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11‧28 星期日；天氣：耀眼金陽的溫暖天候

    和R、綺夫妻及C相約，一同前往峨嵋，「男士們」騎單車，「女士們」則在一座清澈的湖旁美麗的咖啡館休閒。

      今天的天氣相當好，天空藍藍粉粉，處處沾染著金色的陽光。輕柔而雀躍的風，在Leo把單車固定在單車架上後，恣意地拂過我和緯緯的臉頰，帶來出遊的好心情。

      以往假日常加班的Leo，與高中學長R重逢之後，便常運用不上班的假日下午一起騎單車，運動運動、兜兜風，而我和R的太太綺也因為先生們是舊識，加上擁有同一個宗教信仰，雖然才見過一次面，卻感覺相當熟稔，也許和綺溫柔的個性也有關，她說話溫溫柔柔的，讓人感覺春風拂過，溫暖又舒服。

      車子在竹北往竹東的快速道路上前進，綠綠的路樹、建築迅速地往車後逝去，一路上，和綺聊著懷孕、營養、育兒、信仰，時間很快就過去，一轉眼就到了峨嵋。

      峨嵋有一座很大很大的彌勒佛，兩歲三個月的緯緯看到了，隨即合掌拜拜，不禁又向綺分享：「家裡有一尊彌勒佛，婆婆當財神爺安置在家裡的財位上，每次緯緯看到彌勒佛時，就會合掌拜拜。有一次爸爸開車出門，坐在後座的緯緯，看到彩券行突然又拜拜了起來，在一旁看到的我覺得很疑惑，問緯緯在拜什麼？開車的爸爸從後照鏡看，發現原來彩券行裡，有一尊小小的彌勒佛！」綺聽了靜靜地微笑。

      很快地，我們來到了一座美麗的咖啡館，旁邊有一片靜謐的湖泊。Leo把車停妥，卸下單車，「男士們」便展開他們的運動單車之行，而我和綺推著緯緯在湖泊四處隨意走走。

     湖泊的四周有許多小小店家，賣的……怎麼都是我喜歡吃的食物呢？有臭豆腐、鹹冰棒、洛神花，還有實用的絲瓜曬成的菜瓜布、新鮮的蔬菜，我們行經一處小廣場，地面貼著一格格方形的木架，大大小小的帳棚立在木架上，看起來是一處露營區，綺開心地說：「這裡可以露營耶！」我向她介紹：「對啊！峨眉有許多人露營，我曾在彌勒佛所在的大湖旁看過許多露營車，帳篷就直接搭在車頂耶，感覺好方便。」她聽了，說：「這個季節露營不錯，但如果是夏天，要小心蛇！」我笑著接話：「我小時候住三合院，也常有蛇滑進屋子裡，幸好都是沒有毒的蛇，不過當時還是會有點害怕，擔心蛇攀滑上床……」，說著說著，遠遠地就看到一處凸出湖面的木造平台，前面的湖裡群聚著推擠搶食飼料的鯉魚，綺說：「那些魚應該是新放進去的，看起來好小。」我們哄緯緯靠近，綺對坐在推車裡的緯緯說：「那裡有鴨鴨喔！」

      引誘緯緯往魚群看去，跟緯緯說：「我們去餵魚吃飯！」原本以為笑得很開心的緯緯不想離開讓他覺得很有趣的「噴射水閥」，但「餵魚吃飯」的誘惑更大，他欣然地牽著我的手往魚群上方前進。

