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么 二哥大我兩歲
他一向是家中最會唸書的小孩
長得濃眉大眼 卻又溫和有禮
從入小學後 去補習班 就是負責拿獎狀拿獎品的
是整條街上 父母口中的樣板小孩

他也是我們其他小孩忌妒的對象
雖然迷上攝影的爸爸也會載我到台中公園照相
但坐火車上台北去玩去逛動物園的只有他
我們只有看他和爸爸在圓山動物園的合照的份ㄦ

爸除了攝影的休閒時候 都在印刷廠忙
大哥是他的得力助手 可以在下課後幫爸爸 操作圓盤機
姐一向外交好 左鄰右舍都有她的好朋友 很少在家
二哥會扮鬼臉逗我開心 會陪我打乒乓
我們兩個都是左撇子
從小都一樣被爸打左手強迫用右手拿筷子寫字
只有打乒乓 爸自己不會 沒管到
我們就在神明桌前的空間
把兩張桌子並起 中間用紙板豎起
用木頭板子當拍 兩個左撇子就打了起來
桌子短 木頭沒彈性 球來的飛快 我們只能適應它的速度
沒想到 如此環境 我卻成了持續的班上桌球代表

二哥還是一路順當地求學 過關斬將 所向無敵
考大學時 卻馬失前蹄 只考上私立的東海大學
到了升大二時 爸還在問”要不要重考阿”
也許心裡總覺得他應該是唸國立的料吧
但那時二哥已經唸出興趣了 還是堅持繼續唸
畢業後 就業一兩年 去美國唸書 唸了兩個碩士一個博士回國任教

雖然他任教的學校都在北部 但他結婚後沒生小孩
而我在教職和兒女中打轉 每年只有在爸媽生日宴才碰面
再也沒有小時的親近

直到 最近他發現身體有異樣 詳細檢查後確定要切除一個腎和輸尿管
考慮後 他選擇了和爸一樣的醫院 和信
週二動刀 一切如預期 一切順利
在手術前 和手術幾天後 去醫院探望他 聊了好一陣子

雖然是在醫院
雖然是為探病
但可以和他再好好聊聊
即使他滿身管子
依然是最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