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2-22 04:40:00灰色良心

鐵皮傳說



那雙曾經沾滿污泥的黑色鞋頭,那年曾經努力浪費的黑人鞋油,我穿上鞋,走在那一天沒有鐵皮的路上。

城裡的雨街,路上有數不清的、懸在半空中的七彩風車,參雜些許斷線風箏,然而他試著努力去追,路的盡頭,有一個熟悉而模糊的背影。

夢中的紫色原野,風中有數不清的、迴盪在半空中的七彩蝴蝶,他俯瞰、他盤旋在億萬哩外的飛碟,卻使終尋不著,那一個熟悉而模糊的背影。

城外的鐵皮,那如雷般的轟隆聲,幾個小孩不停的踩著、跳著,以此為樂。

一個天真的小孩走進寵物店,對著店員說:「我要買小叮噹。」

於是他從夢裡驚醒過來,就在也沒夢過那個熟悉而模糊的背影。不久之後,家鄉的街角附近,總有個失智老人,喜歡在深夜無人的時候,踩踏破屋地上的鐵皮,鄰居不堪其擾,便將地上的鐵皮全部清空,甚至還將老人所居住的地方重新整理過一次,將床上的破輪胎、以及桌上的空酒瓶一一清走,真是好心啊。祇是隔天,老人就去世了。

退伍後,我又來到離家不遠的街角附近,曾有的一群鐵皮屋已經不再,已經被改建成一條乾乾淨淨的公路,曾經是多層鐵皮夾雜一些狗屎的水泥地,如今已被滾燙的柏油覆蓋;曾經是熙熙攘攘的貧民巷弄,如今也被國產壓路機的液壓振動聲取代。然而我並不感傷,也無需追究那一個熟悉而模糊的背影到底是誰,那是老人的私事。我只管趁馬路還未開通之前,悠閒的走著,在我腳下的的鐵皮傳說,
也會隨著時間消逝,逐漸的被世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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