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綱】血吻19
小小的手心,大大的手心。
身體隨著時間而慢慢成長,待在只有自己的孤獨城堡裡。
你們在哪裡……?
我不曉得過了多少的日子?
在每晚的夢中,我期待與你們相遇。
我最愛的、最想念的……家人們……
當城堡外面下著雨,那些雨滴聲,在安靜的城堡裡特別的大聲。
我不曉得睡了多少的時間?
在溫暖的夢中,有你們。
雨下得好大,那些水滴聲敲碎了我的夢境……
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什麼也沒有。
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一直都是孤獨的一個人,在冰冷的城堡裡,一直都是……
◆
「……為什麼妳會說他不是『綱吉』?」雲雀恭彌問著她,而他那雙銳利的鳳眼仍然停留在澤田綱吉身上,視線慢慢地往下拉,映入眼中的是對方緊握在手中的雲之碎片。
「快逃!沒時間解釋了!」克羅姆繃緊臉大喊著,然而,雲雀恭彌卻一直待在原地。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眼前的男人!
「辦……辦不到……」
澤田綱吉依舊沉著臉,他的手正微微地顫抖著,彷彿是在掙扎。忽然,他無力的跪在地板上,汗水滑過他的臉龐,吃力地看著前方,模糊的視線裡,眼前的人正是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雲雀恭彌。
看見突然跪在地上的綱吉,雲雀有些緊張的向前踏了一步,即使克羅姆在怎麼勸告,他依然走到綱吉面前。蹲下身子,雲雀低下頭想看看對方的臉,雖然長長的瀏海擋住了他的臉孔,但雲雀卻隱隱聽得見他有急促的喘息聲。
殺了他!快點殺了他!
「……我不要!我死也不會這麼做!」
叫你快動手殺了!阻礙我的人都得死!
「不要……我不會、不會再讓那些對我來說無可取代的人離開我了……。」
內心掙扎著,綱吉不希望那些噩夢再度回來,即使手段在強硬,他也不願意。
「綱吉……?」雲雀用著溫和的口氣喚著,他修長的手抬起對方的下顎,好讓自己看見他臉,那一瞬間,雲雀便睜大雙眼。
雖然仍然是綱吉原本那帶有點稚氣的臉蛋,但是他的右眼卻變成鮮紅色,眼瞳甚至還有個數字「六」,而雲雀驚訝的並不是這些變化,則是綱吉他明明是面無表情,但臉上卻還流著眼淚。
「綱吉,你……」雲雀將目光轉向綱吉手中的雲之碎片,他微微地皺起眉,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綱吉的雙手輕輕抖了幾下,他突然握緊三叉截,並且往雲雀的方向刺去,幸好雲雀的手腳夠快,在攻擊過來的一瞬間,便響出清脆鏗鏘聲,雲雀用拐子擋下來三叉截。
「你這是在做什麼?澤田綱吉。」忽然被攻擊的雲雀,他的情緒似乎有些被惹火,緊皺的眉間被鎖得更緊了,墨色的鳳眼瞪向手持著三叉截的綱吉。
「『你是誰啊?阻礙我的人都得死。』」綱吉緩緩起身,原本應該是那雙溫柔的大眼,現在卻變得鋒利如劍。
雲雀稍稍愣住,鳳眼微微睜大,他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澤田綱吉,雲雀露出得表情像是難以相信對方竟然不認識自己?
況且,對方之前根本不會用這樣霸道的口氣對自己說話,他的頭腦忽然清醒,心底的最深處告訴自己,現在的他根本不是他!
「陛下,快逃!」克羅姆在雲雀後方叫著。
「快點派兵保護雲雀國王陛下!」克羅姆接著對草壁說。
草壁愣了一下,他有沒有聽錯?竟然會需要派兵保護那個最強的雲雀恭彌?克羅姆說得那句話,他不知道有多久沒聽到過了?
