人……
是我。
緊了緊手中的力道,喪失組織言語的能力,他反到冷靜的回抱著我,並往後退,絆到床緣,雙雙跌入柔軟的床上。
『喂……你搞什麼?』下墬的衝擊力,不小心把眼鏡給撞掉,想伸手去摸,卻發現身上的人的體溫,似乎高的出奇:『尊?欸,你還好嗎?尊!』
『有點難受……』尊皺著眉頭,聲音有些低啞,重點是他身上環繞著火光,標準的失控節奏。
『欸、等等!?』一陣緊張,但他把我的死緊,動彈不得。眼看著火光整個燃燒上來,我緊繃著身體,做足心裡準備等待下一秒會發生的悲劇,但原以為會被火燃燒上的灼痛,並沒有發生。
火光依舊將我們整個人覆蓋住,卻沒燒到任何東西,有些納悶,卻發現尊睜著眼正看著我的反應,然後他說。
『這就是你跟十束的不同。』
『………』你想說,如果是十束就不會害怕了嗎?沒來由的覺得憤怒,也覺得把自己跟十束比實在是一件愚蠢的事。
『十束是有勇無謀的笨蛋,我不是!』
『呵,沒錯,所以你做你自己就夠了。』尊笑了笑,但實際上他現在的狀況並沒他表現的那麼從容,從他額上的薄汗可看出,他很努力控制自己不傷害到我。
『就像你從不說不負責任的話一樣,你其實比十束更能帶動人,其他人也都是知道的。』他接著繼續說:『吠舞羅需要的,是擁有凝聚力的人和將人凝聚起來的人,以及幫我們這群無腦的傢伙,出主意、對策、方向的人。』
『就算沒前面兩個人,我們的“大腦(參謀)”依舊能運作,這就是你存在的重要性,也是我對你的信賴。』
『不然……我也不會待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