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我的結局 三十一

身體感到一陣晃動，低下頭察覺女兒正拉著自己的手，左右搖擺。

『馬麻，臭臭的！』晴海小小的眉頭皺成一塊，一隻小手捏住小鼻子。

櫻聽到她的話才回過神，鍋裡的煎蛋已經成了一片焦黑，還不斷冒煙，櫻反射地關上開關。將女兒弄到椅子上坐好後，她把煎焦的蛋丟掉，打開水龍頭拾起刷子準備洗鍋子，手才一下去一陣痛楚從指間傳來。

「啊！」櫻驚呼一聲，連忙收回雙手湊近眼前，指尖有一片好比煮熟的蝦子的紅，又腫又燙。

倏地她的手被一隻大手緊握拉走，接著感覺到一陣冰涼，稍稍舒緩了不適。

『有沒有怎麼樣？』

他低頭看著正在沖水的手，爾後移開她的手挪到他眼前，他嘖一聲，又將手放回水柱下。

「我沒事……」她隨意回話，思緒卻飄到很遠的地方去。

壓下嘆氣的衝動，放下她的手仍讓水柱沖著，他轉身離開廚房，順便帶走椅子上的小傢伙，丟下一句話。

『晚上去外面吃。』

晴海似乎感覺到媽媽的心不在焉，睡覺時間乖乖閉上眼睛，櫻見狀也就起身準備回房了。

關上房門，轉身發現佐助就在身後，手中拿著一只馬克杯，櫻原本空洞的雙眼微微一張再歛起。

匆匆丟下一句“晚安”便想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想到經過佐助身側時被抓住臂膀，她沒有力氣甩開他。

「我很累了。」

她的眼神迷茫停留在地板上，佐助將手上的杯子靠近她。

『喝點熱牛奶吧，晚上沒有吃什麼。』

晚餐的時候她仍是心不在焉，碗內的烏龍麵吃不到三分之一，因為小傢伙在場，所以他沒有出聲要她多吃些。

聞到牛奶的香氣仍提不起胃口，她說：「我不餓，謝謝。」

氣氛被她的拒絕弄得有點僵，櫻知道佐助是好意的，卻怎麼也沒有心情進食。

又有一股強烈的罪惡感從心底刺來，這幾天對佐助態度惡劣，繼續拒絕他的好意只會把氣氛弄得更糟……

就在佐助要收回杯子的時候，櫻阻止他的動作，並取走他手上微溫的馬克杯。

「我有點渴，還是給我吧。」

佐助點頭後準備回房間，櫻出聲喚住他。

「陪我聊天好嗎？」

為了不吵醒晴海，他們來到樓下的客廳，各自佔據沙發的角落，因為牛奶燙口，櫻有一口沒一口啜飲，喝完三分之一杯就托在手上，從馬克杯上傳來的溫度溫暖她原本冰冷的小手。

「那張叛忍單……是真的嗎？真的是從木葉發來的嗎？」

她垂眼盯著牛奶的表面。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死心，希望那只是張錯誤的叛忍單。

佐助盯視身旁的她，緊抿的薄唇似乎不想透漏消息。

『我確認過，是木葉發來的沒錯。』

說她死心眼也好，她不敢相信鳴人會將她列為判忍，就算是反對勢力堅決要這麼做，她還是認為鳴人就算得罪他們也會反對到底的，畢竟那是一起生活多年、共育兒女的伴侶啊。

「那我……我是不是沒辦法再回到木葉了？」她的聲音悶悶的。

佐助沒有回答她，這股沉默已經給了她答案。

「那晴海呢？她沒有被列在叛忍單上……」

『回去的話會有不小的風波，有可能會傷害到她。』

這麼說來，她們母女就要一輩子困在音忍者村，永遠回不去了。

縱使上次卡卡西老師和祭的救援失敗後，她知道要回到木葉簡直是天方夜譚，但內心總有哪麼一點希望，能回到木葉的失望。

如今，希望的火苗被自己信賴的丈夫親手撲滅了……

一個恍神，手掌心上的杯子滑落，熱燙的牛奶灑落在她的大腿上，感覺灼燙痛楚的她大叫出聲，伴隨叫聲的是馬克杯撞擊地板後發出的破碎聲。。

「啊！」

還來不及起身，她便感覺身子一輕，抬頭看見佐助的側臉，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佐助打橫抱起，前往浴室的方向。

『再忍耐一下。』

他說完後更是加快腳步，很快就來到浴室，他將她放在浴缸邊緣，接著蹲在她面前。

『忍著點。』

耳朵聽到布料撕裂的聲音，大腿傳來一陣涼感，櫻眼睜睜看著佐助撕開她的褲子，再拿起蓮蓬頭澆冷水在她被牛奶燙到的地方。

水柱的力道太強，讓她皺起眉頭呻吟：「好痛……」

『抱歉。』

佐助看到她的表情，手忙腳亂轉弱開關，水柱明顯變小許多。櫻的表情舒緩開來，佐助也鬆了一口氣。

「我好多了，謝謝你。」

『小心一點，你今天已經燙到兩次了。』佐助忍不住皺眉。

櫻低下頭陷入沉默，佐助欲向她伸手時櫻抬起頭來，意外見到她臉上的淚痕。

來不及反應，櫻咬緊嘴唇，拳頭就往他身上招呼。

「你這個渾蛋，為什麼要回來……讓我過我自己生活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來打擾我的家庭？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永遠忘記你了，為什麼不讓我做到？」

