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1-22 10:19:03splashing

金馬短評:伊莎貝雨蓓《白鬼子》民族融合的白日夢

White Material

面對她的認同、信仰,瑪莉一臉茫然

           非洲,英法殖民的歷史,黑暗之心剝削資源、勞動力的傷心地。法國片《白鬼子》呈現黑色大陸被剝削者的反撲、法國移民第二代瑪莉的認同幻滅、一個家庭的分崩離析、內戰的荒誕...。導演克萊兒丹尼絲以不知名的某法語系非洲國家為背景、疏離的氣氛和節奏,勾勒出一個天真夢破碎的故事。

           伊莎貝雨蓓飾演法國移民第二代,在曾是法國殖民地的家園栽種咖啡豆。與丈夫離異的她,撫養一個生活欠缺目標、無心接手家業的青少年浪蕩子。當此地的內戰越演越烈時,瑪莉的前夫為了保護家人的安全,私自以瑪莉的咖啡田出讓貪污市長,以求取他私人軍隊的保護。被矇在鼓裡的瑪莉活在自己的執念裡,枉顧不斷升高的緊張情勢,冒著生命危險到城鎮招募咖啡臨時工(因為原本的工人全都害怕一觸即發的暴動,腳底抹油,逃之夭夭;當然也害怕被冠上替白人賣命的臭名),說什麼都要完成此季的採收。

 
         採收的過程裡,不斷有娃娃兵潛入他們的家裡,奪取財物(片名<White Material>的由來),並試圖傷害她的小孩。這些人手一槍的娃娃兵,到各處白人逃亡廢棄的屋子裡,搜刮來不及帶走的「white material」。瑪莉兒子受到衝擊導致一連串的失序行為,讓人傻眼。這個在非洲土生土長的白人小孩,在動盪的情勢裡,更難定位自己的認同,不亞於他的母親。娃娃兵囂張、殘忍的屠殺行徑,也凸顯內戰某種荒謬的本質。過路保護費-100元美金。收保護費的人都是瑪莉認識的人,然內戰到來時,這些你可以叫出名字的人,卻也是拿著萊福槍抵住你太陽穴、命令你掏錢出來的人。並且,他們還是把妳當白人,儘管妳已在這片土地成家、生根。想想,當你站在胼手胝足打造出來的咖啡園,頭上盤旋的直升機軍人叫你趕緊疏散,他們無法確保你的安全,隨之天空撒下暗示「好自為之」的一堆求生裝備,揚長而去,這會是什麼樣的鳥心情呢?
 
        戲裡有類似「台灣之聲」激發民族意識的廣播電台,當地人接收訊息、了解情勢、找尋親友...都透過此最重要的管道。Bob Marley的雷鬼樂伴奏主持人砥礪人心的言論,更替《白鬼子》劃上一抹政治的色彩。裡頭軍人叛軍首領The Boxer藏匿於瑪莉家中,更合理化來日瑪莉家被娃娃兵蹂躪的結局。
 
       《白鬼子》的背景不是個具體的地方,但裡頭有更綜合的大方向-關於非洲政治(內戰)、經濟、文化,乃至於小到個人認同到一個白人家庭慢慢分崩離析的悲哀。在抽象的敘事和瑪莉終究崩潰的情緒裡(在公車上靠在一黑人女子肩上痛哭、「我累了~」的言語),觀眾明白,瑪莉民族融合和咖啡獲利的白日夢,雙雙夢碎於無情的黑暗大陸。
 
          抽象程度9/10,角色塑型 6/10,疏離氣氛營造8/10,整體滿足 7.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