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40 張曼玉:自信就是美



1982年，18歲的張曼玉參選港姐，自此展開了她燦爛的星途，拍電視劇「新紮師兄」跟梁朝偉合作走紅後，一直扶搖直上，電影上得到多個大獎，更成為第一個兼得柏林影后及坎城影后的華人女星。

張曼玉坦言，自18歲後，從來沒有計畫過什麼，她並非一個極有事業心的人，她沒有刻意去爭取什麼，也沒有想過要當國際巨星，只是一直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她只希望自己的存在可以帶一些東西給別人，「我不是說我做什麼偉人啊，對國家偉大貢獻或是什麼其他對人偉大的事，我只希望我做的每一個事，讓其他人有感覺，無論是好感覺或壞感覺，都是一件好事啊。」

近年，她產量不多，因為她不肯亂接戲委屈自己。「從30歲開始，我學會say no。假如你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say no是必要的。我18歲開始賺錢，從來不需要男人養，都是花自己的錢。我不奢侈，想到這麼辛苦才賺錢回來，便不想浪費。假如要為錢工作，我會很不開心，所以我慢慢去花手頭上的錢，我便可以慢慢等好的劇本。」

「我經常問偉仔（梁朝偉），他為什麼能夠什麼電影都拍？我不是說商業電影不好，只是有一些電影，真的沒有意思，沒有意義，像他這樣一個用『心』去演戲的演員，怎麼可以把『心』放在一些沒有誠意的電影之中？那些人不過是用他的名去賣錢，而不是為拍電影。在我來說，要做這種事，拍這種電影，是非常痛苦的，那會毀滅掉你對演藝生命的熱誠。這些年來，不是沒有人找我拍片，可是我挑得很，我不想強迫自己做一些不喜歡的事，人家送來的劇本，我即使不接也沒浪費，我用來當影印紙，或者抄寫別的東西，哈哈哈。」

年近40了，張曼玉不單不顯老，反之愈來愈散發成熟的美，她笑著說：「缺乏自信才是女人的最大敵人，女人有自信的時候是最美的，自信心並不是天生的，我也是慢慢才找到的，找到自信之後，就會覺得不必怕老，也不必怕醜。你怕也一樣要面對，不怕也要面對，怕的時候，你的樣子會很緊張，就更老更醜了。」

近６年，張曼玉幾乎都住在法國，偶爾才回香港，她在海外常常罵香港傳媒，近年像是罵累了，所以罵少了。她解釋說，她並不是不愛香港，也不憎恨傳媒，只是憎恨採訪的方式，周遭環境讓她無所適從，唯一能做的是選擇迴避，因為一天24小時扮明星，每分每秒都被盯著，被人品頭論足是一件很累的事。她想做回平常人，搬到歐洲去住，人家不認識你，生活可以比較放鬆。

法國及歐洲慢節奏的生活，能適應嗎？張曼玉樂在其中，她說：「剛到法國，我也不習慣他們做什麼事都慢吞吞，覺得法國人好像很懶惰。慢慢了解他們，你便知道他們其實是效律很好。他們是以輕鬆的心情去面對工作。」

最近，張曼玉跟好友楊紫瓊一同去美國為史蒂芬史匹柏的新電影試鏡，她表示，試鏡並不是渴望可以爭取到演出機會，只是為多見識一點，從中可能又學到新的東西，就像她近年喜歡環遊世界一樣，去每一個地方，看不同的風景，見不同的人，讓她眼界更為廣闊。

究竟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一個地方、有一個人，可以讓張曼玉真正停下來呢？



2004.05.31 中國時報 黃維佳/專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