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16 02:00:00天光

【不管龍應台說什麼,都誤解了「反戰」!】

  【不管龍應台說什麼,都誤解了「反戰」!】

     
前言:
  
近日因龍應台臉書一篇高舉反戰訴求的文章,引起文化界、政論界不少人批判,也受到社會大眾議論;以至於竟有媒體用「龍應台為何成了全民公敵?」為標題來探討此事,知名文學家陳芳明教授也加入批判行列。筆者是直到陳芳明已經發言,才去看看龍應台到底說了什麼。
     
   
評論:
  
此刻的龍應台,正出版《大武山下》小說,企圖在台灣文學史、以及華文文學史上,留下一部足堪受到認可的代表作。而她身為台灣首任文化部長的身分,以及長年以來愛惜羽毛的形象,使人們對她有更高的期待與檢驗標準。
  
儘管她可說早已從「政壇」淡出,但說她「不曾從政」也許更合乎她的心境。感覺上,她從未把自己當成政治人,而始終以文化人自居。然而,沒有人單純只從文化的角度來看待她的言論,人們更關心的是,具有高度社會影響力的龍應台,要如何以文化人的高標準來看待當前的兩岸局勢,以及中國的政治現況。
   
單看龍應台這篇引起非議的小品文本身之言論內容,若不考慮作者是龍應台,則這樣的反戰心情抒發文,不過是流露了文人雅士不忍戰爭摧毀人類精緻文明心血的惋惜與嘆息之情;本來不至於成為全民公敵,更可能獲得不少良善的真心反戰者讚譽。
  
然而,很不幸地,因為作者是龍應台,致使這篇小品文必須受到更高規格的檢驗。當她的名氣越大,罵她的人也就會越多。人們重視的不是文章內容寫了什麼、有無道理,而是「龍應台為何這樣說?」。
   
人們本能會聯想到龍應台曾是馬英九的文化局長、文化部長,也把龍應台多年以來的言行脈絡作個梳理比較,而得出這樣的結論:儘管以文化人的高標準自期,但龍應台近年來的發言早已失去早年野火集的批判性,尤其不曾譴責過中共任何違反人權的紀錄。除了曾短暫關心香港反送中的溫言相勸外,近年來面對香港國安法、新疆再教育營、內蒙語文消滅等嚴重人權侵害事件,以及中共軍機不斷擾台的紛擾,龍幾乎完全放棄自己對對岸14億人的影響力,不曾向中共發出任何抗議之聲。
   
在當前,中共軍演侵台壓力高升的氣氛下,前總統馬英九日前的「首戰即終戰,美軍不會來」言論,才剛引起諸多批評;原本長期的沉默的龍,此刻忽然在臉書上突兀地來了一句「不管你說什麼,我反戰」 , 人們立刻會解讀成是呼應馬前總統的「投降主義」的暗示。
   
風波至今,龍保持沉默。或許,她並未預料到一篇小小的反戰文竟會引發如此強烈的反彈與批評,而獨自感覺到難過。然而,從她當上文化部長的那一天起,她就應該有此自覺,此生往後,人們不會只把她當成一個單純的文人,而會對她的所有文章與言行,甚至沉默等姿態,都賦予更多政治上的解讀。
  
除非她的一切言行與姿態,真能展現足堪撼動人心的視野高度與格局胸懷,否則,當前世人乃至後世文學史,都不會輕易放鬆對她的嚴格要求標準。
   
筆者觀點:
    
不管龍應台說什麼,她都不懂「反戰」二字真正的精神所在。
   
相比於村上春樹「蛋與牆」的演說,可以明顯看出「始終愛寫政治」的文學家龍應台,明顯不如「始終不愛寫政治」的文學家村上春樹的原因所在:村上敢承擔,而龍應台不敢!
   
當納粹已經把猶太人整個關入集中營時,她在猶太人面前豎起食指,說:「噓...不管你說什麼,都不要反抗,不然下一秒鐘你就被送去燒。」
   
但她沒說的是:「這一秒不反抗,求個苟活,但明天一樣要被燒。」
  
也許她是不知道明天就要燒,所以沒說。也許她其實知道,但為了讓你多活一天,所以沒告訴你。
   
儘管她的反戰思想是出於善意,但無論哪一種解釋,顯然都誤解了「活著」的意義。她誤以為「求活=求和」,也誤以為「反抗=求戰」。
  
當你身為數百萬人集中營中的一員時,若你知道明天你就要被燒,眼下你手邊有一把槍,你要不要立刻拿起來反抗?
  
若反抗,你1人要面對10個看管你的人,你有無機會勝出?
  
若不反抗,5分鐘後,這10個人就會將你身旁的槍收走,你連最後反抗的機會也無,準備等著明天被燒!你怎麼辦?
   
