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28 16:46:16藍堂"派㊣璇

【家教】骸雲綱:水如環珮月如襟 (轉貼文章)

chapter–1.


在京師做生意的父親遭人暗算,被奸商搶走了辛苦經營的店,而且客死異鄉。


無依無靠的兩母子樣貌皆為上佳,年紀不大不小的澤田綱吉理所當然地被人推了出來,走向活下來的機會很小的未來道路。


千里迢迢赴京,作為落日城生意人獻媚的犧牲品,他被逼披上紅紗,以男妻的身份進入六道骸府中。六道骸,是一個名滿天下的大商人,家財萬貫,也暗地裡經營不少不見得光的生意。


行過禮後,就被人扶到洞房房間的床上坐著,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那個六道骸,想必是一個胖得可以又好色的人吧。正當澤田綱吉坐在絲綢做的紅床上這樣想時,桌上花燭輕輕搖曳,影子晃動。


儘管被紅紗遮住了眼睛,他還是感覺到有人進來了。綱吉絕望地在嫁紗下苦笑了一下,心中祈求遠方的娘親不要為他擔心,不要被人欺負。


頭紗被輕輕掀起。

然後意外的發現掀起他頭紗的手指很修長,動作既漂亮又優雅,根本與財大氣粗一點關係也扯不上。他突然有點好奇擁有這麼美麗的手的人,長的是什麼樣子,於是抬起頭,與一個笑瞇瞇注視他的男子目光交接。


柔順又有光澤的藍色頭髮沒有被任何東西扎起,一些碎髮垂在眼前。以及那深藍得彷彿可以吸走人魂魄的雙瞳。

他不禁看呆了,真是一個美人,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美的人。和自己不同,六道骸的美是屬於妖異的美,簡單來說就是妖豔。


只顧著看六道骸,呆呆的臉被六道骸用手指扣起。


「你長得不錯嘛──…」這個叫六道骸的男人說話的語調也同樣十分迷人,但被同性的手指掐著下巴打量,雖然是美麗的手指,可是綱吉心裏還是不禁泛起嘔心感。


皺起了清秀的眉,抿嘴。


「喔? 你看來不太喜歡我耶……」六道骸微瞇眼道。


六道骸出了名喜怒無常,綱吉心中暗叫不妙,忙道:「回大人,沒有這樣的事,小的十分榮幸成為你的妻妾……」不動聲色地掙脫了讓他感到不適的手,低下頭用恭敬的語氣說。


「怎麼?剛才不是很大膽地直視我的麼?」六道骸故意刁難這個看起來很好吃的男孩,想看他一副不甘心就這樣成為自己的人又得裝作恭敬的樣子。


因為六道骸放高了語調,綱吉以為他已動怒,便用力掌摑了自己一個耳光,忍痛說:「小人該死。」


沒想到這個小東西會這樣做,六道骸心下有點驚訝,拿出隨身携帶的寶藥,均勻地搽上紅腫的臉。


這是收買人心的手段之一吧,怎麼也不願相信做事為求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大奸商會這麼……細心。綱吉吞了吞口水,乾澀地道:「謝大人。」

聽到小東西叫自己大人而不悅的六道骸,放輕了搽抹的力道說:「叫我骸。」

「骸大人。」聽話地叫了,可是澤田綱吉不懂為什麼六道骸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六道骸搖搖頭,淡淡道:「算了……」


謙道骸突然用著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氣勢,撕裂了那礙眼的嫁衣。早預到這些虛偽的男人遲早會變成野獸的綱吉並無反抗,因為他知道反抗是無意義的。


這一晚,他在激痛中失去了童貞。

……心在淌血。




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被下人換上了幹淨的衣服,身上昨夜瘋狂的痕跡仍在。全身都酸痛得動不了,看到床邊守著兩個女孩。