      靠近了，才發現魚真的好小，跟各地景點的鯉魚比起來，大概只有三分之一長、胖。不禁佩服綺的好眼力，那麼遠就能發現這些都是幼魚。

       飼料灑下去，魚群爭相搶擠，每擠一次，就有幾隻魚張大嘴巴冒出水面。黃色調的魚群，鮮艷的色彩加上靈動的身軀，極具油畫的視覺效果，彷彿是一幅美麗的藝術畫。

      綺主動說要幫我們拍照，但早已被魚群吸引的緯緯，雖然在聲聲呼喚下轉身，視線卻總是對不到焦，只有媽媽在一旁傻愣愣地笑。

      魚群上方的鴨子彷彿霸主般，只要有飼料撒下，鴨子就對著湖面，精準而迅速地含住飼料，輕甩一下脖子，讓飼料滑入喉嚨。一隻在湖面上，一群在湖面下，一起吃著人們揮灑的愛心，這幅畫面，洋溢著「物我同種」的詳和。只可惜矮小的緯緯應該只能看到手上的飼料，無法看到木台下那擁擠的搶食熱潮。還記得以前曾看過一篇文章，要站在小孩的高度看看小孩看見的世界，在不曉得魚兒是多麼開懷地搶食著飼料的情況下，緯緯還能保持高度的熱情，只能說：「赤子之心，真寶貴！」

      很快地，兩盒飼料餵完了，開始哄著緯緯到不遠處的咖啡館喝飲料，意猶未盡的他當然不肯，眼看就要蹲在原地不走，眼淚蠢蠢欲動，我趕緊祭出：「看閃電麥坤喔！」奇蹟似的，他收起了眼角的烏雲，很快地站了起來，點點頭對我說：「好！」嘿嘿，這就是平常陪小孩閱讀的好處，緯緯從喜歡車子，到喜歡看車子，這中間的過度非常快，無論是高速公路旁進行路基工程的挖土機，還是道路上行走的車子，總是能「吸」緯緯的「睛」，而書裡的車子也挺受緯緯青睞，尤其是閃電麥坤電影裡油車水鎮的車子朋友們。

    從和我牽手，到放開手自己往咖啡館的小路前走，緯緯越走越快，雖然不時地回頭對我笑，但我依然沒有安全感，就在他小跑步超過咖啡館的範圍，快要靠近馬路了，而我和他又離了三、四公尺一小段的距離，就算我快跑，他也可能在回頭發現我靠近時又調皮地加速往前跑，這樣跑進馬路更危險，情急之下，我對他喊：「緯緯！我們要進屋子裡看麥坤喔！」他微笑地回頭看我，往前的跑速慢了下來，開始回頭往我這跑來，我順勢地牽起他的手，走進咖啡館。嗯，太好了，又一次危機解除。

       不過，進入咖啡館，又是一次挑戰的開始，緯緯有可能會因為耐不住坐，而到處跑跑跳跳，上一次和Leo全家人來，剛好店裡坐滿了客人，我就得跟在他後面，把他快要搭上別人的桌子的那張小手掌給拉住。幸好，這一次，早上太早起床出門「BB」的他，有點倦意，躺在大型落地窗前的木製台椅上，曬著日光，時而屈膝，時而趴著，享受著幼兒慵懶生活的愜意。

     一會兒，他又自己拉開了無人使用的桌子旁的一張椅子，腳跨上，把身體斜斜地擠進去，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兒好一會兒。一個哥哥跑進來，指著玻璃窗，對窗戶外躲貓貓的弟弟沉默而開心地宣示：「我找到你了！」緯緯看得好開心，又嘎嘎嘎地笑了起來。於是，他就這麼坐在那張椅子上良久，欣賞著窗戶外融回家人身邊的哥哥在做些什麼事。

     而另一張桌子的椅子上，也坐了一個斯文的叔叔，秀氣的臉龐上，點綴著刻意留下的細細鬍渣，那是我們抵達咖啡館，把車停妥，準備推緯緯散步時遇到的小叔叔(或大哥哥)，他兩手放在屈著的膝蓋上，對著緯緯微笑，說：「好可愛！」看陽光灑在緯緯臉上，還好心地提醒我要不要放下推車的遮陽板，這樣小孩比較不會曬到太陽。原本以為是友善的路人，我微笑地點頭答謝，推著緯緯往延伸的山路走去，卻沒想到回到咖啡館後，發現他好似也是這家咖啡館的相關人員，雖然沒有一直在廚房，也沒有協同拿點單，更沒有端茶、端飲料，不過，他拿了兩本書、一本筆記本及一杯水，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桌子旁，偶爾微笑地看看緯緯，並且在我帶著緯緯站在亮著燈的廁所前等待，準備幫緯緯換尿布時，好心地走過來提醒我說：「可以敲敲門，有時只是燈亮著，而裡頭沒有人。」我想，他應該是跟這家店有關的人，頗讓咖啡館有加分的效果，因為他待人親切又喜歡小孩。

