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17 08:00:00阿楨

克利:世界百大畫家63

二十世紀表現主義  克利﹝Paul Klee﹞﹝1879 ~ 1940﹞ 

  克利是瑞士畫家,父親是一位音樂教師,母親學過聲樂,因此他從小就繼承了父母的音樂天分,小提琴拉得極好一度成為市立交響樂的成員。不過,後來受到父親的支持,於 19 歲那年便決定前往慕尼黑學習造形藝術。
  克利在 1903 到 1906 年之間,受到當時象徵主義和年輕風格派的影響,創作出一些蝕刻版畫,如滑稽家、女人和動物等,藉以反映出對社會的不滿。到了 1906 年,受到巴黎印象派的影響,他開始研究光的作用,如明暗效果。接著透過一些展覽進而認識當時歐洲革命性的風潮,包括立體主義、野獸派和未來派。這些流派對克利而言是指引他開創出一條自己屬於自己的路,他分解平面幾何、將色塊面分割並且逐漸走向抽象的風格。
  1914 年爆發了世界大戰,這促成克利完全擺脫實象而走向非物象。克利認為:世界越可怕,藝術就越抽象,而幸運的世界則越具體表現它的面目。1916 年入伍,他在戰爭封閉的歲月中以抽象符號為主要的表現方式:箭號、星星、旗子、眼睛、心、數字、字母、驚嘆號、休止符等等。由於單純的符號的常有多重象徵意義,無法以邏輯的方式去定義,於是克利在第二層的創作中帶入詩意的標題。在他的作品裡,標題常是解答圖畫之謎的門徑。例如淚水的眼睛、一枝離枝的花都是痛苦的表徵。
  克利在 1920 到 1930 年之間,任教於威碼的包浩斯學院,認識了康丁斯基、費寧格等人,這對他的藝術發展有決定性的影響。他也開始利用丁字尺、角度尺、圓規來輔助畫畫,在包浩斯任教的末幾年,產生許多優秀作品。到了1931年,他因反對主事者因公用主義將繪畫視為多餘以及學校落入政治的騷動中,便離開了包浩斯學院,並進入杜塞道夫藝術學院擔任教職。這時他進入一生最後的創作階段,它讓自己的手自由運作,進行本能似的創作方式,減少智性的參與,也逐漸加入非理性的和形上的東西,因此產生錯綜的線條,面面相疊的輪廓。總而言之,克利一生的作品油畫、版畫、水彩都表現得富有韻律性,畫面佈滿各種象徵與符號,看似兒童畫著力於使記憶抽象化,與線條攜手同遊。克利的畫處處都充滿音樂性。
  【繪畫作品選粹】
玫瑰園﹝Rosengarten﹞1920 年 油彩‧卡紙板,49 x 42.5 公分
連巴赫市立美術館,慕尼黑﹝Munich﹞,德國
算計中的老人﹝The Calculating Old Man﹞1929 年 蝕刻版畫
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克利夫蘭﹝Cleveland﹞,美國
帕納塞斯神壇﹝Ad Parnassum﹞1932 年 油彩‧畫布,100 x 126 公分
伯恩藝術館,伯恩﹝Bern﹞,瑞士
http://vr.theatre.ntu.edu.tw/fineart/painter-wt/klee/klee.htm

保羅克利的詩意造型
Senecio,1902
Rising Sun 1919 Lawrence University Permanent Collection
Freundschaft  1938
"Southern (Tunisian) Gardens", 1919
The Rose Garden
Suedliche Gaerten, 1936
Angelus Novus, 1920
Landschaft mit Sonne
Sindbad der Seefahrer
Composition
 Embrace, 1939
Magic Garden 1926
Der Goldfisch, 1925
Rot u. Weisse Kuppeln, 1914

