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我會給兩個班上寫作文
最近幾次是給個方向
後請同學自行決定題目
一個班上的一位同學總不在稿紙下標題
我問他為什麼都不寫題目
他說題目很難定

很多電影、書本的題目都很爛啊
題目不是故事主軸
看了題目也不一定會知道內容在演什麼
這樣好像表示其實標題隨便下也是可以
根本不重要
那倒不如不寫
感覺題目的要求就跟點名一樣
噢
你有交作業
因為你的作文上有題目
或是一個標籤
可以讓你記住這篇文章說什麼
但又毫無關聯
那乾脆把文章的第一句話作為題目好了
方便又省事

聽說這位同學在班上不是受歡迎的孩子
從以上與我爭辯的對話應該就約莫可見
對他的言論沒有責罵或反駁
反而驚奇這位難得一見有“post-”風範的學生
讓我印象深刻

他的情況
讓我想起「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這本書
一本年少時每次都立志讀完但卻從未成功過的經典
第一次翻閱的反應
是這什麼東西啊
好怪異的開場白
等時日過些見聞廣點
開始欽佩如此的寫作
覺得內容好新奇
不過引人入勝的好奇心總會卡在書本近兩百頁處
就再也無法耐心讀完
屢試不爽
轉而去重唸卡爾維諾其他巨作來補償一次又一次失敗後誘使的罪惡感、挫敗感

當下聽完他對作文題目的意見
我沒有多說什麼
鼓勵他是有個特別想法的青年
續把這本似反文學的文學介紹給他
然後
特別寬讓自訂題目的作文
他可以省去下標題的麻煩事
只要完成文章篇幅即可

這件事激起我許多想法
除了再看看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
浸溺於“meta-”式的閱讀經驗
遊歷表達迥異十項章節
並找找各藝術理論派典著作
而最與此相關的舉動
是開始為所有的隨意日記下個標題
沒有仔細多想
就是直覺的標的

這篇
當然就以書名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