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也……』

看著身下喘著粗氣，漠然的面容染上一片緋紅，表情不如一往，難耐的、瘋狂的，充滿情慾的煽情，他的戀人此刻在自己懷中，露出只有他能獨享的表情。

屬於他，赤司征十郎的一切。

抱著他、感受他體內的炙熱和柔軟，輕咬著他的耳廓，軟舌搔癢的他一顫一顫，低低在他耳邊呢喃輕叫著他的名字。

『哲也……』

一個人坐在一間富有風味氣氛柔美的簡餐店裡，望著櫥窗外人來人往的路人，現在是大家上班下課的蜂擁時間，什麼都沒再想，難得望著忙亂的人群神遊，這是他從不可能發生的事。

「赤司君。」一道沉靜的聲音特質將他從人群中拉回，那雙一紅一黃的異色雙瞳直盯著淺色無波的水藍。

「哲也。」

「抱歉，剛剛被青峰君絆住了。」黑子將書包放在裡面放好，解釋。

「恩，我知道。」啜了一口在等待時已經冷卻的飲料，如果是以往他會請人幫他換熱的，但今天……特別不想做多餘的事。

偶爾，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讓自己的步法滯留在原地，沒有什麼不好。

黑子睇了一眼赤司似笑非笑的臉龐，他總覺得今天的赤司君不太一樣，像有什麼心事，卻了然於心的感覺。

服務生過來幫黑子點餐，看著Menu的眼神瞬間認真了起來，金光一閃指著Menu上的奶昔區：

「請給我一杯香草奶昔，大的，謝謝。」

看著一臉認真點香草奶昔的黑子，不管看幾次都覺得他很可愛，忍不住就讓人笑彎了眼。

「請問這位客人還有要加點什麼嗎？」服務生將Menu遞給赤司問。

接過Menu的異瞳若有似無的看了看，忽然被一個名稱吸引，笑著對服務生點了個：「『初戀的味道』，送一個來吧。」

「好的，請稍後。」

「『初戀的味道』？甜點？冰淇淋？真難得看到赤司君吃這種東西，而且名稱還很不搭嘎。」黑子皺著困惑的眉，滿臉意外。

「有什麼意見嗎？哲也。」赤司笑得燦爛。

「………沒什麼。」

其實今天赤司君心情很差吧？起伏不定的氣場，有知覺的人都感受得到。

兩個都不是話多的人，很多時候相處起來的氣氛總是沉默的，他記得黃瀨曾說過他們兩個會在一起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像戀人該有的濃情密意、甜蜜閃光，最多的是安逸的寧靜，這就是他們給人的感覺。

只有彼此心裡知道，他們都不討厭這種感覺，就算沒有眾人認為的『戀人』氣氛也好，就算他們看起來不像一對『戀人』也好，但實質上他們確實是一對『戀人』。

比較沉默的戀人關係。

他對黑子是有所求的，而且佔有慾極重，只是從不表現出來罷了，但他知道黑子他懂，所以當他開始浮躁的時候，他的安定石就會自動挨過來，用他輕薄的身子靠著他，平定內心的繁雜。

只要跟黑子在一起，他就能坐回冷靜自持的人，同樣的，只要跟黑子在一起，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和心緒不被打亂，無法成為更加可靠的男人。