你生前是個吟詩作對的文人、浪漫多情的藝術家、翩翩風度的君子,出入餐廳吃各國特色美食,在悠揚樂音的咖啡館中與人討論存在主義、貧富差距、古蹟保存、或寺廟建築美學。你熱愛文明、文化、一切藝文美感的事物。
  
這樣的你,此刻淪入百萬人集中營中,明天就要被送往毒氣室,之後就要焚燒乾淨。
   
你只剩5分鐘的機會拿起槍來,你要不要做?
  
龍應台給你的建議答案是:「不要!因為你會失去這一天!」
  
但假如將相同問題拿來問屈原、李白、拜倫、韓波、卡繆、魯迅、楊逵、鍾理和、譚嗣同、廖亦武、普希金、聶魯達、海明威、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保羅科爾賀、約瑟夫布洛斯基....,這些人很可能都直接用行動回答你:「立刻舉起槍吧!這是你最後唯一的存活機會,你還猶豫什麼!?」
  
龍應台一定沒聽見這些文豪們合唱出來的歌聲。
 
早一天死或晚一天死,對你有什麼差別?
  
像人一樣活著,或像狗一樣活著,又有什麼差別?
   
不反抗就送死,和反抗後而戰死,又有什麼差別?
  
哪個讓你能真正無愧此生?死而無憾?
  
如果戰爭已無可避免,唯一止戰的機會,就是血戰到底,此時,你戰還是不戰?
  
如果侵略與屠殺,都是不義的,那反抗侵略與屠殺的一切努力,儘管會犧牲生命,又有何恐懼?
  
恐懼無法止戰,求和不能苟活。
   
即將遭遇侵略的一方,唯一的和平機會,就是把恐懼奮力丟回去給欲侵略的霸權。
  
面對惡狼張口,你必須當刺蝟,準備背水一戰。不怕死,大幹一場。
   
即使死光2300萬人也要拿14億人陪葬,這是2300萬人真正唯一能存活的機會!
  
不懂這道理的人,沒資格講「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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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得部分原標題【真正的反戰就是「不惜死戰」!】2020-10-14 14:14  貼於FB
  
2020-10-15撰寫前言及評論並略修心得 2020-10-16 02:00貼於新聞台
  
龍應台臉書的文章轉貼於本文下方回應區。
  
圖片:黃創夏臉書貼文,聲言「反侵略」以回應龍應台言論事件!
天光 2020-10-16 23:20:13

(轉貼)龍應台臉書的那篇七百字小品文:

龍應台 - Lung Yingtai
October 3 at 4:05 PM

我在讀的一本書❶ 不管你說什麼,我反戰。

1902年六月,奧地利畫家克林姆跟法國雕塑家羅丹在維也納喝下午茶。

曾經為德皇威廉一世當過皇家鋼琴師的葛林佛鬆鬆地坐在一架鋼琴前,手裡夾著一支雪茄;羅丹湊過去對他說:「給我們來點舒伯特好不好?」

在雪茄的裊裊煙雲裡,舒伯特的音符流轉穿梭在空氣中。

做為客人的羅丹靠近克林姆的耳朵,悄悄說,「這是我沒看過的氛圍——你那悲愴又雄偉的貝多芬壁畫、你們那聖殿似的展覽館......」

羅丹不可置信地環顧四周,繼續說,「還有這個花園、這些美麗的女郎、這音樂....整個瀰漫的是一種愉悅的、孩童似的幸福......」

最後,羅丹才說到他的困惑:「這一切,究竟根源自什麼?」

克林姆點點頭,只回答一個詞:「奧地利。」

這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維也納,一個用千年累積的文明細節所織出來的時代氛圍。一齣歌劇的首演,會是城裡的清潔工在晚餐桌上熱切談論的題目。

羅丹所強烈感受到的這種「孩童似的幸福」,沒有幾年,戰爭來了,文明的細節,全毀。

正在讀的一本書,叫做The Age of Insight:The Quest to Understand the Unconscious in Art, Mind, and Brain—from Vienna 1900 to the Present.

放下書去泡個咖啡,回頭,書已經被流氓佔領。

這樣一個微小的、平靜無事的片刻——一隻孩童似的天真的貓、一張被貓當作特大號抓板的無所謂的破沙發、一本由無數個文明細節織出的關於科學和藝術的書.....可以持續嗎?我有權利要求持續嗎?

戰爭是可以把人民當籌碼、豪賭一盤的嗎?戰爭是可以當綜藝茶餘飯後隨便聊聊的嗎?

怎麼我看見的卻是文明所有細節的毀滅呢?

不管你說什麼,我反戰。

#大武山下龍應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