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當老師的病人，向我抱怨不敢碰學生一根寒毛，家長不是不問是非，就是漠不關心。演變成有心的教師在考卷上先對學生說一連串的對不起。政商交爭利，學界哪會不汙染，企業界願意讓第二代吃苦磨練的幾希？溫室裡的花朵禁得起暴雨嗎？

不景氣的年代，失業率飆高至五．八二％，離開大學的學子，首先就要面臨失業的殘酷，饑餓與貧窮的威脅也會紛至沓來。美麗人生就這麼快變成悲慘世界？

年輕學子失業，還有父母撐住。但對於經濟不佳的中高齡失業，就是貧窮外的另一項災難。中高齡失業後，健保中斷與精神疾症等問題，漸漸浮上檯面。領失業救濟金度日者時有所聞，社福單位也募款不易，治安變差，弱勢團體生存更不容易。筆者在原住民山區部落義診，看到失業中年賦閒返鄉後，借酒澆愁，偏偏水蜜桃盛產價格崩跌，而痛風又加劇的雙重打擊。

我嘗試在醫學系教學生時，加入原住民部落的苦難故事，但共鳴者少；醫學倫理在課堂上漸漸失靈，人們學醫只講求功利。道德教育似乎從家庭中漸漸忽略掉了。行醫愛人已成口號，很擔心未來的醫師，救人的熱情也會消失。

用十二億或九．七億改善人品教育，恐怕都注定會失敗。不妨學學國外加重志工學分的比重，甚至硬性規定醫學生畢業後一定要在山區或偏遠地區服務一段長時間，才能考專科執照執業。無形中也可以建立起山區或偏遠地區的醫療體系，一併解決山區觀光與救援的醫療，並引入龐大的志工與社工支援，解決山區獨居老人的送餐問題，也可應用志工為原住民建立起網站銷售水果。

失業的年代，我們慶幸還有一套公營主導且全民納保的醫療體系，與簡易的失業救濟體系。宗教昌盛的年代，代表著金錢之外，人心仍然是空虛的，在這樣的年代，品德教育就變得重要許多，而關懷弱勢自願奉獻的志工行動，更是最具體直接的品德教育。

回頭想想，貧窮可能不是負擔，而是未來的動力，失業正是再充實的最佳時機，品德則是重要的資產。破壞環境與貪婪殺戮，換來的是地球的反撲與瘟疫的擴散；學習謙卑，真誠反省，老天爺會站在有品德的人的那一邊。

（作者為醫師）

from / 天下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