不管在任何時候、發生任何事，因某事某人擾亂自己的心弦，是從小一直敦敦教誨的鐵則。

只是眼前這個人，雖是阻礙他的人、卻也是他心裡唯一的牽掛。

無法捨棄的棋子，重要的輔佐。

沒有他，他知道會有多麼痛苦，可是只要他在他身邊，他就無法成為心中能讓他倚靠的男人，即使他不在乎、即使他只要現在的赤司征十郎，他也不可能會滿足現狀。

只有不停地向前，打破前方的障礙，穩固自己的內心，才能一直贏下去。

為了不再任何時候失敗，他不可能安於現在的關係。

想帶著他一起向前，讓他看到他的世界，但，他很明白黑子哲也這個人，無法跟上他的步法，應該說，其實他們的意見是背道而馳的。

因為『看見了』，用他這雙眼，看見了未來。

「讓您久等了。這是您的香草奶昔和您的初戀的味道，請慢用。」

在赤司神遊的期間，餐點已送上，擺在他面前的是個華美的水果冰淇淋，色彩繽紛絢麗奪人目光，就像愛情一樣美麗的令人美麗的移不開雙眼。

「赤司君的看起來很好吃。」黑子直盯著他面前這杯，雖然表面上沒什麼變，但他知道黑子眼中透露的訊息，也想試吃看看。

赤司壞笑得拿起湯匙盛了一口，移到黑子面前，示意請他吃一口，當黑子的臉靠近的時候，只差一步就能一口吃下去，赤司壞心的將湯匙移開往他自己嘴裡送。

「…………沒想到赤司君會做這種幼稚的舉動。」沒吃到的冰淇淋的黑子帶著一點遺憾和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想來今天他一直在突破黑子的認知。

「哲也想知道這是什麼味道嗎？」黑子看著他沒有回答。

他的哲也一直都很聰明，可以知道他想問什麼，也是最早發覺他什麼時候是認真的、什麼時候是開玩笑的，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你覺得初戀的味道是屬於什麼『味道』？」赤司再將一口冰淇淋放進嘴裡，眼中深沉的笑意和複雜，混合在一起。

黑子思索了幾秒後，重書包裡拿出一本課本，彎起身來靠近赤司的臉，唇與唇相疊，手中的書隔絕了外界，櫥窗外的人看不見裡面，沒有人察覺他們做了什麼。

在公共場合中，他們接吻了。

當他想抽離的時候，赤司按住他的頭顱，繼續加深這道深吻，探入對方口中，將口中水果冰淇淋的芳香滋味渡給他。

滿意的看著被親吻亂了氣息的黑子臉上帶著的潮紅，依舊壞心眼的笑著低喃：「怎樣初戀的滋味如何？」

「………赤司君今天特別小孩子氣呢。」坐回位子，黑子紅著一張臉用手遮擋著抱怨。

「是嗎。」歛下眼，看著眼前的水果冰淇淋，已經膩了，在嚐到黑子的滋味後，吃什麼都已經沒味道了。

「我啊，只會對哲也任性而已喔。」笑了笑，坦承對黑子的依賴。

異色的雙瞳瞬間深墬的想讓人陷入泥沼中，無法脫困的被他吸引，輕薄的唇緩緩開口，對他再度提出另個任性的要求。

「今天，到我家來。」

不是尋問他的意見，而是絕對的命令。

他明白去赤司家後，他想幹嘛，而通常他不會拒絕他的索求，尤其今天的赤司特別不一樣，他覺得……很不安。

或許用這種方法拉近彼此的距離、探索對方的心不太對，但此刻他就是不忍拒絕他，因為那雙堅毅的異瞳裡，摻雜了他不明白的思緒。

悲傷的令人不安。

為什麼要露出這種表情呢？赤司君………

一回到只有兩人獨處的空間，赤司就將黑子按倒在玄關前親吻著，貪婪的想要他的一切。

不付以往的耐心，今天的赤司特別急切。

「等、等等，赤司君……我……」碎吻斷落在黑子一聲聲的話語中，惡作劇般的不讓他把話好好說完。

「哲也……」赤司用低啞的聲音在他耳邊喚著他的名字：「什麼都別說……」

想反抗的話語含默在嚶呢聲中，水色的眸子激起一層水霧，因赤司巧妙的接吻技巧和游移在他身下撩起衣襬的手，輕捏著他的纓紅。

赤司的聲音，是那麼的悲傷，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呢？赤司君……

「嗯、啊………」環抱住赤司的脖頸將頭埋進他的肩窩，雖然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但如果能讓他好過一點，他什麼都願意做。

像似從黑子的懷抱中，感受到他傳遞過來心聲，抿緊了雙唇，硬深深將這道淺色的身影揉進自己懷中、身體裡、靈魂的深處，不想放開。

「哲也、哲也……」一聲聲有如咒語般的呢喃，他的哲也一直都能平定他心裡的躁動，但此刻卻毫無效用，每喊一聲內心的一角就在崩落，卻依然自虐般的，不停、不停的輕喚著他。

他輕舔著他的耳、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來到敏感的喉結，啃咬著留下屬於他的印記，在明顯的部位，想遮也遮不了，故意讓所有人知道，黑子哲也屬於他赤司征十郎一個人的。

