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脈靈修之《莊子內篇遊》

貳、齊物論

十、滑疑之耀

    莊子的文章中出現過很多次的上古之人，古之真人。他說古時候的人，他們的智慧之知道已經到了很高的層次，一般的人就已經有那麼高的智慧，因此得道的人非常多。山海經裡也記載了很多特殊的人。莊子把禹帝稱為「神禹」，相傳禹帝有神術，看來是真有其事。我們都讀過大禹治水只用了九年，那時候的人口極稀少，工具、技術也跟現代無法比，那麼大的工程是如何用九年來完成的呢？真是不可思議呀！想不通，而在上一段文中莊子稱為「神禹」，或許禹帝真有神仙之術。

    "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惡乎至？有以為未始有物者，至矣，盡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虧也。道之所以虧，愛之所以成。果且有成與虧乎哉？果且無成與虧乎哉？有成與虧，故昭氏之鼓琴也；無成與虧，故昭氏之不鼓琴也。"

    古時候的人，他們都有很高的智慧，因為都懂得道，他們的智慧真的太高深了，他們知道所有一切的元始是什麼沒有，然而天地之間才有物種產生，物種與物種之間沒有界限，沒有自封地盤，再來是有地盤性，還沒有是非。到了有是非的彰顯時，我看不慣你，你不允許我，就拼個輸贏，有了爭執，彼此之間的信任與友好就破壞了，彼此間道也就減少了，偏執私愛就更多了。人間有成功與失敗嗎？還是沒有成功與失敗呢？有成功與失敗的認知，就像昭氏有彈琴；沒有成功與失敗，就像昭氏不彈琴。這是什麼話呢？怎麼去理解呢？

    昭氏，昭文，彈琴之術在當時已是登峰造極的境界了，琴一彈，那聲音聽了，心靈舒暢無憂無慮，讓人進入空靈的境界，聽到的人無不讚許有加，在彈琴技藝上他是成功者、專家，其他的人不及他，不專精的是失敗者。另一方面，當昭文不彈琴時，那就什麼琴聲琴藝都不存在了，那跟一般人還不是一樣的人，誰也看不出他琴藝的境界。同樣的一個昭文，有成就的昭文，和不知有成就的昭文，其實那也是人為的認知，你覺得他的琴藝登峰造極是你的認知，對於一個不懂琴藝之人來說，那換不到一個饅頭，不能吃，有什麼妙處？

    奕橙問我，當太陽風吹向地球時，南、北兩極會有極光，這種現象是？這還是地籟，跟風吹萬竅的道理是一樣的。昭文鼓琴是人籟，人的作用產生的聲音。那什麼是天籟？

    聽而不聞曰希；大音希聲。音是原發作用者，聲是動物器官耳朵接收到的頻率。天籟是人耳聽不到的頻率，用心靈也就是用靈魂去感受，感受那人耳所無法聽到的音，那音是希聲，是無聲，這就是天籟。因此有天籟之音。會心一笑，知音也。

    "昭文之鼓琴也，師曠之枝策也，惠子之據梧也，三子之知幾乎！皆其盛者也，故載之末年。唯其好之也，以異於彼，其好之也，欲以明之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堅白之昧終。而其子又以文之綸終，終身無成。若是而可謂成乎，雖我亦成也。若是而不可謂成乎，物與我無成也。是故滑疑之耀，聖人之所圖也。為是不用而寓諸庸，此之謂以明。"

    昭文的彈琴技藝，師曠的響板口技，惠子的辯論技巧，這三人技術都到了高超的境界，因此能以其所長而流傳於後世。這是因為他們都對於自己所喜愛的加以專心鑽研而來的心得境界，這就是他們能超越他人而達到的境界。這並不是他們已經懂得形而上的真理，而只是以形而下的萬物去鑽研而得到的成果。所以惠子一生被自己的「堅白論」所困惑，到最後還是沒能懂得「道」。昭文的兒子一心摹倣他的父親，終究還是被這絲弦所困住，終生沒有成就。這樣子的他們都可以說是有成就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算是了喔。如果這樣子的他們不算是有所成就的話，那萬物與我都不算是有所成就的。因此自己心中疑惑不明白，講話不誠實，而用華麗的言詞隱蔽了「道」，卻能讓人讚耀，這是被聖人所鄙棄的。因此明白了「道」而不用來炫耀，將其寄寓在天道鈞衡而不多加解辯，就叫做「以明」。

(玄谷道人 202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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