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跟別人解釋
為什麼要接夜間部的課
更何況是兩個不同學校
其中還有一個是日夜兼修
新的課表一排出來
活像個頭斜斜腳重重 肚子又空空的奇怪人物

這是三個新的地方 三種不同的考驗

海山是我熟悉的 但從白天換到夜間 熟悉度馬上降到零
不同的教務處 新來巷子外的教學組長 慢拿到的課表
不提供麥克風 不提供辦公桌 請找空位自己坐
教室全集中在同一棟樓 下課只有五分鐘 下課回到一樓 又敲鐘了
我是該先添杯水 還是繼續往上爬 有些兩難

學生雖然在同樣的教室上課 也穿著同樣的制服
但有些是建教合作班 有些是單純的夜校生
前者 我敎汽修和機修兩種班
雖然組長事先有稍微告知
還是被嚇了一跳
染髮的比黑髮的多 地上的紙屑空瓶和桌上的書一樣多
已經上課了 他們還在興高采烈繼續交談 多的是兩隻腳都在椅子上的
”沒關係” 我跟他們說
”反正為了大家好 你們講話 我就休息 你們不講了 我再上課
如果我一直坐在這裡 不講話就可以賺錢 那也不錯”
馬上 他們就不講話了
看來 他們果然是見不得老師輕鬆

以為天下的夜間部都是一樣的 我又錯了

去北市商之前 還先打電話過去問
”有我的位置嗎 有麥克風嗎 我可以晚上再領一支嗎”
去了之後 證明我的問題都是杞人憂天
我有一支麥克風 理論上
只是那晚設備組的小姐一直找不到而已
我有一個辦公桌 上面清楚地放了我的名牌

上課還是每節45分鐘 下課還是5分鐘
但面對的學生不是滿頭金髮的黑手
而是各色髮絲 楊丞琳髮型的女生們
靜靜地坐在位子上 靜靜地聽我說東說西 偶而有問題 偶而有反應
同是夜間 我卻覺得好似到了天堂

白天我只上四節廣告設計科的課
沒見到他們之前 已經有很多告知的資訊
”廣設科的學生一向比較活潑
”廣設科的學生因為要趕圖 常有上課睡覺的
”廣設科的學生反應都滿好的

這這這 實在太強了
可以又是上課睡覺 又是上課反應快
我真該去瞧瞧

上了兩天課後 我得說 所有傳聞都是真的
真的有人上課從頭睡到尾
真的有人反應超好的 有問必答
當然是後者居多啦
全班有9成5都是女生 都是愛漂亮的女生
不時看小鏡子補補妝 弄弄頭髮
儘管如此 上課還是有放心在書上

教了數十年的男生為主的學校
來到男生是少數民族的地方
突然 走廊上不會憑空飛來一粒球
突然 四處都是大大的立鏡 四處都有學生立在鏡前反覆斟酌
突然 教室裏不再有異味 也沒有吵雜的吼聲

也許 我從此也會變的比較斯文吧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