保羅克利的異想世界  江文中/ 譯

在冷酷無情的「後現代主義 (Postmodernism)」年代裡,一座「陳舊」的現代博物館如何趕上時代的潮流?紐約的現代藝術博物館 (Museum of Modern Art,簡稱MOMA) 就不自我設限於二十世紀知名的大師,他們同樣尊崇過去的歷史。新任館長琳達‧席瑞 (Linda Shearer) 正著手檢視龐雜的當代藝術作品,希望從中找到年輕的明日之星。沒有人反對現代藝術博物館改變其作風。本週該館推出探索保羅‧克利 (Paul Klee) 的特展 ─ 一位去世已達半世,作品早已「過時」多年的藝術家。
  本次充滿野心的回顧特展顯示現代藝術博物館在類似規模的展覽上仍執牛耳。這是近二十年來美國博物館首次長期、有計畫地展出克利的作品,相信透過本次展覽,克利的天才與多樣化將震撼新一代的觀賞者。當克利創作他的「奇幻屋 (Whimsical Fun House)」時 ─ 一幅充滿鳥、魚、航行中的船、奇怪的字型與符號的作品 ─ 他幾乎觸及了從立體派、超寫實主義到抽象主義等當代主要藝術流派的技巧。因此這次的展出,正如現代藝術博物館另一位館長卡洛琳‧蘭琪納 (Carolyn Lanchner) 在目錄中所言,是「我們這個世紀藝術的縮影」。這項特展將於六月份巡迴至克里夫蘭藝術博物館 (Cleveland Museum of Art),九月則將移師瑞士伯恩美術館 (Kunstmuseum Bern)。
  克利是位充滿雄心的人。在一九二四年一次著名的演說中,他稱藝術家為「哲學家」,而他本人的使命則是在傳統領域裡開創出一個全新的境界。克利是德裔瑞士人,擁有整潔、一絲不茍的個性。他非常重視個人隱私,重視到甚至必須將畫室的鑰匙恐封住。克利誕生於一八七九年,他對一生中所有作品都保留了完整的記錄,甚至包括一幅童年時所繪的鐘 ─ 在他作品裡經常出現的圖形 ─ 創作時年僅四歲!
Etching, 1905 一九0 五年克利完成名為「長著翅膀的英雄 (Hero With the Wing)」的蝕刻版畫,畫中所表現的,是一位落難的英雄:一隻腳深陷泥淖裡,背上僅剩一隻翅膀,而他的心靈無法自由飛翔。一九一二年,克利在慕尼黑與瓦斯里‧康定斯基 (Wassily Kandinsky) 以及Blaue Reiter 的藝術家結盟。但直到一九一四年的北非之旅才令他確立自己的藝術觀。受到拉伯特‧德勞內 (Robert Delaunay) 之同色調藝術 (Synchromist Art) 的啟發,克利創作了一系列立體派的水彩風景畫,畫中精彩地運用了對比強烈的色塊。克利對自己的藝術理念記錄異常詳盡。「色彩控制了我」,克利在日記裡興奮地寫道:「色彩和我合為一體。我是一個真正的畫家。」這些圖畫成為他最後取材於自然的作品。
Twittering Machine. 1922  25 1/4 x 19" (63.8 x 48.1 cm). Purchase.
© 2006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 VG Bild-Kunst, Bonn 
從他想像的深處出發,克利為他的新宇宙畫出一些素材。對於線條的強烈直覺是他作畫的最佳工具。他的繪畫以立體派和抽象主義為基礎,作品裡經常出現一些奇怪的機械、箭頭、鐘、梯子、月亮與星辰。但是其慧黠、玩具般的圖形卻掩藏不了思維中黑暗的一面。以一九二二年所作的「鳥鳴器 (Twittering Machine)」中的機械小鳥為例:它高唱,卻是出於被迫。
Ad Parnassum, 1932   Kunstmuseum, Bern 
克利擅於運用無窮及方向扭曲的空間。在他的小圖畫裡,圖象懸浮在夢幻般的氣氛中,讓人找不到真正的立足點。克利深信藝術存在於創作的過程之中,而不在於創作的成果。他的作品表面程序繁複,往往包括一層又一層的顏料、石膏,然後以巧手加以刻蝕。他相信繪畫可以表達動態與時間。身兼音樂熱愛者與小提琴家,克利致力於藝術中找尋音樂對等的表現方式。作品「Ad Parnassum (1932)」是一幅靈感得自於秀拉 (Seurat) 的實驗創作,在畫裡,克利創造出一種和諧的模式 ─ 色彩與線條以嚴謹而具有韻律的筆法交疊。
