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參觀加州的保羅蓋茲美術館是在兩年前，印象中，博物館的館藏並不如它的建築來的吸引人。這座蓋在洛杉磯市郊，聖塔夢妮卡山上的博物館，有著廣闊的視野：不但能鳥瞰洛杉磯市區，更能遠眺太平洋。而館區的停車場設在山下，參觀者必須乘小電車蜿蜒上山。所以在上山的同時，窗外的視野便越來越寬廣，這也算是設計者的匠心獨具。然而兩年前的館藏多屬於中世紀的宗教畫，我並不感興趣。參觀之後，暗暗覺得自己不會再來了。

這次有機會再訪加州，朋友又提議去保羅蓋茲，她說最近有梵谷和其他印象派畫家的特展。因著她的提儀，於是我又回到了這個自認再也不來的地方。而這次的舊地重遊，給了我全新的感受。

先是展示館的空間的顯著增加，兩年前四個兩層樓獨立的小展示館已被相互連接，而展示樓層也向下延伸，真可用四通八達來形容。相連的迴廊，有時是一整片的落地窗，與室外的景觀相呼應，有時是則是封閉的展示空間，成為展示廳的延伸，參觀的過程中，常有柳暗花明的驚喜。

除了空間的擴充，館藏的數量和多樣性也增加了。除了原有的中世紀文物，我還有機會一覽羅馬帝國的古陶器與塑像，文藝復新時期與印象派的繪畫，法國皇室的精美家具與收藏。而展示品的放置也顯示出設計者的巧思。一幅音樂家在陽台上演奏的油畫竟然給鑲在天花板，我渾然就成了陽台下聽眾之一。

走出展示館群，隱身在建築物後方的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小花園。底層是一個圓形小池，池上種滿杜鵑，由上往下看，杜鵑被排列成三朵大小不一，相互重疊的漣漪。沿著斜坡步道而下，沿路是奇形怪狀的仙人掌與其他的熱帶植物。繞過池畔，由水源處拾級而上，則是小橋流水，樹蔭與花蓬，遊客們與兩側的綠茵或坐或臥，小朋友則遊戲在水邊，成了一副動態的夏日午後圖畫。

遊罷，我心滿意足地坐在中庭咖啡座。沿著咖啡座是一個長形的淺池，微風一吹，涼意襲人。這種不用空調就得到清涼，在南加州的夏日大概也不易得到。建築師在這個中庭的設計上大概也費了不少心思？想起兩年前，規劃尚未完全付諸實行的博物館令我失望，在兩年後卻給了我耳目一新的感受。誰說回到原點一定都是不好的？也許經過了時間的洗鍊，一切條件成熟，回到原點會是再次發現新大陸的契機呢！

註:若對於Paul J Getty Museum有興趣，可參考www.getty.e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