「克
「最強的也沒用!這樣下去,陛下會有危險的!」克羅姆用著嚴肅的口氣告訴草壁。
「知、知道了!」草壁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乖乖的往樓梯的方向跑。
「阿哲。」就在草壁正打算派兵的時候,卻反而被雲雀叫住,意思要他不需要派兵來保護自己。
「可是陛下……」草壁看著雲雀恭彌背影,他擔心的說。
看見綱吉揚起嘴角,臉上掛著令人畏懼的笑容,胸口上的契約項鍊依舊閃耀著光芒,在這樣的狀況下,在旁觀看的克羅姆更是放不下心來,她只好獨自跑下樓梯,去執行另一個工作。
怎麼都講不聽呢……?
綱吉現在只是個被控制住的人偶,絕對不能讓現在的他離開這座城堡!
只能在城堡周圍設結界,即使我的力量不足以阻止他……。
◆
「澤田綱吉,你知道我是誰嗎?」雲雀試探性的審問著對方,說實話,他心底並不相信對方完全不記得自己。
「『不知道,快讓開!敢阻礙我,我就殺了你。』」對方的口氣還是這麼令他感到陌生。
不可以!不可以殺他!
對方出口得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利刃,狠狠地刺傷他的心,雲雀只能傻傻的冷笑著,痛心的笑著,崩潰無力的笑聲陣陣傳進綱吉耳裡。
對不起……恭彌……對不起……恭彌……
對不起……。
雲雀抬起頭看著綱吉的臉孔,他又哭了,雲雀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對方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悲傷難過,但是,他的眼眶卻不斷流著眼淚,反而比較像是兩種不同的人在同一個身體裡,而流淚的那個人,像是在對自己道歉似的。
就在雲雀的注意力還來不及集中時,一道銀光閃過他的臉龐,他黑色的眼眸緩緩轉過去看,但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臉被三叉截劃了一道傷口,鮮紅的液體緩緩的滴下來,身體也被對方壓在牆壁上。
雲雀狠狠的瞪著現在的綱吉,下一秒鐘他拋棄不傷害綱吉的想法,用力的往對方拐下去。
雙方攻擊的動作都沒有絲毫的怠惰,互相的傷害著對方,但在雲雀心裡有個想法,那就是「這個人真的不是從前那位澤田綱吉」,他很清楚,如果對現在的綱吉手下留情的話,不是對方死就是自己死。
雖說不能手下留情,但雲雀依舊不敢給對方致命的攻擊,就這樣持續纏鬥了一段時間,他的體力也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被消磨掉。
一旁的草壁緊張的看著,他知道雲雀恭彌不喜歡其他人干涉他的戰鬥,但是眼看著雲雀臉上不斷得冒出汗水,及逐漸急促的喘氣聲,他的心便更加忐忑不安。
而現在的綱吉,雖然體力幾乎快被耗盡,但另一個力量依舊強迫他的身體跟雲雀打鬥。
嘖……沒想到後裔的身體這麼軟弱!
「求你……快住手……求求你……不要傷害他……」
我一定要殺了這個男人!
「不要啊——!」
內心抵抗著對方,綱吉只能在裡頭無助的大喊,他自己的體力也快被磨光了,但對方還是不管他的反抗聲,繼續對雲雀攻擊。
雲雀的體力也所剩無幾了,撐著疲憊的身子,他對著現在的綱吉怒道:「澤田綱吉,我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知道!我知道!你是雲雀恭彌!嗚……你是……我最要的人……」
「『我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只不過是即將被我殺掉的人!』」
真正的綱吉他用著哽咽的聲音在裡面哭喊,但雲雀聽到的還是只有另一個人所說的答案,而對方堅持不知道,甚至想將自己處理掉,雲雀越聽越難受,咬牙給對方最後的一擊。
雲雀的拐子正好拐到綱吉胸口上的契約項鍊,斷掉的鏈子無法持續掛在主人身上而飛出去,霎那,上面的藍寶石被拐子擊中,整條項鍊直接撞擊到旁邊的牆壁,狠狠的掉落在底板上,因為攻擊力道過大,契約項鍊的寶石便裂開了一個裂縫,原本還在發光的項鍊,頓時,那些詭異的光通通都消散掉。
可惡……失敗了……是嗎?
