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cyon (Beautiful Days)
MONO
Walking Cloud and Deep Red Sky, Flag Fluttered and the Sun Shined
2004

翡翠鳥(美好時光)
單音
遊走的雲與深邃的夕陽，飄揚的旗和燦爛的陽光
2004


Halcyon
查字典會有兩類意思
一是名詞
翡翠鳥之義
一是形容詞
意思是平靜、寧靜的及幸福快樂的

Halcyon Days
是指12月中旬前後的14天
海面平靜的兩個星期
也有說法是冬至前後各7天
或冬至前後7天
眾說紛紜
這由來好像是希臘羅馬神話
詳細故事內容我不是很清楚
而Halcyon Days海上平靜的現象
應該也有詳細的物理依據

Halcyon Days
引申為平靜美好的日子
今天是12月23日
早上社區游泳池也是Halcyon Days
波面平靜
只有我不畏風寒準備下水
池旁年輕的管理員兼救生員應該看我是個傻子

全身只剩一件白色arena泳褲
我拿著一張CD
走進管理室遞給救生員
請他播放
反正我想今天一整個早上
應該都不會有住戶想下樓一起戲水
就乾脆動用特權把音樂帶來放
把游泳池視為我的私有領域

我奇怪的要求讓管理員愣了一下
他只微笑地問這不會很吵吧
我說大部分時間很安靜
是輕音樂
他聽了也就不多說什麼
接過我的CD
小心翼翼幫我放進音控機器裡
看來他應該也是個有收藏這類商品的玩家

這張唱片是一個大學同學送的
是以前常一起聽團的夥伴
這次回台灣來辦一些手續
移民跟婚禮的重要瑣事
她先生要隨她一起移民到澳洲
並且明年年初越海舉辦婚禮
前幾天聚餐
我消遣她說
現在移入澳洲有BMI值限制
叫她們夫妻倆小心點
國籍澳州的當心別被踢出南半球
還沒入境的注意別被擋在海關
別最後出糗只能用視訊辦婚禮
她笑說你嘴還是一樣賤

我們一群人陸續越過30
在班上我的年紀落在後段
但抵不了光陰的攻擊
我們被一一擊破
身體上大概都看得出敗將的痕跡
像他們夫妻倆
以平面的y軸就可看出些端倪
不只是他們
幾乎所有人年紀一大
就伴隨一群惡習跟症狀
尤其是肥胖
大家這幾年似乎都囤積不少能源

邁入30前
某天醒來突然痛風發作
健檢報告一直都顯示我的尿酸偏高
來這麼一次就真的知道警惕
規律的作息與運動許久
自己都可以感覺到精神及身體狀況逐漸改善
就是halcyon days
平靜的日子

樂壇有好多MONO
這個MONO是日本後搖滾團
不確定MONO在日文的字義
就姑且以英譯直稱「單音」
MONO曾經來台灣表演過
之前就對他們很有興趣
只是每次進誠品音樂總會突然冒出其他更吸引人的音樂作品
所以收到這份禮物真是契合我意
專輯名稱很美
我也盡量翻譯得矯情
打開包裝放進音響
第一首的第一個音符就揪住我了
小提琴
我對弦樂沒有反抗力

後搖滾氾濫
所有樂團新秀好像都要軋一腳
MONO是少數能讓我著迷的後搖滾樂團
或許是因為相較於洋人
我們共有較多相似的基因
因此對音樂有類似的品味
整張作品欣賞完覺得非常舒服平和
即使帶點憂傷的氣氛
其中第三首Halcyon (Beautiful Days)是我最喜歡的
旋律編曲如同海洋一般
前段平靜後段澎湃
雖然曲子跟halcyon的意思不完全相近
不過說不定
這也就是他們要在halcyon附註beautiful days的原因

Beautiful Days
美好時光
Halcyon Days查字典也有類似的語義
年少的美好時光
這讓我想起心理學裡的一個名詞
Reminiscence Bump
照字面是「回憶突出」
是指人大概過了40歲之後
比較能記起生命中青少年期和成人前期的事情
記憶高峰期以20歲為頂點
約略是15至25歲之間的事件
學者對這個現象的其中一種解釋的例子
就是beautiful days
good old days

我的年紀已經超出beautiful days
它們慢慢變成good old days
這樣換算生活還真悲哀
在那些日子裡
365天可能70 ~ 90天裡發生的事
可以像備份檔案一樣部分擷取儲存然後再開啟
想想現在
會有多少事可以被沉澱下來？
昨晚瀏覽聚餐拍的相片
看著我們
個個都慢步踏入平穩
一見面問「最近過得怎樣？」
「還好。」
「不錯。」
回應永遠都只是「還好。」、「不錯。」
然而一上飯局
談話內容卻都還是離不開大學生活

30歲之後的世界到底是什麼呢
算算日子3開頭的第二年即將過去
檢視自己
各方面都還算平順
但是對平靜的日子還是很陌生
水中規律的滑水及踢腿
手腳各劃兩次圓後便換氣一次
緩慢的動作來回50公尺一趟100公尺大約3分鐘
一次下水2000公尺來回20次估計1小時
沒有仔細數總共撥了幾次水踢了幾次腿
結果每次運動都很有默契地佔去一天時間的1/24

1小時
水上的音樂也播完最後一首
我起身
離開水面的那一剎那
瞬間浮現一行意念
「平靜真的好嗎？」

我覺得我的生活一直失去某些令人振奮的事物
或許是說
外在的環境使我沒有興趣心力碰觸它們
不知是它們過於無趣還是我的倦怠
順著時間
眨眼後就會進入40
Reminiscence Bump
在這之前
我還想努力掙扎
繼續累積一點什麼


我拿起浴巾先裹在身上
走回管理室
管理員把CD還我
他說
「我好像有他們06年的專輯。
「團體叫MONO很多，
「不過後搖滾的應該是同一個。」
這次換我愣住
隨後就像遇見老朋友一樣
坐在管理室裡大談音樂
很高興有人跟我共有相同的good old days

MONO的06年專輯名稱叫You Are There
嗯
你還在
那我還在嗎

Hey, halcyon days.
Are you there?
Am I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