  狂熱的歲月:一九二 0年間,克利與康定斯基一同執教於包浩斯 (Bauhaus) (譯者按:Bauhaus 係Walter Gropius於一九一九年在德國所創立的工業設計學院),在這座溫床裡,他充分發揮了自己所稱的「冷酷浪漫主義 (Cool Romanticism)」。一九三三年納粹執掌政權,現代藝術遭到嚴重迫害。克利努力獨善其身,就像其藝術保持遠離「污濁泥濘的現實世界」。但是在納粹搜索他的住處並中止他在杜塞多夫學院 (Düsseldorf Academy) 的教職後,他不得不流亡瑞士。在他的出生地伯恩,克利發現自己孤立於藝術圈外。同時,克利的皮膚硬化症漸趨惡化 ─ 這是一種罕見而致命的皮膚疾病,克利最後即以此疾告終。他的創作停滯下來。可是由一九三七到一九四 0克利去世之前,他的藝術生命再現火花。在這段狂熱的歲月裡,他一共畫了一千五百三十八幅作品。他一度疏離的線條,這時變的粗野大膽;他的符號、圖形慢慢抽象化,而他的油畫作品也漸趨龐大。他持續全力投入繪畫之中:他的名字開頭縮寫「P」開始出現,他所創造的煙斗狀、類似鑰匙的圖形接連出現 ─ 如同法文裡他的名字的重音「clé」(按:即鑰匙)。當死亡逼近時,他的整個世界彷彿瀕於崩潰的邊緣。作品「恐懼暴發 (Outbreak of Fear, 1939)」和其他多幅創作裡所顯現的,是破裂的洋娃娃碎片或最候簡化成兒童畫般的棍狀圖形。
Outbreak of Fear, 1939 Paul Klee Foundation,Kunstmuseum, Bern 
克利去世時,一幅未題名,上面繪有花瓶、雕像、背景全黑的靜物畫仍栩栩如生地放置在畫架上。某種程度上,這幅畫反映出克利早期的創作風格,但是畫面上同時掺雜了他的各種小符號。畫面左下方的圖形,是他不久前所創作的「醜陋的天使 (Angel, Still Ugly)」─ 一尊奇怪的、變形的死之天使。另一幅足以做為克利墓誌銘的作品是他在同年稍早所繪的「徬徨的藝術家 (Wandering Artist)」。在這幅畫裡,克利的世界不再是無窮大,灰暗沉重的背景緊緊束縛一個無助、向世界告別的人。
  現代藝術博物館的創辦人亞佛列德‧巴爾(Alfred H. Barr, Jr.) 對於其所處年代的藝術深具信心。一九三 0 年,克利成為第一位在該館舉行畫展的在世歐洲當代藝術家。現任總監李查‧奧登堡 (Richard E. Oldenburg) 延續巴爾的作風,致力發掘收藏並展出現今的藝術創作 ─ 如今年夏天計畫推出的「柏林藝術,一九六一 ~ 一九八七」,將展出德國藝術家的作品。現代藝術博物館的前瞻作為受到董事會支持;董事中不乏熱心的當代藝術收藏家,包括了建築師菲利浦‧強生 (Philip Johnson) 以及新任董事長、Paine-Webber 的主任與執行總裁唐諾‧馬隆 (Donald B. Mrron)。
Angel Applicant, 1939  The Berggruen Klee Collection, 1984 
完美的對策:現代藝術博物館雖已擴建新館區,但是大型的當代藝術作品仍
令展出空間顯得侷促。館方並不急於替新藝術背書。「當你涉獵自己所處的年代,你的選擇不見得可靠,」奧登堡指出。此外,誠如馬隆所言:「現代藝術之美是由於受到過去的烘托。」這讓我們聯想起克利這位創造發明的大師。面對當今剽掠成習的藝術 ─ 從過去藝術與流行文化中擷取風格與圖像,克利指出一條完美的對策。蘭琪納談到:「觀賞克利的作品讓我們相信現代藝術並沒有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現代藝術博物館正努力開拓一九八 0 年代的領域,但其最大的貢獻仍在於提供機會,讓我們以新的視野透視昔日的創作,一如克利。
譯自:NEWSWEEK (February 16, 1987), p. 50; by Cathleen McGuigan.

