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10 00:29:42薇薇

〈野葡萄文學誌94年五月號專欄〉妳是做什麼的?

我非常討厭自我介紹這件事情,因此我最怕聽到的問句就是:「妳是做什麼的?」

關於職業頭銜,我曾是廣播節目主持人、電視節目主持人、報社主編、文藝營老師。開始出書以後,有人稱我作家;開始寫劇本以後,有人稱我編劇。

每每聽著人家這麼叫我,我總是不自在的。

對我來說,我只是在做我喜歡做的事情,硬是冠上一個頭銜,顯得相當刻意。
三月底,辭去服務五年的報社工作,卸下名片上報社主編的頭銜。需要印製另一盒適切現在狀態的新名片,如果說,名片上所顯示的職業,就等同於「這個人在做什麼」,我異常興奮卻又苦惱地思索著。

我在做什麼?

不斷地做夢與圓夢,持續地戀家與飄流,恆常地說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這就是我在做的事情。

於是我打算印上:戀家、流浪、做夢、說故事……
或是:戀家者與流浪者/做夢者與尋夢者

「……這樣誰知道妳在做什麼?妳要不要轉化成大多數人聽得懂的名詞,好比:編劇?文字工作者?文案撰寫?創意工作者?」我的朋友為我擔憂著,「畢竟名片是要和社會大眾溝通的嘛!」

好吧!如果硬要有個頭銜,我能想到的,莫約是說故事的人吧!

我是一個說故事的人,說故事的方式有很多種,我藉由文字與影視等平台來呈現;因為機會的不同,我可以說故事的對象,有書本讀者、報紙讀者、電視觀眾、課堂學生、演講聽眾。而我,作為一個盡責的說故事的人,盡我所能把故事說得很精彩、很好聽,期待聽故事的人可以聽得入迷,可以從中獲得某種娛樂或洗滌,感動或共鳴。

如果「說故事的人」無法與社會取得共識,我還可以換上「盡情生活者」,至少可以和我自己取得共鳴。

最後最後,我在我的新名片上,還是印上了:戀家、流浪、做夢、說故事……
一切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看得懂的人我願給予深深的擁抱,看不懂的人微笑擦身也很好。
戀家、流浪、做夢、說故事,我的神經質,在這些狀態下,既狂妄又自在,既焦慮又歡愉。

人生多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