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1-17 01:41:35兔子先生

老師看的書

今天的心情沒有很好,總是懶洋洋地提不起勁來。連胃口也跟冬眠的熊一樣,晚餐還被媽媽罵。想起前幾天看小丸子的時候,小丸子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被罵;但她可是因為晚餐前吃了『東京的法國的糕點』所以吃不下晚餐,我可是哪裡來的糕點都沒碰。

我不是很喜歡一成不變的菜色,所以吃剩菜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

今天晚上看了宮崎駿的【海潮之聲】。

卡通裡的男女主角,比以往宮崎駿作品的主角要大上個十歲;故事情節描寫的是高中生又純又淡又有點蠢的愛情。高中畢業了很久的我,很顯然心靈已經不在那麼純真好騙。明明知道會在迪士尼頻道撥出,而且是小孩子可以看的卡通裡,就算兩個十八歲的男女在旅館裡獨處喝酒,也
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但是我卻懷疑了這劇情的真實度。

我的腦海裡莫名其妙地出現了『如果我相信現實生活中也會這樣,那我就太笨了』的想法。

我以前真的認為現實生活中也會那樣。當各自有男女朋友的兩個朋友突然在夜市裡牽起手來,我在一旁氣得直瞪眼;彷彿認為一定要有人出來主持公道跟正義,不然以後大家之間會很尷尬。但其實後來大家尷尬的原因是『我生氣了』。這就像是,我以為汽車旅館大大方方地寫出『休息』的價錢,因為有人開車開得很累的時候,會花個五百塊去睡個三小時。

最令我感到奇特的是,下午(破天荒地)看了『27件禮服的秘密』,覺得男女主角在酒吧裡親吻,之後在車上親熱的鏡頭一點兒都不出乎我所意料之外。劇情如此安排反而讓我安心,令我覺得,這種愛情喜劇片本來就是如此容易猜測。

當然,這種現實的了解其實是成長的一部分。不用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也會從新聞,書籍,劇情,聊天之間學習到。

發覺到這種『成長的痕跡』在自己身上出現令我非常沮喪。

我九歲的姪女曾經問我,『姑姑妳有沒有跟妳男朋友十指相扣?』我聽得一愣一愣地,這小鬼從哪裡學來這種話?

『天生注定我愛你,』她回答。

想起小學時,學校的圖書館除了有分低,中,高年級區之外,還有一個角落是給老師看的書。那個角落異常地灰暗,幾乎沒有開燈。我小五的級任老師,當著大家的面跟圖書館員『肯定』我不但可以看,我還可以把『給老師看的書』借出圖書館。別的同學借了滿是圖畫的故事書;我卻一星期三本的念著已經沒有注音的『大人書』。

記憶最深刻地一次,就是現在跟我還有聯絡的Y君,從我的抽屜裡拿出了我正在唸的散文集。

『喔!這是老師唸的書耶!』他帶有嘲弄的口吻鬧著,隨手翻開一頁,是一篇有關作者買水果的文章。文章的一旁是一張芒果的照片;應該圓滑的果實卻多了一段『小指頭』。筆者一旁寫著『令人面紅耳赤的芒果』。

頓時間,Y君開始起鬨,一口氣拉了好幾個男生過來一起觀賞。一群即將邁入青春期的男孩子又鬧又笑,膽子大幾個的還拉了女孩子過來;只見女孩們一見照片便漲紅了臉。氣氛瞬間變的很詭異,彷彿我借的那本書裡,照片不是芒果,反而真的是小男孩的生殖器官。

好不容易把Y君叫住,把書拿了回來之後,某人丟了一句:『老師看的書也沒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一樣在寫小雞雞。』

看來,老師給我的特權,班上同學雖然不稀罕;但是他們心裡也感受到些許的不平衡:好像我真的比他們成熟,所以我可以看他們不可以看的書。(但是話說回來,一張芒果的照片就可以混亂成這樣...或許他們並不適合唸那些書。)他們並不知道,如果書裡出現了令我不舒服的情節,我心裡會起個疙瘩好幾天。而且,其實書裡常常會出現那些情節,所以我的心裡也相對地有很多疙瘩。

最怕的就是出現我毫無頭緒的橋段,在長大後突然理解,那個不舒服的感覺還是出現。了解了『現實的事』讓我比較懂得該如何去面對那些不知所措。

叫我姑姑的小鬼一天比一天大。今天的照片是她笑的合不攏嘴,甚至讓人感到有點誇張的笑。



我希望她對那種『現實的事』的了解不要太早。我希望她懂得要保護自己,但還是可以很純真,毫不懷疑地相信宮崎駿卡通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