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拋下過往的記憶，

在盈滿月光的井中尋你。

水映出的是我期盼的眼眸，

我眼眸中的你。



「你的眼睛就像月亮一樣，彎彎的，好美啊。」王井捧著我的臉說著。

「別瞎說了，快幹活兒吧。」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撇過頭去。

「阿月，我說的是真的。你爹給你取的名兒可真貼切哩。」王井笑著說。

「井哥，可別再作弄我了。快幹活兒吧，要不事情沒做完，等老闆回來就有你受的了。」我趕緊爬上屋頂，補著破瓦。也好避開王井的閒扯。

「阿月，我上去幫你吧。」王井在牆邊喊著。

「不了，你先把窗戶釘好吧。」我踩著屋瓦，對著王井說。

這王井聽他說是隔壁村的人，可我從小到大卻也沒見過這人。長的大塊頭，約長我幾歲。

剛來這裡時也只背個小包，呼嚕咚隆地就敲我家門，直囔要借住一宿。我爹心好，便留他一晚，讓他跟我同榻。

這微冷被薄的，我就跟王井裹在一塊兒。說也奇怪，兩個大男人摟在一起，倒也挺暖窩的。

隔日我爹要進城，便要王井跟著我去陳老闆那兒上工，存點盤纏，好繼續他的旅程。

這麼憨不囉咚地也過了個把月，我爹爹也還沒從城裡回來，倒是王井跟我卻混熟了。

幫陳老闆補好屋頂，釘好窗後。陳老闆打賞我倆一壺酒，聽說是城裡帶來的。

晚上天寒風大，王井將酒熱了，吆喝著我陪他一起喝著。

這酒一入喉，臉紅了，身子也熱了。以前也曾喝過我爹的酒，可就沒這麼帶勁。

「阿月，你眼睛真漂亮。」王井紅紅的臉笑嘻嘻地對我說。

「井哥，你又胡說了。」我低著頭有點不好意思。

「井哥沒胡說。」王井托起我的下巴，唇往我眼睛靠來。

我閉了眼，王井吻了我的眼睛說：「阿月，你的眼睛是我見過最美的。」

我張開眼，看見王井的眼中，有著我的臉。

王井的唇沒有遠離，緩緩地移到我的唇上。酣軟的酒氣，從他的鼻息間傳來

我被這酒氣給燻的也有些兒微暈，心頭就這麼如小鹿急跳著。

王井的鬍渣摩蹭著我的鬍渣，他的大手一股腦地伸進我的衣服裡。

「井哥……」我被王井弄得差點喘不過氣兒來。

就這麼不知是醉了還是迷了。這一夜，我好像被王井上了，而且我好像也上了他。

隔天一大早，醒了見王井還呼呼大睡，也不忍吵他。撥著他的頭髮，粗粗短短的。

我一邊摸一邊笑，經過這一夜的纏綿，我想王井應該會跟著我過一輩子吧。

起床穿好衣服，準備弄點吃的。這時村裡的張大嬸驚慌地跑來敲我家門。

我急急忙忙地開了門，開口說：「張嬸，發生什麼事啦？」

張嬸又難過又害怕地說：「你……你爹在回村的路上，遇上強盜。給人奪財害命，死了。」

「什麼！」我一聽便昏噘過去。

我爹死了。

我唯一的親人死了！

老天啊，這太不公平了。

醒來時看到的是王井的雙眼，他細心地照顧我。

我抓著王井的衣袖，

「井哥，我爹爹他……。」

王井對著我說：「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看開點吧。對了要幫你爹辦後事，可我們沒錢，這可怎麼辦才好？」

