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麗的廳堂, 穿著粉色禮服, 牽著你的手, 喝著慶祝的香檳, 隨著音樂融入, 又是一個找藉口開party的好日子
一切就像夢一樣美好

突而其來的一陣胸口絞痛
痛到感覺腦神經斷了線似, 胸口像是被人緊緊勒住般無法喘氣, 冷汗如豆大淚滴般冒出, 而胸口則越悶越深沉
“Hon, I feel dizzy and I can’t breathe…”
聽到了你溫柔的 ”What’s wrong?”後
只剩下空白

躺在死白的床上, 聽到門後故意放輕的竊竊私語
努力張大耳朵想了解情況卻只聽見斷斷續續吵雜
每一句話都不成型, 算了! 只感覺累…
勉強睜開眼睛看見朦朧的你走近床邊
“Hey~” 像是看見救星般興奮的喊著
“Hey~” 你的回應格外冷靜
“What’s wrong with me?”
打理著我的頭髮, 你眼神閃爍著, 逕自地要我好好休息就什麼都不回應了
帶著懷疑的態度與不知名的疲憊, 我又沉沉睡去

再睜開眼時, 窗戶已被陽光佔滿
還好除了死白的房間外還有亮橘色陽光與淺藍色天空的佈置
才不至於讓愛美的我想吐
轉過頭, 微微看到門外的爸媽竟大費周章的飛來探病
面對醫生的談論, 他們神情的凝重讓人打了冷顫
衣衫不整的你似乎趴在床邊一整晚陪著, 真是窩心的讓人忘了全身的疼痛
握著你的臉頰想安慰我沒事, 可胸口莫名的隱隱作痛卻還在
你還是什麼都不說
忍不住一再地懷疑, “我到底怎麼了?”
接著是大石重擊般的消息……心臟病???
“呵! 怎麼可能? 我這樣健康幸運的人”
你們的絕望表情又重重地在我胸口震了一下, 跟我確定你們不是開玩笑
“嗯… 不可能… 我是誰啊! 怎麼可能出問題? 嗯…不可能的…”

菸酒, 咖啡, 壓力, 運動量, 焦慮, 食物, 等等有可能引發的誘因
讓人不得不相信
做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測試, 這樣搞法就算是沒病也整出病來了
漸漸虛弱的身子加上薄弱的意志
感覺自己的體重直線下降地像屢煙般輕盈
一句話也吐不出的苦
此種情況實在是無法全盤接受

天, 原來樂極總是要生悲的
為何無法永遠保持在快樂的狀態?
難道忌妒我的幸福與快樂所以非要給我個什麼麻煩才行?
套回我一句老話, 人類是既渺小又微不足道
當上天要你走左, 你就沒辦法向右
人的雙手如此脆弱, 何來對抗的力量?
人生才走了多久? 還有多少事沒做?
多偉大的夢想, 多蓬勃的野心
此刻, 只覺手無吋鐵的無助
當我才下定決心要死守個人時, 卻得面對此等打擊

看著你憐憫的神情, 我無語
反過來, 我卻憐憫著你
這消息對你又會是何等打擊?
沒有我, 你會怎麼走下去?
你緊握住我的手, 要我別走
我笑說, “Silly! 我的愛如此強烈, 怎麼捨得離開?”
“離開” 突然震驚到這字眼太沉重, 我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沒有你的日子
亦承受不起種種你新生活的變化
太可怕的未知數了

如果世界末日就在眼前, 你選擇怎麼過?
再試問, 若你知道自己可能面臨死亡卻無能為力, 你又怎麼想?
不知是否病的關係, 想到所有可能性, 胸口又不自覺痛了起來
或許該感到幸福的, 至少還有你在身邊, 這樣便足夠

“Love, please be strong”
驚訝般, 第一次聽到你親口這麼喊我, 第一次看你難過的表情
我知道你也深愛著我, 同樣的這麼不捨得
光這點, 我的疼痛全消失了
你借給我你的雙手, 讓我有力量去面對這混亂的場面
讓我不至於失去希望
一直, 你為我開了一扇窗呼吸, 讓我體會什麼叫做愛情
就連現在, 你還是拉著我的手, 引導著我
看著你的憔悴
我怎麼忍心放任你一人面對世界?
我們還有多少轟轟烈烈要共同面對?

與你分離是多可怕的想法
吞蝕著我的血液, 我的肉體, 我的心臟
那不如讓我蒸發好了, 從人間消失
這樣就再也感受不到痛苦, 再也沒有思路
比植物人或鬼魂都還要冷靜
因為植物人還能思考, 知道自己多愛對方
而鬼魂還感受得到活人的悲傷, 甚至眼睜睜看著對方生活的變化總總
要我忘了愛你, 那就必須要讓我蒸發
否則我一定要好起來
再次感受你溫暖的擁抱, 無止境的親吻, 依畏在你胸前聞你脖子的味道
“為了你, 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你懂嗎?”
你二話不說,十指緊扣住, 吻著我的手

空氣稀薄, 燈光昏暗, 連醫生護士都默不出聲, 這環境顯得死寂
一陣陣測量, 我又陷入空白當中
似乎這些意志全都無法讓我堅強面對
胸口的痛轉移到手臂, 肩膀, 上腹, 及下顎
好像不這麼痛了, 可總還是覺得好累好悶
虛弱及無力感跟隨著, 在耳邊靜靜低語
這是我唯一聽得到的聲音

“跟我說說話吧!” 對你微笑著說
只有這能讓我還勉強保持愉悅心情的療方
只有你能帶我暫時逃離這片慘白的死寂感
“為何什麼都不說? 難道還要加深我更多哀淒?” 皺著眉頭疑問著

“我!?” 低著頭望下愕然看到自己坐在床邊看著自己
轉過頭看身邊的心跳偵測器, 綠色的跳躍閃爍毫不客氣成了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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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悲哀的事情是,
看你難過卻無法抱住你, 告訴你我有多放不下
知道你的愛卻感覺不到你的體溫
兩人都如此確定卻再也無法實現未來


“永遠” 這字眼太沉重, 我再無暇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