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斷結的兩個世界，沒有他存再的地方









〝其實我很後悔讓你離開，因為你是我的朋友。〞耳邊聽見一個聲音，那聲音感覺好遙遠，但卻又很接近，也很熟悉，是自己許久未聽到的懷念聲音。


〝可是……我也很後悔當你朋友。〞赫然，他從懷念的心情中驚醒，瞪大眼看著前方因為恐懼自己而散發出厭惡目光的女孩，可是他很清楚，眼前的女孩並不是她在講話。


〝因為我當了你的朋友，所以我傷害了一個人，一個最重視你的妹妹，奇犽。〞

忽然，眼中多出了另一道身影，那道身影他還記得，他根本就不可能忘記，那是小傑，是將他從黑暗中解救出來的小傑！

可是，再小傑的眼中他看到了背叛……


〝不要回來，不要再回來了，到你該去的地方！！〞是小傑將他黑暗中拉出來的，現在也合情合理的要他親手將自己推回黑暗嗎？

殺手，果然得不到幸福嗎？

甚至連最後的友情都沒有了？


「…………」停下自己的動作，低著頭，不再看前方有兩個身影重疊的人，看了看自己沾血的手，心想，這就是束縛，用血所做出來的枷鎖。

一個人走到他面前，他並沒有抬頭，也沒有想攻擊走近他的人的慾望，因為他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現在不想看到她罷了……


「哥哥……跟我回去吧！」柯特在奇犽的面前停下，輕聲道出，臉上掛著一抹淡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她帶走她最重視的人了，就算是他也一樣毫無抵抗之力，因為『背叛』的心靈已經在他心中萌生。


奇犽低頭不發一語，對自己的妹妹所說的話絲毫不理會，因為他不想在聽世間認何聲音了，說他逃避也好、懦弱也好，反正現在他什麼都不要了。

消失吧！

讓他消失在兩個世界中，帶他到沒有人的地方，就算是地獄也好，反正已經沒有比活著還要在更痛苦的地方了，不管是哪個世界，都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再奇犽口袋中的時間之鑰，瞬間接收到他腦中的訊息散發出光芒漂浮在空中，兩條時間之鎖與時間之鑰散發著強烈刺眼的光芒，旁人不免投向它們一個異樣好奇的目光。

水雅抬起頭看著發光的時間之鎖與時間之鑰，原本以為乾凅的淚水驀然的又流下來，要結束了嗎？她在心理問著，心中不免的疼痛，但很快的她甩開這抹疼痛，她不許自己還有想要留下奇犽的心情，要說她狠心嗎？

不，這是為了保護她身邊的人，即使對他的感情並不是假的，可是友情與愛情……她寧願選擇友情啊！


「奇犽……」喃喃念再口中，淚水克制不住的流下：「……再見了、再見了……奇犽……」


消失吧！
將他送回他該處的世界去。


時間之鎖在次散發出比剛剛更強烈的光芒，靠近了時間之鑰，只是時間之鑰就如同兩個相赤的磁鐵一樣，彈開靠近它的時間之鎖，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的水雅和柯特將目光轉向了時間之鑰的主人。


「哥哥？」柯特皺起眉，不懂自己哥哥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


「沒有任何的世界可以接納我……只要活著，我永遠都是痛苦的……原本以為回去了還有小傑再等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的眼前又再度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奇犽喃喃自語的念著，腦中是水雅恐懼自己的模樣與小傑推他入黑暗的身影，循環著，他哪都不能去了，根本就沒有他該處的地方。


「有我啊！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啊！對我而言哥哥你就是我的世界，跟我一起走，跟我一起回到從前的生活啊！」柯特握緊拳，奮力的對著奇犽大喊，期望著他回到她身邊，她一直都是這麼期望著啊！

唯有她，可以接受他的全部；唯有她，可以相陪再他身邊，為什麼他始終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明明距離就這麼相近啊！


「妳？……就因為是妳，所以我才什麼都沒有……」奇犽抬起空洞的黑眸看著眼前的女孩，對她面無表情的指責著：「因為妳來到了這裡，所以我在這世界才會決裂，甚至小傑覺得他傷害了妳，所以將我推開，因為妳，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憤恨的對著她大喊，她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從以前就她很好得哥哥，他竟然為了這些外人，會恨自己的親生妹妹，雖然自己早已下好就算不擇手段他會恨她的決心來到這裡，但這還是太令人意外了，因為她始終沒有想過他會那麼重視，因為殺手的生性是如此的不容易擺脫。


「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重視？他們明明只是外人啊……」柯特不懂看著他，紫黑色的眼簾下佈上一層濕氣，也許這是她第二次哭、第二次再他面前哭。


「我們的『家』一點都不溫暖，也一點都不像『家』，在那裡得不到所謂的快樂與幸福，在那裡的人甚至連外人都更無法讓人信任，其實我一直都抱著無法真正在意妳的心情看著妳的，只因為我們都是那個『家』的一份子。」

這句話，他雖然是說給柯特聽，但也同時是說給水雅聽的，他想要她知道，他也比任何人還要信任她、在意她，可是應該已經沒用了吧！？

畢竟自己傷害了她最重要的朋友，即使是為了……『她』的心願，不讓『她』在傷害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他們彼此都是為了自己著想的，這點他很清楚，因為他自己也是，對小傑他也一樣的無法放手，如果小傑受傷了，而且是因為自己，他會先將自己殺個幾千次幾萬次都不夠，可是如果小傑覺得不希望他在身邊的話，那他也會照做……


