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守牌用指擦拭我手背的印記
確保不是以墨水模仿
然後放我通行

茶會舉辦在眾多大樹叢集的涼爽地
四處盤踞樹體的樹屋包廂很壯觀
主辦人是紅心皇后
參加成員多是兔子
各國各類各色皮毛的兔子
在地平面與樹幹莖枝葉間穿梭狂歡
發洩任何形式的生慾
我停駐在茶會入口
仔細端詳整個會場

一邊突然傳來麻煩讓開！的吆喝
撇頭一群羊騷動奔馳
繞著場地路徑狂奔
差點迎面向我撞上
是遊戲吧
我展開手上樹形精緻的文宣
現在這個時候進行著追逐「黑咩」的遊戲
朝羊們快走過的痕跡望去
果然牠們之間有一明顯黑點

園區內很震撼的聲響
是種心臟會共鳴並與其同舞的重節拍
我眼前的所有兔子都臣服了
各國各類各色皮毛的兔子
音樂是無形手
無際地控制所有心靈
指使目標動作

我不是兔子
不會隨音樂搖擺
但也不如貓、狗能不聽及這樣噪頻
於是只留下在胸口悶音的悸動
我撫著心
慢步環繞茶會
想找個地方坐臥

離入口最遠直線距離的區域
是熊與貓的集散地
熊在地面以紙卡遊樂
貓在樹上搭建簡易涼亭
我想我跟牠們皆屬於非兔的一族

我想到樹上歇息
向貓們打招呼
其中一位成熟的黑貓見我
牠說
你樣子好神祕
我說
我一點也不神秘
只是因你無法掌握我的全貌

貓歡迎我加入牠們的茶會
這族通常只對同類懷抱敵意
於是我爬上樹屋
坐在一角
只聽不說
看是否能減緩應音揪心之痛

我在樹上沉默一個下午
很放鬆
也漸習慣生理的不適
這時
樹下有些動靜
往樹根部瞧
是昨天碰見的折耳兔

下樹
折耳兔把我拉到一旁
看著我
指手上的紅心印記
不曉得用意
牠一直拉我快步奔向茶會場地的另一邊深處

終點一間房舍
如廁所規模
折耳兔張望四周
沒其他生物後便把我拉進
室內(其實可稱室外)燈光昏暗
擺設熟悉一對桌椅
桌上安置有雙孔的木箱
木箱後接連巨大機器
比上次的還要龐大
機器尖端有個臉盆形的銀器
採集月光

兔子迅速在我手套上皮革
還不及讓我看清手套上的圖案
這次是雙黑的
兔子請我入座
將雙手擺進木箱的雙孔
接著牠調整圓孔大小
緊緊套牢我的腕關節

照射開始
一樣需消牠懷錶上一刻鐘的時間
這15分裡
我不斷納悶一連串手續的目的
而一旁的折耳兔依舊沉默
盯著設備運作
又把這短暫的經驗尷尬地拉得好長

完事
牠又幫我拆下手套
我好奇地馬上想看我雙手背上成了什麼樣子
昨天分別一個因過度日照而灼紅的紅心標記
在兩翼中端接上一個黑手套空隙的細長尖錐
變成我視線能輕易讀取的黑桃形
一個因過度日月照射而灼紅的標記
折耳兔依然不說話
面對我
指著炙熱的標記

頓悟
我手上的印記應該是另一個茶會的入場券
折耳兔開啟房間內另一扇門
通往從外看不透的迷濛道路
裡面傳來幽幽聲響
我不猶疑地入門

折耳兔跟我腳後進房
牠關上門
突然劃破沉靜

牠說
歡迎光臨後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