一直、一輩子都是。

他內心唯一認定的人。

歛下眼簾，低低的笑了起來。

「初戀的味道……」突兀的一句話，在他停止叫喚他名字後問：「你知道是什麼滋味嗎？」

「咦？」被赤司用身心快抽離自己的意識，突然被這麼問，黑子沒有細想以為赤司再說那杯水果冰淇淋，說道那杯冰淇淋，最後赤司根本沒吃幾口，剩下的都是他吃掉的，害他現在一直都聞得到甜食的味道。

「就……酸酸甜甜的啊，不錯吃……啊！」乳頭被對方輕咬吸吮著，一瞬間酥麻的疼痛感讓他忍不住叫了出來，甚至能感覺到赤司的手正往他褲頭探進，隔著裡褲按壓玩弄著他的形狀，漸漸挺起。

「請、請別玩弄我了，赤司君……」啞聲抱怨著，水色的瞳眸不滿的看著今天特別玩心似起的戀人。

「不玩弄你，我還能弄誰？」赤司壞心的笑著，捏了他鼻頭一把，頭埋入黑子的雙腿間，隔著褲子含著他那裡的形狀，低聲的說：「你也只能讓我一個人這樣做。」

「赤司君………」無法忍受情欲的控制，心癢難耐的騷動著，擺動自己的腰身，輕抓著赤司艷紅的髮，嘴裡吐出一聲聲的嬌喘聲。

「別、別這樣赤司君……我、會受不了的……」

赤司曖昧的舉動，比起直接來還要令人難受，吊足慾火的渴望得不到對方的深入，反而更加無可自拔。

「哲也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抱著他纖瘦的腰身，閉上異色的雙瞳，感受著身下人兒灼熱的體溫和緒亂的呼吸聲，發誓：「誰都不能從我身邊帶走你。」

就算是我自己，也一樣。

我無法失去你，所以別離開、別離開我身邊，哲也。

他不是一直都那麼堅強，只是他的自尊和榮耀，不允許在人前示弱，但這不代表他不會恐懼、不會不安、不會有想要的東西，卻得放手的痛苦。

他唯有在黑子面前才可以表現得像自己、像個正常該有七情六慾牽動的人類，只是這樣卸下武裝的自己他也不習慣，所以只有這次，讓他在任性一次。

讓我停留在你身邊，讓我牽制你的一舉一動，因我而哭泣歡笑依賴，讓你屬於我，不讓你飛離我的鳥籠……不，應該是讓我困在名為黑子哲也的籠中，受困一生，別讓我離開你、別讓我向前走。

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永遠在一起。

「哲也，我愛你。」

在這份感情中，並不只是酸酸甜甜而已，它還充滿著苦澀，就像……

『初戀的味道。』

其實是建築在不敢放手一搏、小心翼翼、膽小的愛情中。

酸酸甜甜，卻也澀的令人發痛。

哲也，我會等你，等你走到我面前來，到時候……

〝我一定不會放開你。〞

─ FIN.─

─ 後記。─

呃……突然想打篇挑戰H無能的自己，但看來還是很無能。(攤手) 麻，其實這篇的預想本來就是屬於悲傷的，這是建築在國中時代，赤司發現自己的能力瞬間拙長了，他會向前走，而黑子選擇和奇蹟們不同的道路的分支點的糾結故事，啊哈哈XDDD 最後結局的尾聲呢，意思就表示當黑子過關斬將來到赤司面前時，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可以打敗他，和他並肩而行，而那時候他們可以一起牽著手努力向前走的意思，這樣。(其實這應該給讀者們自己去感受，但我、我這個人不做解釋會覺得渾身不舒服XDDDD 也怕自己寫的不太能傳達到大家心裡 (掩面) 如果有人能畫出這篇就好了WWWWW機緣啦，哈哈)

麻，就這樣，希望大家會喜歡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