    我看了看錶，有點擔心「男士們」什麼時候回來？會不會趕不上我爸爸幫我們跟熟識餐廳訂位的十二點半？想打電話請爸爸延後一點，沒想到爸爸也剛好打來了。我約爸爸一起來吃飯，但爸爸正忙著整理舊家，以「渾身髒兮兮還要洗澡換衣服太麻煩」而婉拒了。掛完電話，綺跟我說：「妳才剛想到妳爸爸，他就打來，這真是父女！」「父女間的心電感應喔！」我接著說。她略為憂傷地跟我說：「我爸爸往生後，『女兒七』之前曾夢到他，但之後就不曾了。」她矇矓的雙眼中，透露著隱藏在平靜下的悲傷，她說：「以前都是我開車載他出門，夢裡，換他開車載我出遊。不曾夢到他之後，我在想，他是不是忘記我了？」她的爸爸曾經帶給外甥女一個很奇特的感應，到了一個美麗的金色世界，裡頭發生的事和經典上敘述的一樣，被許多修行的人肯定她的爸爸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詳情請見《相識，關於開始》)。

我勸她：「他到那裡之後，所有一切的過往都會清晰呈現，他知道宿世所發生的事，也有能力知道所有的親朋好友、與他有緣的人發生了什麼事，甚至能藉機提點、幫忙。」一個讓我感動不已的畫面自腦海浮出，我接著說：「我家以前曾經養過一隻非常有靈性的狗，叫做熊熊，牠吃素，很愛乾淨，都和我們一起在床上睡。養了十年的牠，因為沒有生育又沒結紮而子宮蓄濃，健康每況愈下。有個晚上，媽媽覺得牠可能快不行了，便坐在牠身邊念佛，跟牠溝通要『萬緣放下，一心念佛，到極樂世界去，才不會再輪迴做狗，那麼痛苦』，躺在籐椅上的牠雖然裹著毛毯，仍冷得渾身發抖。牠一直不捨地望著媽媽，直到斷氣的前一刻，牠突然坐起，深深望了媽媽一眼，接著就躺下，『嗚~』的一聲斷氣了。媽媽雖然心裡又酸又痛，相當難過，仍堅強地為牠助念佛號，一直念了八個小時後，怕牠仍有意識，執著這個身體，卻仍忍不住輕摸牠最後一下，讓爸爸把牠放入打造好的小棺木，蓋上能引領靈魂到好去處的陀羅尼被，入土埋葬，後來還為牠做了一場佛事。

牠死去後，我們都很思念牠，我偶爾會夢見牠，雖然很開心地抱著牠，但夢中的牠卻日漸腐爛，或是生了重病，隨時都擔心牠離去。大約在我二十四、五歲那年，有一陣子為了一些事很傷心，當時房間雖然有放佛號機，但心裡卻把佛拋得老遠，沒有常常憶起。有一個晚上，我極端難過地哭泣著，傷心地睡著。夢裡，熊熊出現了，牠的上半身出現在我眼前，比平常的身形還要寬大，毛色非常光亮，全身的毛很豐潤，比牠生前健康時還要豐美，我又欣喜又感動，近乎哽咽。我伸出微微顫動的手，輕輕地摸向牠，卻沒想到摸到牠的那一刻，脫口而出的竟是『阿彌陀佛』！從那個夢醒來，我內心的陰霾盡掃，原有的悲傷消失了，反而被喜悅填滿，每每憶起牠死去的內心割痛，在覺得牠已經到好地方的想法裡獲得了溫暖安慰。

在我的認知裡，我相信牠已經構成了臨終時「心不顛倒，意不散亂，一心念佛」的條件，成功被阿彌陀佛帶往西方淨土修行了。在極樂世界裡的人，都能夠知道所有與他有關的人現在發生什麼事，總是想盡辦法提點，我相信妳的爸爸會一直觀看著妳們，不會忘記。而思念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念佛回向給他，這是對他最好的幫助。」

