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歸三十九：消失的節日，回不了家

　　雪輕笑道：這是你寫給我的，我不要唸給大家聽！我的窗淡淡一笑，你的世界欲絕而生？這個我喜歡！
　　陳嫂催促：雪，妳得唸給大家聽一下！兩年前，阿酒都在他好妹妹的冰手寫，我們都沒看到，也沒聽到！不行，妳一定要唸出來，不然我們就太好奇了！而且，這阿酒很鬼，聽愛將唱歌，聽到開心時，就在愛將手心裡情話綿綿！
　　雪：好吧！應觀眾要求，今晚的觀眾實在有點多，沒見過這麼多的？除了以前的小秘書外，居然有十個觀眾！

　　我微笑：嫂子，那是雪要求我寫的，不算是情話綿綿的！
　　陳嫂：哪不算，那可是唱了世間情歌的情歌對唱的產物耶，難道阿酒你喝我的美酒，是喝假的呀？不然，你吐出來，哈哈！
　　我笑：抓兔子我不會呀，我只會睡覺！我不是陳老板！
　　陳嫂笑道：陳總老公，你被阿酒將軍了，還不趕快敬酒？
　　陳總：喔？我剛剛還在想，為何淡淡一笑就會欲絕而生？為何阿酒可以喝喝酒，聽聽歌唱唱歌，就可以那樣胡說八道？

　　小秘書道：對！兩年前，總監就在A7這兒，胡說八道說了四個晚上，都在冰冰手裡寫或是耳邊說！喔，也在小雪姐姐耳邊說悄悄話過！我印象中，好像是給她們唱歌前助助興，比較深刻的就是冰冰的寂寞麥克風，還有小雪唱鄰居的耳朵前也說過！
　　我笑問：小秘書，妳怎麼記性也變好了？那都是月亮惹的禍！那年中秋在A7玩得太開心了嘛！又有兩個美女愛將那麼會唱酒歌，心不醉都不行，心不醉就有罪，喝醉也有罪！
　　雪問：那怎樣才無罪呢？
　　我笑道：半醉半醒者，那樣很有平衡感，無罪！
　　雪笑道：即使無罪，也中毒了！

　　合音天使笑問：我發現酒王與小雪學姐愛將很會逗嘴，很有趣，非常有趣！酒王，我們都聽說，來A7玩，沒超過半夜三點是沒在散會的，你怎麼體力那麼好，每次都玩通宵呀？
　　我大笑道：我不是體力好，是把握時間玩！你們想想，有人請喝酒，喝美酒不用錢，還有人請聽歌，又那麼會唱，不多喝一點，多聽一些，豈不是拂了嫦娥的美意嗎？我們作人哪能拂了人家的美意呢？而且，我剛剛已經說了呀，人生那麼辛苦，要多頑皮一下才能值回票價呀！沒錯吧？

　　合音小丫問：酒愁哥我問你，我聽說冰冰學姐後來跑去杭州，陪你過中秋，還唱歌給你聽，她都唱了哪些歌呀？好像也唱了不少？
　　雪笑道：對喔，這個我也想問，都忘了問！
　　我大笑：冰她呀，她沒到杭州來，就在電話裡給我考試，叫我唱月亮歌給她聽！還在電話裡撒嬌說，說她唱了三天給我聽，連小河淌水也唱了，叫我在電話裡唱月亮歌給她聽，得疼疼她！然後她說了好幾首與月亮有關的歌，有提到月亮代表我的心，我覺得太俗氣。還有一樣的月光，我覺得太高亢，根本很要命。還有城裡的月光，我也覺得有點稀鬆平常，所以就通通跳過不要！

　　陳嫂問：那後來，阿酒你到底是唱了哪首歌，疼你寶貝妹妹呀？
　　我笑道：是一曲旋律優美，很老很老的老歌！剛剛我們唱的歌，比較輕快熱鬧，不然換一曲獨唱或清唱，如何？合音天使們看誰要獨唱那首月光小夜曲？唱完，我就跟你說，那晚中秋蘇堤上的月亮歌！　　

月光小夜曲　原唱李香蘭 1941
https://app.box.com/s/73k69hwas5kojcva2ns5

　　陳嫂笑道：阿酒，這首歌倒是很隱喻，你在暗示人家呀？還是訴衷情？好像明示暗示都有嘛！
　　我微笑：確實都有，但歌詞也很符合當時的心境，到底是愛還是心慌　啊…月光！
　　雪笑道：是呀，結果明示暗示一起來，半醉半清醒的，美人隔天晚上就坐火車進杭州城，去拜訪杭州的酒詩人了！還在陽台上，對月而酒，對月而詩，對月而歌了！直接把A7搬到西湖繼續續攤！
　　合音天使笑道：那樣還挺浪漫的，尤其是剛好是中秋夜！