我揉了一下氾淚的雙眼，還是井哥好，提醒了我。

我指著一個破破的木箱子說：「井哥，我爹存了一些銀兩在那裡面，應該夠吧。」

王井飛快地奔去打開木箱，嚷著說：「這鬼箱子裡只有一些零碎的東西，哪有錢啊！」

我下了床，走過去接過箱子，按了旁邊的機活，這箱子的底層就蹦了出來。

王井看到後，大手抓了這些錢，然後笑嘻嘻地說：「還真多啊，這應該夠了。你那邊還有沒有？」

我到床底下拉出另一個木箱，一樣的機關，一樣的底層。只是錢少了些。

王井又是一個大手一把抓了這些錢。

我感傷地說：「井哥，這些本來是我爹叫我存下來娶媳婦用的，不過…現在我已經有你了。」我靠在井哥強壯的手臂上。

王井一股腦地數著錢，笑著說：「哈哈，沒想到有這麼多。」

「井哥…。」

王井轉過身來，抱住我說：「阿月，昨晚舒不舒服啊？」

我害羞地低著頭說：「舒…舒服。」

王井大手揉著我的臀，笑著說：「我又想上你了，阿月。」

我不好意思地看著王井說：「井哥，我現在只剩下你了，你還說這種話。」

就這樣，我們就在地上幹了起來。這一次王井好不留情地幹我，力道猛的讓我欲仙欲死。

隔日早上，我抱著王井雄壯的身體，看著他性格的臉龐。

雖然爹走了，但是老天爺又讓王井來陪我。

王井張開眼睛，瞧見我在看他，笑著說：「這麼早就起床啦。」

「嗯。」

王井身體轉過來壓在我身上，雙手揉著我的胸膛說：「我又想了。」

我雙腿張開，迎接著王井的頂進。

就這樣又在床上翻雲覆雨一番。

當我和王井都放出後，王井便下床開始著衣。

「井哥，以後我們就這樣每天作個三四回好不好？」

王井沒有說話，只顧自的穿褲。

「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你說好不好？」

王井還是沒有說話，開始搭上衣服。

「井哥？」

王井背對著我說：「阿月，我該走了，以後有空我會回來看你的。」

我不敢相信王井會說這種話，趕緊下床拉著他說：「井哥你要去那邊？帶我一起去。」

王井穿好衣服依然背對著我說：「我是要去京城找我的愛人，現在錢也夠了，我也該上路了。」接著繼續打包一些行李。

「那我怎麼辦？」

「你年輕力壯，去陳老闆那邊也是可以餬口飯吃啊。」

我看見王井將要辦爹後事的錢收進自己的行囊中，輕描淡寫地說：「這錢我就先拿去作盤纏了。」

「那可是要給爹用的啊。」

「我萬一沒錢，在路上餓死了，豈不多一條人命。所以阿月你還是聽話，讓我救急用吧。」

接著拍了我的臀說：「保重啦，有緣會再見的。」

「井哥你別走啊。」我哀求著。

王井推開了門，揮一揮手。

「我爹怎麼辦？」

「你自個挖洞，這樣還比較孝順。我錢不可能還你了。」

「我不要錢了。井哥，錢都給你。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我待這兒本來就是存盤纏，現在錢夠了，我就該走啦。」

「井哥不要走啊。」

「不要這樣扭扭捏捏的，大家好聚好散吧。」

「井哥，不要走啊。」我拉住王井強而有力的手臂。

「放開啊！」王井甩開我的手，頭也不會地走出我家門口。

我追了上去，不敢相信王井就這樣離我而去，呼喊著：「井哥！你別走啊！別留下我一個人啊！」

但是王井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就這麼背著行囊一步接著一步無情地離開。

不行！

王井是我的！

我不要孤孤單單一個人！

我不要！

他經過我家的井邊時，我拿起一個石頭，就這麼往王井的後腦勺用力地敲了下去。

當我回過神時，王井已經不見了，我只看見我手中石頭上的血跡。

好紅呀，比那夕陽還要紅啊。

又是月圓的時候，雖然爹爹已經不在了，但是還有王井陪著我。

每晚我都會去找王井，跟他說話。

我走到我家的井邊，今晚的井水因為圓月而更顯發亮

我對著井裡面說：「井哥，今天張大嬸還問你去那邊呢，我跟他說你去城裡了，哈哈。」

井水沒有什麼回應，只有一些回音。

「陳老闆又叫我去上工了，這次他要在旁邊搭個小屋，看來又要忙一陣了。」

「井哥，只有你最好，會永遠地陪在我身邊，我唱小調給你聽好不好？」

我對著井唱著小調，井哥就這樣望著我，不曾移開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眼眸中有著我的倒影。

每一夜，井哥都會在井中深情地望著我…

守候著我…




我痴著曾有的回憶，

在盈滿月光的井中探你。

我微笑地望著你，

望著你那雙永遠不會闔上的眼眸中，不變的美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