「你們是………?」綱吉不解的問。


「公子,奴婢是奉大人之命來服侍公子起居。」

「奴婢是如珠。」

「奴婢是如寶。」


綱吉看著那兩位看起來比他大的姐姐,有點不習慣,因為以前家中雖很富有卻也十分節儉,不大的家也沒有請人打理,什麼事都是娘親力親為。


「你們不必如此在意身份的的,所以也不用這麼………拘謹。」不知該如何形容這怪異的尊敬,讓他渾身不創服。「可不可以扶我到外面?」


「可是公子您的傷……」如寶眨眨眼。「對啊對啊,好好休養一下傷才好得快啊…傷好了的話大人才會再來寵幸公子您啊…」如珠也在一旁勸說。


這句話嚇得澤田綱吉呼吸一窒,好不容易才平伏下來。「寵幸……?」綱吉覺得那根本就是酷刑,回想到昨夜,面色馬上變得蒼白。

「公子?」如寶柔柔一喚,才把綱吉由可怕的回憶中拉出來。

面上冷汗滿佈,他強行扯出一個笑容說:「我沒事,真的。」

其實他真的不想就這樣失去自由,失去身體,可是他就是這骯髒不堪的世界的犧牲品。

淪為一個男寵,儘管還算是有個小小的名分,在外也是受盡鄙棄。



「欸,妳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待續
chapter–2.


過了兩天,那夜受到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六道骸也沒再來找他。

亂成一團又不安的心終於漸漸平伏下來,也不再那麼懼怕了。


在房間悶了兩天,真不是人過的生活,以前他最愛就是睡在家中那個小花園的草地上,沐浴在陽光中睡午覺。可惜為了生計,房子早已經變賣了。


不知道這宅第的房間如此奢華,外面的花園又是怎麼樣的。呆望著天花板,想出去看看的心思蠢蠢欲動。


「我說如珠姐姐啊~讓我下床到外面走走好不好?」


猶豫了一陣,如珠終於心軟地說:「好啦,不過有不要太大的動作,小心牽動到傷口啊……」這兩天已經綱吉和她們混熟了,如珠如寶兩姊妹也不再那麼拘謹。


「嗯,我會注意的。」急不及待地穿上鞋子,他像個小孩子跑進遊樂園般想衝出房間。


如寶笑笑,在綱吉即將打開門的前一刻說:「公子啊,你還沒有換衣服呢……呵呵。」

綱吉馬上來個急剎車,不好意思地繞繞頭:「是喔,哈哈。」

換好了衣服,如珠不禁讚嘆道:「公子,為什麼這幾天我沒發現你這麼美?」

如寶也點點頭附和。


這是當然的,被馬車折騰了差不多半月才到京城,是人的話都會變得不似人形的吧。何況澤田綱吉身體又不是很好,所以整個人都瘦了一截了。

「是嗎?」他舉舉袖子不解地問道,但很快就被想出去外面的的思緒佔據腦袋。




興奮地往外衝,抬頭看著紅牆綠瓦蓋成的屋子,心嘆他睡的房子在外面看起來真是有氣派呢……

「這麼大的院子都是我的?」

「嗯~」如珠笑嘻嘻地答道。

單單一個院落便跟他以前的家差不多大,而且這還只是六道府中的一部分而己。

這個奸商一定是用從善良的人手中騙來的錢來建的吧………

突然想起了死去的父親,綱吉生氣地跺腳,握緊拳頭。

「總有一天我會為爹報仇的……」低聲發下一個誓。

「公子………你沒事吧?」如珠擔心的問道。

「沒事,妳們下去休息吧,我就在這睡一下。」


搖搖頭,大字型躺到地上。


閉上眼不去想那些厭煩的事,鼻息間是濃濃的花香。不刺眼的陽光穿過眼簾,映出無邊的深紅色,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多好,如果娘親也在身旁就更好了……


突然一個黑影遮擋了陽光,被驚醒的綱吉馬上張開眼睛,卻發現陽光灑在那個人的背,竟得太炫目,讓他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你是新來的?」那人開口,語氣中有著被人冒犯的不悅。


綱吉這下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樣子,絕配的五官,高大矯健的身材,這一定是哪裡來的公子哥兒吧。唉,說起來為什麼這愛到處吃喝玩樂的人會來了這在六道府邊境的不起眼小院?