　　我笑道：確實是個很浪漫的中秋夜！我背著冰冰從白堤散步到蘇堤，然後在蘇堤賞月！結果，我在蘇堤上與冰冰一起賞月時，我跟她說。其實，她在電話裡問我關於月亮的歌，我第一個是想到一首閩南語歌，後來才想到月光小夜曲！然後，冰冰就撒嬌地叫我唱一段給她聽！我就在蘇堤的月光下，唱了那一段：是不是頂世人，欠你的感情債，這世人要用青春拿來賠。你的心那樣冷，你的愛那樣冰，這世間有誰人親像我這凝情？一暝一暝的想思，浮浮沉沉放袂離，一次一次抬頭看，流星那會這沒伴？　福建姑娘小ㄚ，來！唱那首歌給大家聽，讓我重溫蘇堤舊夢！我記得那時，我們還是喝貴州茅台在蘇堤上唱歌的呢！

天頂的月娘 許景淳 1996
https://youtu.be/WU5s4AdKYx0　　

　　雪問：酒，那段歌詞，我雖然不懂閩南語，但按字面上來看，你是唱給黃昏姐姐聽的吧？酒詩人夕陽先生第一次在杭州陪黃昏姐姐過中秋節，還有冰冰美人作陪！
　　我：確實是第一次在杭州過中秋！以往的任何節日，我都是在上大夜班，我不喜歡過節，也沒什麼節日可過！但那次中秋，卻格外不同，我已經十年沒過中秋節了！到杭州過中秋前，還在上海A7與冰雪結識，聽兩個美人唱了三個晚上的歌給我聽！十年空虛，一次滿足，哈哈哈！我記得那時，我還在蘇堤上跟冰冰說，妹，妳知道嗎？古人有寫過一首詩，是關於月亮的古詩的，妹就叫我唸她聽！我就說望月懷遠，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那就是我小時候故鄉海邊的風景，海上升明月，都在那首古詩裡，唐代張九齡寫的！但哥哥呢，給他的詩，總結成一句話，那就是：自古望月最相思，天涯海角共此時。那是我對他的詩文的感受，以及小時候家鄉風景的想念！

　　陳嫂：那曲子很應景，中秋時唱著天頂的月娘，想念家人，倒是十分符合每逢佳節倍思親的場景！
　　陳總問：那後來呢？後來我們第一美人有唱了什麼歌給她的酒哥哥聽嗎？
　　我：老總，有！她清唱了一首，她從來不唱的歌給我聽，就在蘇堤上！她跟我說，自從她父母過世後，她就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父親節，母親節，除夕夜，中秋節，生日舉凡任何節日都消失了！節日時街上的熱鬧場景，只是反映孤單的一切，照亮得更加清晰，所以她在節日從來都是足不出戶！我卻笑妹說，那我比妳更慘，我每個節日都在上大夜班，自從母親過世之後，已經整整十年，從不知除夕夜團圓飯是什麼樣子？我每個節日都在上大夜班，讓大家好好過節，連生日那天也是，我沒有足不出戶的本錢，尤其是母親節最是傷心！因為，那些節日，都隱隱地牽著一縷長長鄉愁的細線，隱隱地牽動著內心深處的每個知覺！但是，今年卻是例外，第一次到杭州來過中秋節，第一次在這樣的節日休長假，還有個不速之客，從上海跑來找杭州夕陽先生過中秋節！於是，冰她就說，那我唱那首我從來不唱的歌給哥聽，好嗎？我們對月而酒，喝一口茅台，妹就清唱給你聽！妹偷偷跟你說，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當下，我就哭了！因為，我很想家！很想念我的父母親！我第一次在蘇堤上，聽人唱歌那麼有感情，就是冰！因為她把所有的想念，都唱出來了，也把我古老的鄉愁也唱出來了！　合音丫頭們，那個與冰同系的學妹，妳的音域最廣，妳代冰重溫那首歌，酒哥哥要冰妹妹，馬上來我的身邊！

回家 順子 1997
https://youtu.be/LnCRFNbhJkw

　　陳嫂道：阿酒是大壞蛋！臭阿酒！害老娘我聽了又哭了一回！連丫頭們也都是！
　　我微笑：當時，冰冰唱完後，我為她擦眼淚時，她卻邊哭邊笑地說，好哥哥，我們，終於找回一個，中秋節！失去所有節日的倆個人，一起找回一個中秋節！

酒愁　2004.06.07子時於上海A7
　　　2021.06.02前夕整理於雨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