綺點點頭，依然溫柔。

前不久我跟爸爸的「心電感應」，後來也發生在綺的身上，不過是綺和「男士們」。她知道我擔心會不會趕不上餐廳訂位的時間，於是提議要打電話給她的老公R，問問騎到哪兒了？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手機還沒有撥出去，尚拿在手中，眼尖的綺發現窗外的道路上有幾個單車騎士，她說：「咦？那是不是他們？」我回頭往右後方的窗外看，只看到濃密的綠樹，和一點點的馬路拼圖，但綺依然指著窗外，只是這次又更靠近我們，說：「那有三個騎單車的人，是不是他們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我依稀看到了一頂單車用的安全帽，在馬路上方、葉影空隙裡移動，綺轉頭，往我前方的窗戶望，說：「真的是他們」，回頭對我微笑：「他們到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所有的擔心瞬間消失，才十一點十幾分，我們前往餐廳是綽綽有餘呢。

「男士們」坐在先前讓緯緯望得傻愣愣的哥哥一家人原本坐的位置上，清涼的風吹拂，上有綠蔭，旁有靜謐湖泊，相信剛踩完鐵馬的他們，一定覺得愜意極了。坐了一會兒，Leo進來，提議動身往餐廳前，先到位於中間地段的北埔，吃「幸運草良口冰」，我聽了，差點沒有高興地跳起來。如果此時身在小時候玩的瑪莉兄弟電玩世界裡，我一定會撐著瑪莉那短短肥肥的腿，跳得老高，說不定還能一路跳到雲朵裡，ㄉㄨㄞ、ㄉㄨㄞ、ㄉㄨㄞ地撞金幣，而稍早「不喝咖啡、不喝茶」的猶豫，早就被我拋到腦後。

之前會知道「幸運草良口冰」這家冰店，是有一次住在台北的欣容特地下新竹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北埔吃冰？小時候在北埔長大的我，聽了相當驚奇，北埔有哪一家冰店那麼有名，讓朋友從台北大老遠地專程開車去吃啊？後來聽欣容介紹，原來這家冰店的老板原本在新竹的科學園區上班，一直很想圓在家鄉開店的夢想，於是用心研製可口的冰品，美好的滋味及動人的奮鬥故事還因此上了報、上了電視，就是因為看電視節目介紹，他們才會專門驅車下來品嚐一番。

老板最有名的招牌冰，便是「混然忘我」───咖啡和香草冰淇淋的結合，現煮的香醇咖啡淋上雪般的乳白色冰淇淋球，瞬間形成了一層咖啡薄膜，將咖啡的香氣鎖在裡頭，聞的是香，入口也是香，就連口裡的餘味也是香。 

 (圖片取自網路)

喜歡攝影的老板，是曾經流傳於網路的「清透如水晶的大波斯菊」的拍攝者，當時還引起了「新聞追追追」的追擊，瓦解了「世界上存在著這種透明花」的流言，找到了他這位拍攝者說明這朵花的由來，原來是他一個親戚的女兒，看到被寒氣冰凍的花，覺得很有趣，所以把花瓣片片剝下，剛好被他發現了「透明花」的晶瑩剔透，擅長攝影的直覺讓他按下了快門，打造了透明花的傳奇……。

他熱愛攝影，縮影入鏡頭的作品也很具水準，有名的「山上人家」民宿的年度明信片，印製的就是他所拍攝的風景；而為了攝住水鳥起飛的畫面，他能在寒冷的清晨藏身在一旁的草叢裡，等待良久……。

有一次跟朋友前去，他熱心地介紹掛在牆上的照片，談到了攝影大師郎靜山的作品。因為郎靜山是以照片呈現水墨畫，以底片交疊出美麗的畫面後洗出，有些保守派的人不認同，覺得那失了攝影最初的純真。但是，過了很多年之後，漸漸的，有後起之秀欣賞，所以郎靜山的風格受到肯定。老闆認為：無論環境如何，都要勇於展現自己，日後才會有受到肯定的機會。

