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海潮之街Scene11-Silly

生命的起源，是來自溫暖的海洋，孕育一切起源的母親......書上都是這麼寫的。

──騙人。

在這冰冷的深淵，我只能慢慢讓水侵入我的肺部，讓我窒息死亡，身體會越來越冰......我的心......卻......

意識越來越模糊，從水面下透下來的陽光越來越少，慢慢地看不見了......

──反正，好久以前又沒有要活下去了......

死了，會不會比較幸福？

──不對，我還活著。

潮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上半身的左邊幾乎纏著繃帶。她很確定，她的左手上有輕度的灼傷......

但是，卻沒有痛覺的產生，還能動倒是大幸。

──我的左手感覺神經失調，不，我的左眼也看不見，左耳也聽不見。

右半邊卻沒事。我不能再當軍人了，我不能再當軍人了......

「啊──」潮想叫出聲，她想尖叫。

──發不出聲音。

「我是XXX的教官，六道骸。」老早就站在一旁的傢伙，一臉詭異的笑臉。

「......」潮一點都不想說話。

「我們是輸了，你們可說是幾乎不戰而勝。雖然可恥，但是上級要我跟你交涉。」骸繼續說著，沒有理會潮的不回應。

『有什麼好交涉的？你認為我又知道什麼？我只是個空軍罷了。不，甚至沒有了資格。』

潮在隨手可得的紙張上書寫著。

「我要知道第三世界的情報。Caster。」他繼續交涉，但旁邊的軍隊已經採取備戰狀態。

每個把槍都是指著潮。

『神通廣大的六道骸，既然知道我是Caster那何不自己去查呢？』潮是紙上諷刺著。

「呵呵......如果可以的話，我早就做了，就算我神通廣大，似乎還有些不足呢！妳太高估了。」骸嘻皮笑臉的回應。

『我只能告訴你概念，其細部的構成與工作，我無法奉告。對了，有閱覽室嗎？」潮似乎有軟化現場氣氛的行為。

「你要什麼書，我再請人幫你拿。不過，為了避免神曲重演，所以可能必須將你軟禁。」骸似乎也沒有暴力的手段。

『勃朗特三姐妹的作品(註一)和太宰治的人間失格。』

「第三世界的組成概念就是以武力達到非武力的控制，第一世界是指我們眼睛看到的、身體能感受的，第二世界是指我們的精神、思考與心，第三世界就是讓人的身心合一，達到另外一種統一化的和平模式。」潮簡略的解說。

聽聞沒多久，六道骸就帶著他的小組離開了潮所待的病房。顯然，這不是他要的答案，但也只能如此。

戰爭時，對敵人好，絕對是對自己殘忍。就潮看來，XXX的態度十分奇怪......

對敵人過好了，會發生這種事，只有兩種狀況......

──根本就沒有叛變的打算；不然就是已經和解了，如果是以佛羅萊特的外交家性格，他一定在對手戰敗的第一時間內談和。

潮大致掌握到狀況。但答案是，以上皆是。

事實上，在潮昏迷的這段期間，兩方都已經了解立場並談和。第三世界也沒有再去追究XXX的問題，只要求提供Caster的治療與賠償。

──所以，神曲並沒有演奏成功，如果成功，那世界就會變成地獄。

「雲雀，你在啊？」潮說了話，她之所以不說話的原因，就是因為雲雀在場。

「......」他站在角落裡，緘默不語。

「......」

「宮本。」他現在只直呼她的姓。

「你沒事就好，還是叫我草食動物吧。」潮沒有讓雲雀有叫她姓名的機會。

兩個人只是互相對看，其實沒有什麼交談。潮的心意已絕。她不想要再有牽掛。

此刻的她，是新生的她，眼裡只有的是存粹與乾淨。她不恨雲雀對她的攻擊。

──因為我還愛你，所以我不會恨你......因為，你有讓我新生的機會。

「你真的很過分，居然不打駕駛艙，反而去打機翼和機尾，你害我差點活下來。」

潮開始哭了，她不是想死嗎？她卻活下來了，那和太宰治(人間失格作者)那傢伙有什麼不同？

生命都活得羞恥，虛假，悲哀.......想死卻死不成，還被別人救活。

「因為我不是說過要你活下去嗎？因為有第二個要求。」雲雀唸著。

從自己所愛的人口中聽到這句話，對女人而言有種微妙的吸引力。

潮卻沒有。

「再說吧。我現在上半身的左半部都失去知覺了，跟不孕比起來......又更慘了。你以後還是不要來好了。」潮笑著說，她想掩飾她的悲傷。

真是愚蠢啊......她在心中感嘆著。

我明明想要和你在一起的，但是這會拖累你啊，我辦不到......我以前就算有些缺陷，但也不會帶給別人麻煩。

現在的我，左眼和左耳，又瞎又聾，真的只有拖累和我在一起的人。

是他害我這樣的，但我不希望他對我能有什麼責任。

──嫁給我，這就是他的第二個要求。

不過，現在這種氣氛求婚，真的有點愚蠢。

不過，求婚不都在有點愚蠢的情況下成功嗎？

在人們的刻板印象中，來個愚蠢的約會，愚蠢的花束和鑽戒......愚蠢的正式裝扮，愚蠢的台詞......

