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暑假來了幾個颱風(還有雙眼颱勒)，氣流在台灣邊上亂竄，我在南部這邊就下了好些場雨，據父親說，也有一個月了吧。我喜歡夏天的理由一半是為了暑假，另一半就是為了雨天。在下雨天的晚上聽雨看書，很悠閒，很享受。

那天我和母親趁著颱風來襲之前，到果園採收神秘果，要是等到刮完颱風之後，果實若不掉滿地，也差不多要裂開了。高雄的某人來訂貨，要幾盆神秘果，父親大人電話裡跟他說要順路送去，其實是特地專程。我和父親、母親及幾盆小樹、一盒將近一斤的果實就直往旗津去了。


***
不久前到台南參加迎新，發現雨下得跟屏東不太一樣，那空中毫無預警的突強記號，刷的一陣大雨就淋了下來，我趕快閃進旁邊的騎樓，外面的顏色因著刷淡了不少。站立一陣子，漸弱計號像指揮收起雙手，又停了，我甩著濕濕的傘，走在路邊。無預警的來又匆忙離開，這才是課本上說的西北雨嘛！見識到了。

***

我們開在高速公路上，不知道它應該叫做南二高還是什麼的那條，一路的風和日麗。但是接近高雄的時候，突強記號啪啪啪的強貼到玻璃窗上，像一堆超大的姆指印打在上面，狀似草履蟲。雨刷急急的左右晃動，Allegretto的活潑愉快，望出窗外，顏色慘然。小的時候，我喜歡看兩個雨刷合作有間造出的那個小小船帆的印子，在視角的右下方，而這會兒雨已經大到他們造不出帆印了。

能見度很差，只隱約的看得到白線，和左邊的隔離島(或是叫隔離牆的那玩意兒)，但父親的車速還是維持在接近100的超快速，已經完全看不見其他的車了，連車燈都沒有，車子裡聽得雨聲清清楚楚。這時候才仔細感覺車速太快，沒有視覺上的緩衝距離，心理上也覺得畏懼，這時的父親大人很得意。

「有的人厚，遇到這樣的雨會開到路邊停下來，其實這才是最危險的，因為他速度不動嘛！這種時候就要靠近白線開，還有要開這個。」父親按下冷氣口下方一個三角形記號的按鈕，儀表板上顯示左右方向燈在閃爍著。「在危險的時候，或是什麼都看沒有的時候，就是要開這個，讓別人看到有車在這邊。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書裡不會寫的。」一切都是經驗，真是了不起！

在慘然的景色中，看到附近幾輛車子同樣也閃著紅紅的屁股燈，這個時候突然覺得好感動。當初上台北，在都市的捷運電扶梯上看到大家整齊有序的靠右站好，眼前陷入另一個同樣令我感動的景色，連父親還在高速行駛的事情都忘記了。


PHOTO:陰雨的high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