2006年的這一番話，聽在我的心裡，帶給我不少內心奮鬥的動力。而今天，Leo心血來潮，又要帶我們去那裡了呢，怎麼能不開心呢？

為在場的朋友們點了招牌的「混然忘我」，還沒上桌，沸騰的咖啡香已飄散到我們鼻裡。老板端來了玻璃杯裝著的兩球冰淇淋，由老闆貼心懂得幫忙的兒子輕輕淋下熱咖啡，咖啡的香氣撲鼻而來。老板友善地介紹：「我們的冰淇淋是自己做的，一般的冰淇淋不能淋那麼熱的咖啡，淋上去就融了，我們的不會」，老板臉上親切的笑容，讓人覺得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咖啡淋上去之後，會在冰淇淋上包覆成一層薄膜，而咖啡也因為冰淇淋瞬間降溫，把香味留住。一般咖啡的香味，是聞得到，喝不到，因為咖啡最香的時間是剛煮好的兩分鐘內，過了那個時間就會散失，但冰淇淋的冰度把咖啡的香鎖住了，所以吃冰的整個過程中，都能嚐到咖啡的香醇。」

 曾在RT麵包擔任數年麵包師傅的R 好奇地問老板說：「你們的咖啡豆是自己烘焙的嗎？」老板笑瞇瞇地說：「不是，自己烘焙的話要等十年！」說話慢條思理的他略為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們的咖啡豆是請義大利的師傅幫我們烘焙的。義大利本身不產咖啡豆，而是從世界各地進口各式各樣的咖啡豆來磨」，他比向緯緯說：「那裡的小孩像他那麼小，就開始摸豆子，摸著烘著，摸到二十幾歲就出師，一直磨到退休，所以技術非常地好，也因為他們磨過各種豆子，所以知道每種豆子的特性，我們的咖啡豆就是有特別挑過，所以味道特別香醇。」介紹到這裡，又有客人進門了，老板友善地前去招呼。

來的是一個小家庭，約莫五十幾歲的爸爸手上拿著單眼相機，老板看到了，笑瞇瞇地說：「你也有拿相機照相！」那位父親原本剛硬的臉部線條突然柔和了起來，像來到鄰居家般的自在，對老板親切地微笑……。以前曾經聽老板說，常有客人原本要從台中到台北，經過新竹特地來北埔吃冰，相信這一次，親切和藹的老板，又能結交到一個朋友，從此在攝影、咖啡與冰品中，友善而熱情地相遇著……。

再次驅車上路，這一次的目的地，是位於竹東的「潛園擂茶」。這間擂茶的特色在於它便宜優惠的素食及五行湯點，老板很好客，除了提供免費的茶之外，還供給數種可口的餅乾讓客人配茶喝。因為是爸爸好朋友的關係，知道男主人寫了一手好書法，而女主人也曾在過去到家裡做客時，揮著扇子吟詩，很具風雅。

因為父執輩相當熟稔，大學時期有一次放假在家裡炒菜時，女主人剛好來家裡，笑盈盈地跟我分享：「炒菜要快，以後妳嫁人了，炒菜快，婆婆才會喜歡。」而這點似乎也和潛園擂茶的風格有些相近，點菜、上菜速度都很快，能很快地滿足客人飢腸轆轆的胃。

在潛園擂茶的門口下車，看看錶，一驚，哇，已經快一點了，雖然有請爸爸跟他們說我們會晚點到，但店裡高朋滿座，所有的座位都坐滿了，除了正中央的一張大桌子……。我不好意思地走向櫃台，禮貌上，等著前一位客人點餐點完，才開口向面貌酷似女主人的女兒探問。

我說：「不好意思，我是北埔林師兄的女兒……。」

年輕的臉龐立刻會意過來，笑瞇瞇地說：「喔~~，中間那張大桌子是特地留給你們的，沒有位子了。」

我回頭看，現場真的一如剛剛進來時觀察、判斷的，滿室是客人，獨獨中間的那張大桌子是空的。我感謝地跟她說謝謝，領著綺，牽起緯緯，先到座位把包包放下，也讓懷孕七個多月的綺先坐下。

剛剛下車時，Leo叮嚀我先點菜，於是我又踅回櫃台，望著笑盈盈的女主人女兒說：「我可以點菜嗎？」她友善地跟我說今天有哪些菜色，我點了五樣，他們的菜量豐富，五盤足以讓五個大人吃飽了。她熱情地招待了豐盛的五行湯，情意在營養的藥膳湯裡迴盪，讓我感謝之餘，盈滿了溫暖。

