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躺冰涼磨石地板的世謙，臉頰烏眼角青，嘴巴脹著血漬驚懼、害怕、顫抖「威哥，書賢，對不起...我不對....」喃喃唸著

「別說了！起來坐好。」
世謙已經軟弱像倒栽的章魚，只能滑移無法站立，又像被獵殺驚嚇過度受傷喘息的野獸。

書賢起身把座椅推至牆腳，拉起還有懼色的世謙讓他坐下，把掀倒的會議桌扶起，茜薇幫忙端正桌椅，顏經理跟楊副理也找位置坐下。

空氣中煙霧增加，環環薰染，風暴肆虐過的空間，暫時得到減壓舒緩。

趙經理開始抽煙渡步「世謙，做人不要太貪也不要太自以為聰明。這次抓到你，我敢說這不是第一次，對吧！」看著世謙沒有怒容。

世謙模糊的眼睛，垂點一下頭不語。

「在社會做事講誠信，做人講道理！你自己想想看是怎麼回事，今天公司沒有虧欠妳什麼。我們是私人公司比起其他全國連鎖房屋仲介業，麗園給你們的獎金算是較優渥的！唐姐說『盡量放利潤給員工』，因為我們靠的是人脈口碑相傳，不像連鎖的是靠廣告知名度宣傳。公司的資源全任大家使用，不加干預！我真想不透，你為什麼做私件，何必做人如此不滿足呢？」

世謙低頭無聲啜泣默思。

「待會兒顏經理將會拿本票讓你簽，你拿公司多少！就得還多少。簽完本票資料你就可以先離去。」語氣無事一般。

顏經理正色「我先下樓回辦公室。」楊副理面色帶惶惑跟著下樓。

「書賢~我們下樓泡茶，我請你喝最上等的茶葉，茜薇也一起來？」終於有笑容說
「謝謝~~威哥，我還有事忙呢~」
書賢恢復嘻笑「來啦~一起喝茶聊聊天，我正樂得今天下午沒開會」
「不好啦~我還有工作要收尾，你們喝得高興就好。」
「不然今晚我們一起吃飯，我請客！」俊臉浮出詭笑。
「這麼大方喔~有啥事快說？」
「去了就知道了嘛」繼續賣關子笑著。
「又要扮演角色追女孩嗎？」茜薇促狹笑問。

書賢臉上掛春光，用燦爛大笑來掩飾，被猜中是想偷聞花香之賊，又不知如何啟口的尷尬模樣，連趙經理也竊笑起來。
「好~我幫你，晚餐就你買單囉~」
「沒問題！可別缺席。」稍微正經的笑說著。

下樓了。每個人都下樓了。各行其事。冷漠劃過空氣。

空蕩蕩的二樓會議室，只剩大家匆促蒼惶下樓時，桌面留下的筆跟便箋。世謙越想越難過，寂靜無聲，冷清襲擊，不知道是後悔自己的錯誤，還是恨忿人情的淡薄，雙手掩著面嚎啕慟哭，肩膀抽動，沒有聲音，淚濕的雙掌既冰且涼，只有牆上時鐘滴噠滴噠的陪伴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