──這種大家以為浪漫的情況下，就潮和雲雀看來都很愚蠢。

約會不過就是見個面罷了，還以為先讓情人有個覺得今天是個普通約會的假象，真的是莫名奇妙；花束只個是會枯萎的裝飾品，事實上是不具意義的；用鑽戒求婚的話，那情人到底是為了鑽戒還是你而結婚，不就不得而知......

還有許多女孩子夢想的求婚方式，都潮覺得愚蠢。比如說在醫院中，跟對方說：「我要照顧妳一輩子。」，也有另外一種粗俗的味道。

就算當事人有多感動，就算輪到潮，她也不會有什麼感覺，說不定會拒絕。

潮並非一個俗人，看來雲雀要求婚成功.....還需要更多努力吧？

因為這種情況下一定會被拒絕。

註一：勃朗特姐妹三人，夏綠蒂的《簡·愛》，艾米莉的《咆哮山莊》，安妮的《阿格尼斯·格雷》幾乎同時問世，三人以此一舉成名。

§

「死麻雀，幹麻不求婚啊？那女的昏迷四天以來，他都擺著臭臉，憂鬱的要命，幹麻不趁現在進一步啊！白痴......」骸在外面一邊看好戲，一

邊碎碎唸著。

「骸大人......咦？我可以進去拿書給潮嗎？」克羅姆從走廊跑了過來，手上拿著潮要的書。

「我不是說過有好戲可以看嗎？過來多看幾眼吧！」骸賊笑著。

「骸大人......，我想潮也不會嫁他吧？」

「你們認識喔？」

「嗯......，潮很孤僻，她不喜歡落入俗套。」

「......」

「那我要進去了。」

還只有和克羅姆私底下在一起時，才會有些溫柔的對話，而克羅姆也會稱他為「骸大人」，而不是「骸教官」。

門一開，還真的看見雲雀與潮彼此的沉默。好不尋常的一對......戀人從昏迷中醒來不都會相擁而泣嗎？

「克羅姆......」潮念著她以前朋友的名字，帶著幾分驚喜。

「潮，好點了嗎？」克羅姆笑著把書放下。

雲雀見狀便離開了，任克羅姆和潮閒聊，這畫面卻十分詭異，兩個敵軍聊的很開心這點，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到底是敵是友啊？

§

潮在醫院裡面治療期間，雲雀還是沒有聽潮的話，還是會來看看她。

他們常常到外面晃來晃去或散散步，雖然潮還是不和他說話。

但是從她眼神，她原諒雲雀了，但不代表她會有勇氣再次抱住他。

──真正心在痛的是雲雀自己。

但他們彼此都很清楚，潮這麼做的原因就是為了避免再相愛一次，心痛的感覺......她絕對不要再觸碰一次。

這只是逃避，她只是個連幸福都會害怕的膽小鬼。

不論之前的她是多麼聰明的人，現在的她只想要背負著「已墜海死亡」的名義下，奇蹟似地繼續活著。

獲得新生的她，不確定自己的愛是否轉為憎恨，卻還是死命地握住......她不想放棄，卻也不想理採。

不過並沒有改變，只是覺得怪異，而無法名狀、傾訴，她想告訴他她的愛，她卻無法啟齒。

當然，他也一樣。

誰都不會相信，一個殺了自己的人是愛自己的；同等，你也不會答應那個人的任何是言語要求。

但，也不完全是。

──愛與新生，是愛與美之神，維納斯來到人世間所要的條件，是愛應有的元素。

擁有了令人絕望、充滿殘缺的新生，與無法表達的愛。

這些元素，與其他的事情，達到了愛情的境界，卻無法更加深這個刻骨銘心的感情。

指示慢慢地消磨、心痛，就算兩人不語地在一起，就算心中充滿幸福。

但卻因為兩個人的鴻溝與隔閡，甚只是彆扭與固執，讓彼此無法坦承與靠近。

在愛情中，彆扭與固執，比花言巧語更加愚蠢。

他們也只是一對愚蠢的戀人罷了。

──他們之間，直到「某個人」來到之前，都只是個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