「我……欸,那請問您是誰?」他好像才是這小院落的主人吧?


那男子鳳目中透出一道精光,那人冷笑說:「你不知道麼?那不知道也沒所謂。」


綱吉心中無限冤屈,卻也再不管這不速之客,睡他的覺去。沒來由的,受過傷害後居然還對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放下戒心,真的墮入了夢鄉。




夢中,他看見了他小時候唯一的朋友──阿恭。


表面上很冷淡,卻是最關心因為瘦骨嶙峋又軟弱而不被人接納的他的人。綱吉對阿恭一無所知,但小時候仍天天跟著比他大三年的阿恭到處玩,是他最信任的人。


可是阿恭在他八歲那年就突然消聲匿跡了,他不知道阿恭父母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阿恭住哪裏,從此阿恭只成為不能磨滅的回憶,珍藏這份友誼在心底。


這份回憶淡到若不親眼看著曾經跌倒的疤痕,便會以為那三年的相處只是夢一場。
『阿恭…阿恭…』只能對夢中人吐露那份不減反增的想念。


綱吉很平靜地醒過來,有點驚訝那個男的還在,而且正注視著他,就像是……透過他看另一個人,但那人發現自己醒來後就收回視線了。


「你知不知道,你睡著的樣子很像一個人。」

………
………


『我怎麼可能知道……』無奈地別過頭,偷偷拭去眼角的淚。

那黑髮男子又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你是六道骸那混蛋的男寵?」避開那問題要點,綱吉黯然回答:「欸…反正以後我也要住在這裏了……」

「你叫什麼名字?」

像是想起了一些開心的事,綱吉看著天空笑起來,如陽溫暖,如月溫柔。

「澤……不,我叫做草食動物…哈哈……哈…」

男子瞪大雙眼,上下打量綱吉,皺起眉喃喃道:「不可能……」

「公子,不管你信不信,可是我小時候遇到一個很怪的傢伙,總是叫我草食動物喔。雖然他不在了,可是他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忘記他的……」


「你…」男子剛想說些什麼,六道骸詭異的聲音從兩人傳來。


「……這不是太子殿下嘛───你怎麼又擅自闖進我家院子啊?以前還不打緊,可是現在這院子已經有了主人了,就算你很喜歡在這望天,你闖進來也會令他很困擾的呢……你能不能離、他、遠、一、點?」


靠到綱吉耳邊,鳳眼男子低聲說:「我叫做雲雀恭彌,記住我的名字,不是阿恭了。」雲雀站直了身,走到牆邊,翻了出去外頭,連一個招呼也沒對六道骸打便走了。


『我叫做雲雀恭彌,記住我的名字,不是阿恭』什麼意思?



「接下來……綱吉,你告訴我吧,你們剛才做過什麼?請一字不漏地說。」六道骸笑著,卻讓綱吉感到不寒而憟。

「對了,那次忘了告訴你,我可是很討厭被人看到我的東西呢……」



※持續
chapter–3


進到房間裏,在桌子邊坐下後,綱吉就開始渾身不自在,吞吞吐吐地想解釋:「剛才我,我…………」緊張到說不下去。


「沒關係,慢慢說。」六道骸握著他的手,卻讓綱吉想起了那夜,嚇出了一身冷汗。

忽然回想起那個叫做雲雀恭彌的人說的話,終於想通了那句話的意思,綱吉頓時驚呆了。


見他久久不答話,六道骸以為他不想說,於是道:「你,只要告訴我剛才他在你耳邊說了什麼就行了嘛───不然………」輕輕撩開綱吉的衣襟。


綱吉心中七上八下,可是如果阿恭以前是為了避風頭而到落日城的話,把這件事說出來不知會不會拖累到阿恭。


而且阿恭竟然是太子這個事實已經讓他不敢相信了,事到如今,那不知意味什麼的過去被人知道的話……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啊………


