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09 03:52:37

五味雜陳的感覺,說又說不清的想法。我不想用煩這個字模糊掉這一切,可是又不知該如何啟口。

大雨滂沱,丟了腳踏車的我踏過重重思路,在油米才柴鹽醬醋茶的世界中思考這一切經過。為了篇文章,鬧的跟一堆人鬧的不愉快,然後幾聲大吼大叫後,我灰心了。雖然從以前到現在,這種事和腳踏車丟掉一樣,在我身邊不知發生過多少次,可兩者總在事後帶給我某種傷心欲絕的難過。也許是我懦弱吧!我真的不願意碰見這種擦槍走火,每次遇到這種事我也隱忍下來,可是忍下來後,這些傷心難過又該與誰傾訴呢?

也許是上天眷顧,我原本打算幾天後再買的腳踏車因為批踢踢上的因緣際會,晚上就解決,踏著腳踏板我終於能離開令人窒息的宿舍了。但我沒時間出去逛街;27學分的作業量還壓著我喘不過氣。用完晚餐,騎車到後門的咖啡廳,繼續讀著未完的指定作業。「真有點奢侈。」我心理如此想,不過有個寄托物,至少我能甩開許多的不愉快。

大學生涯已進入第二年,但我決定雙修又輔系的同時注定我必須花比常人更多時間在這階段。老實說這決定令我徬徨,這在看到教務處的統計後又更加顯著:每年能拿到雙學位畢業者大約只有雙修者的1/8到1/10,那我呢?我真能順利畢業嗎?姑且不論驚人的作業量,光是各系間的隔閡就讓人十分頭痛:人類學者拿著後現代的解構,直批史家大而無理論的知史實。可史家反批前者模糊焦點,只想「毀滅這個世界」;當哲學家強調問題的重要時,人類學者卻正反省、質疑這世間的一切;前天在課堂上歷史學者讚嘆考古界的偉大成就,今天卻必須聽著人類學者正夥同考古學者批判這些「不合邏輯的幻想」。一堆人提出一堆觀點,一堆觀點又相舖批判質疑,結果,我該認同誰的觀點呢?哲學家的理性,史家的固執,人類學家的反省,這些都值得學習,但怕的是學得不倫不類,畫虎不成反類犬。我該如何避免後者的情形呢?徬徨歸徬徨,該完成的事仍需完成。「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小時候想像的大學和天堂一樣:一望無際的校園,輕鬆活潑的課堂,五花八門的社團,無止無境的圖書,沒有壓力的日子,天天快樂的生活,結果現在呢?壓力更多了,責任更大了,快樂反而少了。就像幼稚園時,有點心,放學早,下課短,小學後反而都沒了;高中時有人管,有進度,大學後反而事事須注意,處處要堤防。讀台大並不會比較開心,反倒發現自己能力有限,一堆人有多麼醜惡,然後一堆說不出來的苦衷。也許自由很重要,但是自由的代價也相對驚人;也許知識很重要,但知識帶來的痛苦也相對龐大:懂一堆東西後,認識一堆錯誤時,難道比天真無知時快樂嗎?你可以在心中恥笑路旁高中生有多愚蠢,但當你發現多數國高中生並不比較好後,這種恥笑又有何意義呢?

這不是反智,只是提出些想法罷。書還是要讀,作業還是要寫,就像一堆人說人類系多鳥,我不會為此退學般。不過隨著年紀增長,許多萬古不變的「定律」也一一被現在我推翻了,可這一切不愉快這一切生活,是否也會將來的我被推翻呢?現在我以超越某人為目標,是否有天會被我一口否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