之前雖然曾經在爸爸及男主人、女主人口中聽過她，知道她的年齡和我相仿，但從來沒有見過面，今天是第一次，我對她說：「妳跟妳的媽媽長得好像，也和妳的爸爸神韻有點像。」她笑盈盈地說：「呵呵，不過我比較年輕，而且也比較漂亮。」她溫和又親切的臉上寫滿了父母對她的疼愛。霎時氣氛變得輕盈了起來，我喜歡有自信的女孩──雖然她已是孩子的媽，但看起來很年輕又有朝氣。

Leo、R和C陸續進來了，在座位上坐定後，Leo幫忙看緯緯，R熱心地添飯、拿筷，喜歡泡茶的C則喜滋滋地裝起了小盤的餅乾，等待一會兒熱茶重新供給後，來配茶吃。

所點的菜很快地上桌了，有九層塔茄子、福菜悶筍、健康時蔬花椰菜、蕃茄炒蛋加豆腐及豆皮，還有泡菜臭豆腐。C嚐了幾口，望著菜餚說：「如果不說，這看不出是素食。」而R也讚賞地說：「這家素食好吃！」還舉了一個曾經吃過的素食，感歎那次覺得不好吃的食用經驗。我順著說：「當初我爺爺很抗拒吃素食，後來有一次到我家，吃了我媽媽煮的菜後，說素食那麼好吃，他也要吃！其實素食的菜餚和其它菜一樣，只是沒有放肉而已。」

吃飯的過程中，R很仔細地觀察桌上的動靜，缺衛生紙，他就在裝茶來的時候，多抽幾張放桌上。回想用餐前添飯，不好意思讓手上拿了兩碗飯的他為我裝飯，所以跟他說：「沒關係，我來裝！」他溫和地回我：「喔，那我等一下再過來拿飯。」幾乎只有一下下，應該是在餐桌放下飯碗又折了回來，看看哪裡還需要幫忙，不禁覺得他真有耐心，配合起綺溫柔的個性，感覺真是搭配。而他的細心和體貼，也突然讓我萌生一個念頭：以後也要鼓勵緯緯多觀察、多幫人服務，出門在外才會受歡迎，處處是貴人，無形中多了許多助力。

以往來潛園，因為菜量豐富，有時吃不完還會打包，但今天大家用餐的情形良好，在餐後佐茶點閒聊時，除了一、兩盤剩較多外，其它盤子裡的菜各剩下一小搓，C開玩笑地說：「如果是當兵，那大家就猜拳，猜輸的要從最大盤的吃起。」幸好沒有進行到這個吃飽後還要繼續撐的殘酷階段，在大家又各挾了一點後，Leo拿起筷子開始清空盤子，我幫他把鋪散在盤子的紅蘿蔔絲、福菜絲以筷子掃聚起來，又成了一小堆，有點擔心平常吃飽後就不吃東西的他可能會棄置，不過他還是惜福地吃掉了。

盡責的R在路上接到保全公司的電話，說他們公司所屬大樓的六樓失火了，提醒他是否要去巡視位於四樓的公司狀態是否良好？於是，用完餐後，我們便踏上歸途。

      在車上，撫著在北埔R熱心為大家購買的陳家仙草，不禁感嘆地和綺說：「認識你們真好，我們還可以一起出來玩耶！R和Leo剛好有伴可以騎單車運動一下，這樣對身體比較好。」綺聽了依舊微笑。

      回程的路上，早起又沒有補眠的緯緯很快地睡著了，車子迴盪著Leo和R的聊天聲，知道孕婦容易疲累，於是特意靜了下來，讓一路體貼的綺瞇眼休息。溫暖的友誼，讓旅行更添豐美，我望著窗外流逝的景色，每一幕，每一個飛逝的身影，彷彿都藏滿了厚重的情感，在窗外，在我的心裡，溫柔地印下今日的美好行旅。相信在生命的回憶錄裡，這一天，將會永遠那麼清晰，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