「你是決定不說是吧?嗯,綱吉?」


最後他毅然決定不說,反正遲早六道骸會再對他做這樣的事的……直覺告訴他說出來會讓阿恭有麻煩……現在只要咬緊牙關,忍一下就過去了……

被脫下了外衣里衣……綱吉闔上眼別開頭不去看。

只感到好痛、好痛……


完事。

「呵呵………你不用這麼害怕啊。我還有事,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綱吉。」

六道骸站起來,吻了一下綱吉的額,詭異一笑拂袖而去。


綱吉木然地看著半掩的門,和六道骸離開的方向,確定影子也看不見後,終於鬆一口氣。但鬆一口氣同時,又要擔心六道骸明日的「探訪」。


其實六道骸也不算壞透,至少剛才做前戲那時他感覺到六道骸一點幾不可察的體貼。





府中密室。



「犬,事情查得怎樣?」


「骸大人,那個澤田綱吉,就是我們之前下毒殺死的澤田家光的兒子。」


「沒有更多情報了嗎?」


「他和太子的關係正在調查,恐怕非比尋常。而且太子的暗衛剛被人刺殺了。」


「嗯……?誰指使的?」


「是入江正一。」


「什麼人?沒聽過。」


「他是前太子白蘭的摰友。」


「是嗎,原來是這樣,是為了死去的白蘭報仇啊,有趣。犬,我是三皇子的事,除了你、我和千種,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吧?」


「是的。」


「嗯,好戲要開始了……呵呵,我會成為王的,等著瞧吧…」


「那我們要怎樣處置澤田綱吉?拿他當人質威脅太子交出太子之位?」


「這個嘛──我考慮一下再決定…」


「………骸大人?」在猶豫什麼?




第二天。


綱吉躺在昨天午睡的草地上,傾聽著小池塘的水聲,看著蔚藍平靜的天空,靜靜細想阿恭的事。


那人真的是阿恭?那個叫他草食動物的阿恭?

不太像呢,阿恭沒有這麼俊吧,不過性格倒是有像到……


「恭……彌。」

口中不斷默念這個名字,有點陌生,又有點似曾相識,輕嘆。


「叫我?」冷冷的聲音,眼角卻帶著點點笑意。


「嗚哇!嚇我一跳!」眼前出現了一張俊臉,綱吉捂著心口坐起來,本就鬆垮垮的外衣由左肩滑落,露出一大片白哲的肌膚和……青紫的吻痕。


察覺到後,他已經馬上把衣服拉好,可是剛才的一切早已落入雲雀的眼睛。


雲雀恭彌頓時面色鐵青地看著綱吉,緊握著拳頭。


阿恭是不是覺得他好髒?不,連他自身也覺得很髒。

……他是不是已經沒資格繼續做阿恭的朋友了?

綱吉努力的望向天空,只有這樣他的眼淚才不會掉下來。

他在灼熱得幾乎把他燒熔的目光下慢慢站起來,比雲雀矮了一個頭。


「對不起……」綱吉寛闊的衣袖下的小手無力地垂著。


雲雀冷冷道:「不是你的錯。」拳頭已握出血了。和綱吉長又寛的衣袖不同,雲雀的衣袖裁得只比手臂大一點兒,衣袖也遮不住手掌。

綱吉擔心地看著紅色的血滴落草地上時,突然被人用力抱住。


「……恭?」

「我會保護你的,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我得到皇位後就會把你奪回。
快了……所以,請等到那時。


「恭…我……」

「別說話,就這樣待著別動一會。」

然後他靜靜的,任由雲雀抱著。




「到底是什麼風又把太子殿下吹來了啊──?」

又是……六道骸。



※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