他沒有躲也沒有閃，手中的水龍頭掉落地面。

「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為什麼要逼我背叛木葉？為什麼奪走我的幸福？為什麼……」

等到櫻稍微平復些，佐助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模樣，彎腰攔起水龍頭，繼續沖水的動作。

沖了十分鐘左右，燙到的地方溫度終於下降到跟平常一樣，佐助扭上開關，用毛巾輕輕拭去櫻腿上的水滴，仍不忘要避開傷口。

『我去拿藥。』

佐助放回毛巾，起身準備離開浴室，欲轉身之際衣角被拉住，輕輕地一扯一放。

回頭一看，是櫻低頭拉著他的衣角。

「對不起，我不該遷怒在你身上……」

他發現櫻的聲音顫抖，連手也在發抖。大手蓋上衣服上的小手，她的手好冰，他沒多想就握住，想給她溫暖。

將她拉離浴缸扯入懷裡，她的一雙手抵在他胸膛，抓緊他胸前的衣料。她的身體顫抖得更嚴重，兩隻大手滑上她的背，輕撫試圖讓她放鬆。

『如果你討厭，就把我推開吧。』

櫻沒有推開他，抵在胸膛的手仍沒有鬆開。

佐助感覺肩膀的衣服怪怪的，側頭才發現是櫻咬住他的衣服，努力不哭出聲。

他張口又閉口，一隻手按著她的髮頂，就這麼站了一整晚。

她生病了。

自從燙傷那晚，她就沒再去過醫院，成天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睡過後醒來發呆，再等待睡去。

連晴海每天早上來到床前，櫻也只是伸手抱抱她，簡單說些話，就由佐助帶去保母家，讓她一個人看家。

對於她的舉動佐助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任由她去，現在的她最需要的是時間和獨處。

有的時候她會起床做晚餐，前提是她在晚餐時刻前睡醒。若是睡過頭，她就乾脆賴在床上不下床，等到佐助叫她下來吃飯。

白天一個人待在家裡，有時躺到背疼就下床去處理家事，或者去偷吃冰箱裡的食物，享受犯罪的快感。有的時候會翻翻從醫院帶回來的醫療書籍，不過現在她最想做的是看一些以前常看的雜誌。

自從長大成人後，她的日子沒有再清閒，甚至是像現在糜爛。

以前在住家和醫院兩地跑，再來和鳴人結婚，接連生兩個孩子，為了照顧孩子成天忙得團團轉，卻又甜蜜。

現在，她只剩晴海一個孩子了，如果知道是最後一次見到鳴海，她應該好好抱抱他、親親他圓滾滾的臉頰，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

生長在溫暖氣候的木葉，晴海從沒見過雪，每當晴海在故事書上看到雪景，就會指著故事書向爸爸媽媽撒嬌，說想要去下雪的地方玩。

雖然之前在音忍者村就看過了，但是孩子愛玩的天性仍沒有改變，今早看到窗外的雪，她就興奮地拉著媽媽的手，徵求到雪地玩的許可。

她不忍傷害被父親放棄的女兒，點頭滿足她小小的期望。

將保暖措施做好，櫻牽著手帶孩子去外頭玩雪。

櫻靜靜地看著在雪地中開心玩耍的晴海，瘦削的肩膀線條讓她看起來好無助。

一股溫暖從肩膀流洩而下，回頭一看是佐助替她披上毛毯。

『穿多些，現在容易著涼。』

輕點螓首，小手拉緊毛毯，回過頭看著前方的女兒。

沉默在空間內暈開，櫻的聲音打斷佐助的思緒。

「佐助，我好像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了……」

佐助沒有追問，仍盯著她。

「那種支撐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居然是假的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自己的感受就像當年佐助手刃親哥哥後，發現哥哥是無辜的感覺。以往生存的信仰居然是一場空，那種世界天崩地裂的感覺。

唯一不同的是佐助是發現自己錯怪了鼬，而她則是迷惘該不該繼續相信鳴人。

恍惚之際她已被拉轉過身，落入佐助的懷抱，沒有推開也沒有掙扎，就這麼靜靜地待在他懷裡。

為什麼？

明明想恨他卻恨不了，一次次逃離他身邊卻又一次次回到他身邊？

甚至眷戀他的懷抱，現在的她沒有他的擁抱居然會支撐不下去？

淚水無法控制地落下，手抓住佐助背部的衣服，肩上的毛毯滑落。

『若木葉容不下你和晴海，你們可以永遠待在這裡。』

她知道，若她和晴海選擇留在音忍者村，佐助會待他們很好，直到老直到死。

「謝謝你，佐助。」

聽到她客氣的道謝，瞬間他明白：她想要的，他永遠也給不了。

再多的貼心和照顧，也無法拼湊出一個真心的笑容。

現在的他只能緊緊抱著她，給予他唯一能給的、那麼稀微的溫暖。

                                                                                                               〈未完待續〉

作者後言

看到火影最近的更新還有即將完結的預告

讓我開始擔心自己的文章進度

之前說的該不會火影完結了我的文還沒有完結

沒想到居然成真了

不過短短幾話能夠讓火影有個完美結局嗎？我很好奇

我還是希望岸本給佐櫻一個好結局

這一篇的櫻心情已經來到了谷底，究竟她會不會放棄回到木葉、或者是無奈地待在音忍者村

在幾篇內也會有答案的！

最近天氣變化大，大家要多注意不要著涼喔

最後，謝謝大家的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