抬起頭看著時間之鑰又看著前方的水雅，他給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容，就如同平常一樣，對著她笑。


「奇、奇犽！？」皺起眉，心中的悸動漏了兩拍，只見時間之鑰也散發了跟剛剛不同的光芒，頓時，時間之鑰與時間之鎖互相吸引，耀眼的光體再空氣間結合，壓縮了大氣，如同小爆炸般的氣流傳便整間體運場，旁人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所有人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事，只是目瞪口呆的用眼睛記下這一切。

隨後，光芒慢慢包覆了奇犽的身影，如同他從鯨魚島來到這裡時一樣，耀眼的光芒爬上他的身，眼見就要包覆他的全身，他只是直盯著水雅那呆楞眼的模樣。


「說真的，遇見妳的那一晚，我的周圍就開始改變了，因為妳所以我得到了一些快樂的回憶。」


「我真的好想抱著那些記憶，永遠消失，不管是跟你們的還是小傑他們的，我都好想將它變成『現實』。」


「可是夢，始終會醒來吧……再見了，水雅……」紫黑色的眼眸帶著一絲溫暖，那一直都是他看著她的眼神。



〝留住他……〞


忽然，腦中傳來一道聲音。


〝留住他啊！如果妳想的話，就永遠留住他，不然一切真的會結束。〞

這是……靜宜的聲音，她沒有聽錯，園大的褐色眼眸看著已經有點奄奄一息的靜宜，疑惑著，但她確實感覺到了，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那是靜宜冰冷的手輕握著她。


「靜、靜宜？」水雅不可置信的念著她的名字，心中有一陣狂喜。


「留……住他……如果妳不後悔他離開……」她聽到了，她聽到靜宜正用虛弱的聲音對著她說話，可是，她能嗎？她並不想見到身邊的人受傷，而且是因為他的傷害而受傷的，只因為他們都是她所愛的人啊，所以她更不希望他們被灌上傷人與被傷的名，洛印在自己心理。

況且……他妹妹需要他，他妹妹也說的對，他們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根本就沒理由在一起，也沒天理的在一起，這樣只會傷害更多的人罷了。


從他們相見的那天起，一切都是個錯誤。


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用力握緊，水雅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了個神，看了看靜宜，卻發現她正皺著眉頭，想給她一起拳的眼神，如果她有力氣的話。


「不是妳期望他出現在妳生命中的嗎？妳不可以自私說拋棄就拋棄，況且他並沒有傷害我！！」靜宜用全身剩下的一點力氣對水雅大喊的說完後，因為缺氧又昏漩過去了，雖然很擔心靜宜，但她的目光被全身包滿著亮光的奇犽吸引過去，她很清楚下一秒，奇犽就會永遠離開這裡，他們永遠都見不到面了、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他所說的『夢』………




『下次見面，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那天，她將時間之鑰給了奇犽，然後和她約定了下次見面，原來一直都是自己想要見他的，是她想要見他的。



「奇犽、奇犽！！」水雅猛然起身衝向光體最耀眼的中心，奮力的大喊著他的名：「留下來、留下來，求求你、我求求你啊！！」


時間，無法再回覆，它只會繼續旋轉，已經決定的事情就無法再挽回。


衝上天際，原本刺眼的光芒消失了，消失在整間混亂的籃球場，一切恢復到什麼都沒發生地方，只有幾顆球在地上滾動，以及三副橫躺在球場上的身軀，和一個望著上方淚水滿面的女孩，和一個抱著一個還有意識的女孩的男子，一切恢復到什麼都沒有的狀態上，就這樣沉靜了幾秒鐘……


「芷苑！！」清宮娌愔從宮野雷的懷中掙脫，拖著自己疼痛的右手來到了那個金色短髮的女孩身邊：「芷苑、芷苑，妳醒醒，你是芷苑吧？」

娌愔緊張的用自己還建在的左手拍著芷苑的臉，只見芷苑微皺起眉，然後睜開她那雙水藍色的眼眸後，娌愔心中鬆了一口氣。


「娌愔？我怎麼了？妳怎麼再哭啊？」芷苑睜開朦朧的雙眼，一切疑惑寫在臉上，娌愔看著她，清楚的知道，芷苑真的回來了，那個惹人憐的芷苑回來了，她情不自盡的緊抱著芷苑，泣不成聲的抱著她，喜極而泣。


「…………」水雅沉默的感覺旁邊的娌愔和芷苑，心中有點為他們高興，但卻又被痛苦而埋沒。


…………結束了，一切真的結束了………


當她這麼想的同時，眼前一片黑暗，支撐自己的雙腳無力的倒下，旁人在她倒下的同時開始嚷嚷緊張的叫著，她只依稀聽到，說什麼要叫救護車，然後意識就越來越模糊，不過她並不怕，因為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只要睡一覺，剛剛的所有一切都會被證實，那才是夢。

只要睡一覺就好，等她醒來時他就又會睡在她旁邊，然後自己就會嚇一跳，然後用尖叫恐嚇他，一切都等她睡醒後，就會恢復了，所以休息一下就好了……她在心中這麼想著，帶著笑容與淚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