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23 22:13:47小塔
露臺的位置。
我常會在露臺靜靜坐著
想著我媽
她年輕時不是很愛惜自己的身體
中風好多次
某次出院後就再也不講話
只用鉛筆寫字跟我們對談
只在看見家裡貓狗時偶爾叫叫牠們名字
嚷著好愛牠們
媽的腦子退化很快
醫生已經大概跟我們宣告她的衰亡過程
然後希望我們能平安祥和地照顧她晚生
媽常一個人坐在露臺
就是我現在腳下的位置
我們為她搬張椅子
讓她可以往上看看模糊的深藍天際
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會說話
或是簡單吟唱
但只要我們一靠近
她就立刻緘默
好像發出聲音是種罪
只能得在安靜黑暗的環境獨力完成
聽看護說
媽在躁動不安的過程中猝逝
我既不捨又自責
因為前晚我忍不住對她生悶氣
她在睡前對我說：「啾比再見。」
我沒好氣地回：「好啊，妳就只記得跟老狗打招呼。」
隨後就不耐煩地離去
幾天後
媽惦記的寵物也無聲無息地離開
全在我們意料之外
一個星期內
我就失去兩個至親
辦了兩場喪禮
卻承受兩倍以上的悲慟
露臺上的椅子自從媽過世後就再也沒移動過
儘管外頭風吹雨打
倒了還是在放晴後歸回原位
今天夜晚又在露臺的位置上靜靜坐著
想著我媽
我還是沒辦法不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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