「唔!啊啊啊啊啊啊——!」一瞬間,綱吉感覺到一種身體快被撕裂的痛苦,雙眼睜到最大,劇烈的痛頭貫穿他的腦袋,他覺得這世界忽然變得非常搖晃,視線變得模糊不清,急促的喘氣著,用盡最後的力氣告訴自己,對方已經離開自己的身體了。
而現在,澤田綱吉他的直覺給得答案是——承受對方攻擊雲雀的後果。
雲雀累得一腳跪在地板上,身體的體力似乎還有一些,他們兩個人都用力的喘氣著,而綱吉則是全身無力的倒在地板上,虛弱的喘息,剛剛的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氣息都消失了。
他望著倒在地上的綱吉,隱隱感受到綱吉給人的感覺跟剛剛完全不一樣,疲憊的看了看四周,幾分鐘前攻擊用的三叉截也消失了,還有那條項鍊也被自己的拐子打得裂損。
「陛下!您沒事吧?」草壁立即到雲雀身邊,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
「……沒事。」雲雀的喘氣聲漸漸平緩,體力稍稍恢復,他便馬上起身,但他的臉色卻變得相當難看。
接著,從樓梯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克羅姆急忙得跑上樓梯,走到雲雀他們那層樓,她上樓的第一眼便是綱吉倒在地上的畫面,以及身體看起來有些疲累的雲雀。
「陛下、綱吉!」克羅姆慌張的喊,迅速地來到他們的身邊。
克羅姆一走到綱吉的旁邊,雲雀便立刻轉過身,撿起地上的雲之碎片,正打算離開這個地方。
對不起……恭彌……
我一點也不想傷害你……
但是,總是我在讓你受傷……
對不起……。
綱吉雖然全身無力,但還有些意識,淚水讓他的視線矇矓,他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了,看著雲雀冷漠的背影漸漸離去,他只能躺在原地遠遠地望著。
將綱吉虛弱的身子扶起上半身,克羅姆擔心的看著他,綱吉的嘴唇動了動,像在有話要說似的,她將耳朵靠過去。
「恭……彌……對……不……起……」一個字一個字,他吃力的說出來,說完歉語的同時他便輕輕閉上雙眼,只剩下淚水緩緩地從眼角落下。
聽完之後,克羅姆的內心充滿哀傷,靜靜得看著闔上雙眼的綱吉,她回過頭,找到了那條契約項鍊,發現上頭的裂縫。
「原來是因為項鍊受損,所以綱吉才能把自己的身體要回來……。」垂下眼簾,克羅姆輕輕的說著。
綱吉靠著她的肩,陷入了沉睡,但她還是聽到對方的呼吸相當急促,像是無法平息一樣,克羅姆趕緊將手心放在他的額頭上,她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變得相當高。
「怎麼會這麼燙……?!草壁先生,綱吉他發高燒了!」克羅姆慌張的說,她雙手捧著綱吉的臉。
「什麼?!王后陛下!」草壁緊張的喊了一聲,馬上抱起綱吉熾熱的身體。
草壁先將綱吉送離開後,克羅姆才抱著包包慢慢地從樓梯走下來,說真的,她一放心來,便覺得身體疲勞。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穿著皮鞋的腳步聲,她抬起頭,有些害怕的看著前方,而眼前的人正是雲雀恭彌。
「喂,妳應該有話要說吧?」雲雀冷冷的說著。
◆
而這時候的草壁,原本應該要送綱吉回臥室的,沒想卻被雲雀恭彌專用的皇家御用部隊給圍住,其中兩個人拔出長劍,攔住他的去路,草壁才發現不對勁。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草壁放大聲量問著他們。
緊接著,一位較為年長的男人走部隊的隊伍中走出來,男人同樣身穿著御用部隊的軍服,胸上掛了好幾個徽章,草壁見到對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是部隊的總隊長。
隊長嚴肅的對著草壁說:「將澤田綱吉帶到地牢中,這就是雲雀陛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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