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場等候的時候
新識問我”你爬過什麼高山阿”
”我 只登過石門山”
一聽到石門山 一座15分鐘攻頂的3000公尺高山
新識忍不住吃的笑了出來

富士山 3776公尺 日本第一高峰
日本人以合目分高度 最高九合目 再來就是頂了
我們昨晚住在八合目 是3000公尺左右
今早要攻頂

早餐昨晚已經發了
是標準日式便當 有烤魚 小黃瓜 但是是冷的

清晨兩點 燈火通明 大家各成集團坐在地板上吃冷的早餐
進進出出 人聲喧嘩 但我的眼我的神都還沒醒
應了點名後 依著頭燈 跟著人往山上走
氣溫約2度 口罩毛帽圍巾手套羽絨衣

風非常大 路好暗 又是轉彎又是上坡
昨天爬四個半小時的腿痠 抬腳時更明顯
我只戴了最輕的背包 風呼呼地吹
我奮力往上 不知道目的在哪

不自覺地東歪西倒地走路
是風吹 也是眼睛視力不佳
帶著口罩呼成眼鏡一片霧
不戴口罩又是冷的受不了
只好一下拉上鼻 一下拉下鼻 終了 口罩還是帶著 鼻涕還是流著

我們一直在東方走
天色漸漸露出署光
日本人稱為”御來光”
我很想拍照 但脫掉手套 冷到受不了
我走的很慢 Steven一直在旁
應該有人登上頂看日出了吧

有人安慰我 我們還是可以看到日出 不必急
是阿 但是我的手我的腳都不聽使喚
我要立在原地等日出嗎

正躊躇
太陽沒耽擱 慢慢出現
突然有笛聲從旁流出
轉頭看去
怪阿
是一對穿著和服的老夫婦
面對東方 一人立著一人坐著
坐者前面有三角架的攝影機
立者手上拿著橫笛正吹著
是日本國歌嗎 無人曉
會吹日本國歌麼 我不知
但 此情此景令人動容

天亮 是我的救贖
鬆了第一口氣 確定自己不必在黑暗中摸索
但是 前面已不見同仁
路更陡 偶而路旁有人坐著 他是休息還是發病
我無暇他顧 越來越愛睡 頻頻打哈欠 很想即時睡去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跳的好快 腳抬的好艱辛
走幾步 喘口氣 休息一下 唉聲歎氣再奮力往上爬
沒什麼意念 只要走個幾步就是一個階段
終於到了山頂 全然沒有興奮 找了茶屋 Steven幫我點了熱可可
我嫌他燙 倒頭就睡著了 沉沉睡在茶屋裡的長條木板上
20分鐘後 慢慢醒來 左右一看 都是沉睡的人
富士山 你真是太強了 眾人睡在你的懷裡

時間已近七點 我們爬了4個鐘頭才到
出去時 外頭也是一個小市集 不過腦筋還不清醒的我
走路專心是大事 無暇他顧

以為自己已經經歷最艱辛的一段路
沒想到下山才是考驗
連續五公里鋸齒狀的碎石下坡
走來極端無聊 卻又由不得你看不起他 要專心一致地走
又走了四五個鐘頭才下山
確定是平地到了
也確定俗諺果然經典
登第二次富士山的是大笨蛋
”富士山 我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