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sharon之邀 到東海大學當了四節的課座老師
教大一學生肢體表演 sharon自己貼師資和交通費 還開車帶我到台中四處晃蕩
我銘感五內

匆匆過境台中 每次離開時都有不捨 那種不捨並非錐心刺骨大起大落的情緒反差 而是一種淡淡的氛圍 你知道 未來的某個時候 會再回來 淡 所以沒有緊抓不放的心理壓力 不用計劃 不用沉迷

這跟馬賽給我的法國記憶相似 在巴黎生活庸庸碌 但一年之中總有機會往南走 要嘛 朋友邀約 (當然 我對這種旅行邀約項來歡迎) 要嘛 為了亞維儂 (彷彿亞維儂與馬賽這兩個地方一定是要連在一塊兒才叫做南法似的) 待在馬賽的時間每次都不長 但我從來沒有因為時間關係而心生逛翻那整座海港城市的豪氣
走走停停 悠閒不已 恰似南法人渾然天成的性格

台中當然還是沒有馬賽的色彩 兩座海港城市 格局不同 步調不同 但不知為何 總是在我腦海裏牽起一份連結

原來 馬賽是我在法國第一個自助旅行所到的城市 而在台中 我買了第一份地圖 人生中第一次雖然稱不上旅行的旅行 就此發生

大學畢業 98年 畢業典禮後 一個個同學離開了校園 在處理完手邊的雜物和行李之後 選在一個早晨 我騎著125的綠色Attila 從民雄想到台中 給自己一小段勇闖天涯的經驗 到了台中 再把車子託運台鐵 回台北 民雄到台北 這條路大概不難 不知靠著哪來的方向感和勇氣 就上路

到了台中十點多 在火車站準備寄送車子時 突然有種一不做二不休的年少氣慨 摩托車調個頭 到了車站邊的書店 買了份地圖 不如就一路北上吧

當然 那不是一項簡單的事 原來路雖然一直是往北 但沿途高高低低的地勢 也許地圖標示不清 也許自己一時失察 公路一條換一條 當我頂著烈日騎在無人的山區時 自己都覺得荒唐 但卻也覺得無限的自由 就好像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的全然的自由一般 從南到北景色變幻 一地一地的農產變化 心境驚喜變化 變化之中的豐富 哪怕是走岔了路 都再自然不過

晚上十點 終於抵達樹林的家 車子奔波了一天 我也滿臉通紅日曬 身體疲倦不勘 洗個澡 躺在床上 臨睡前 一絲滿足的笑意掛在微痛的臉旁

台中或許就是因為這樣 變成了記憶中一段重要的旅程起點

sharon帶我在台中繞 帶我到她喜歡的餐廳和甜點店 坐在她的車內 大路小巷繞 下了車 穿梭在人群和樹影間 彷彿所有我曾經過的人生路段 同時存在 同時延展 所有的旅程都合而為一 在小花的店 手裏捧著的咖啡 它同時是我在Rouen 在史特拉斯堡在嘉義在台北在西班牙Malaga在巴黎永遠變換的家屋中清晨必須啜飲的黑色溫醇 腳下踩的 同時是很多記憶拼湊的沙土塵埃

於是 台中的美好就是所有這些地方的美好
所有都美好 這樣的簡約概括真是簡單輕鬆

臨行前一天夜晚 我和sharon選擇回到她位於27樓的住處自己準備晚餐 簡單的炒飯青菜跟湯 簡單的燈光 我看著眼前的朋友 心中有說不出不知是對她或對我自己的情緒 我們都在尋找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有時我會以為 其實 自己好像也沒有在找尋什麼 音樂放著Adele的Chasing pavements...should I give up or should I just keep chasing pavements, even if it leads nowhere...

轉過頭 從透明窗戶望向27樓外的黑夜 窗上反照著27樓下的點點燈火 月亮還未現身 我想問問月亮 妳呢? 追尋著什麼? 妳看盡所有在夜裏的追尋 所有在白日追尋存留下的滿足渴望與遺憾失落 可不可以跟我說說那些故事 那些或許我也參雜其中而不自覺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 遙遠的夜裏 ... 即便 路沒有盡頭 即便通往無窮之境 是否都還是追著什麼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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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i demandé à la lune 我問月亮
Si tu voulais encore de moi 妳是否還要我
Elle m’a dit ”j’ai pas l’habitude 她回答: ”我沒有習慣
De m’occuper des cas comme ça” 去照顧像你一樣的人”
Et toi et moi 而你呢我呢
On était tellement sûr 我們曾如此確信
Et on se disait quelques fois 也曾有幾次彼此說過
Que c’était juste une aventure 這只是一場冒險而已
Et que ça ne durerait pas 它不會長久

---- Indochine ”j’ai demande a la lune”

http://tw.youtube.com/watch?v=6_vYYb7S6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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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找了Indochine的這首MV 看著主唱Nicola漫步在風景投影前
Nicola搖滾不羈的臉頰及帥勁乾脆的黑色皮衣 反比著手中環抱的潔白嬰兒 他其實原地走著 過往的只是詭譎翻湧的風雲 他偶而看看手中擁握的小生命 帶著金屬戒指的手 輕輕撫摸它 然後小生命換成一個小女孩 然後小女孩自己走著 哼唱同樣歌曲

看著看著 不知怎麼 我突然激動了起來 好美的連續 好美的對比 被人擁抱的美好 成長的美好 失落的美好 不確定的美好...

J’ai demandé à la lune 我向月兒問
Et le soleil ne le sait pas 天空卻不知曉
Je lui ai montré mes brûlures 我向月兒展露傷痕
Et la lune s’est moquée de moi 月兒只是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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