保羅•克利

保羅•克利( Paul Klee 1879-1940 )--最富詩意的造型大師。出生于瑞士藝術家庭,父親是德國人,母親是瑞士人。對後來他的藝術生涯奠定基礎。年輕時受到象徵主義與年輕派風格的影響,產生一些蝕刻版畫,藉以反映出對社會的不滿。後來又受到印象派、立體主義、野獸派和未來派的影響,這時的畫風為分解平面幾何、色塊面分割的畫風走向。後來在1920-1930年任教于鮑豪斯學院,認識了康丁斯基、費寧格等,被人稱為“四青騎士”。 1935年得到皮膚硬化症, 1940年6月29日,保羅•克利由於心臟病發作,在洛迦諾逝世,時年61歲。
  個人生平
1879年12月18日,出生於瑞士伯恩的明興布赫塞。父親漢斯•克利是師範學校的音樂教師;母親依達•馬利亞是一所音樂學校的聲樂教師。因而保羅•克利自幼愛好文藝,在中學時代即寫過短篇小說,作過詩,並且是業餘小提琴手。
1898年,他通過了伯恩的文科考試後,到慕尼克,在海因裡希•克尼爾的畫室學習繪畫。在畫過幾幅人體素描之後,克利堅信自己在繪畫上具有發展的前景,決心做一名畫家。
1900年,他通過了慕尼克美術學院的入學考試,被編入弗朗茨•馮•施蒂克爾的畫室,與瓦西裡•康定斯基同學。這期間,他認識了慕尼克一位元醫生的女兒莉莉•斯通普特,她是一位鋼琴家,他們對音樂的共同愛好促成了後來的婚姻。
1901年秋季,克利與雕塑家赫拉一同赴義大利考察文藝復興藝術。到了米蘭、錫耶納、裡伏那;第二年春天又赴羅馬,夏季到了那不勒斯、羅馬、佛羅倫斯,幾乎把義大利環行一周,對古典藝術瞭解至深。
1905年,到巴黎對印象派畫家推崇備至。
1906年,遷居慕尼克與莉莉•斯通普特舉行了婚禮。
1912年,參加青騎士集團。
1914年,與馬克一同到北非旅行,畫了許多水彩畫,開始了對色彩的研究。此後服兵役,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
1919年,開始畫油畫,色彩厚重,顯得有些沉悶。例如《R莊園》,便是這時期的作品。
1920年,他應建築師格羅皮烏斯之聘,到包豪斯教學.
1925年,總結其授課心得,著《教學筆記》一書出版,是包浩斯教學經驗的寶貴財富。
1931年,他離開包豪斯後,到杜塞爾多夫學院執教。
1933年納粹執政後被驅逐出境,回到瑞士的故鄉伯恩,潛心於繪畫藝術的研究。
1937年希特勒舉行“頹廢藝術展”時,有克利的17件作品。
1940年,在瑞士洛迦諾的宅邸中逝世。
  個人簡介
克利早年致力於音樂和視覺藝術。1900年他考入慕尼克美術學院,從師弗蘭茲•馮斯塔克學習繪畫。1912年克利認識了俄國印象派畫家瓦西裡•康定斯基之後,克利參加了在慕尼克舉行的先鋒派“藍色騎士”畫展。1920年到1931年期間,克利在包豪斯設計學校教授繪畫,後來在杜塞爾多夫學院任教。
1933年希特勒出任國家元首之後,克利受到納粹的無端攻擊。他們把克利當作墮落的外國人來對待,他離開了德國,前往義大利,後來到了法國,最後在瑞士定居。
保羅•克利出身於瑞士伯恩郊區一位元音樂教師家庭。克利自幼愛好文藝,中學時就寫過小說作過詩,還是業餘小提琴手。19歲時入慕尼克庫列爾的畫室學習繪畫,21歲考入慕尼克美術學院,在丘特維克的畫室與康定斯基同學。
20世紀初年克利廣遊義大利考察文藝復興藝術,因此他對古典藝術瞭解甚深。1905年來到巴黎對印象派推崇備至,次年遷居慕尼克於1912年參加“青騎士”團體。大戰爆發後應徵入伍,直到大戰結束開始作畫。爾後應聘包豪斯學院任教,希特勒執政後被驅逐出境又回到故鄉,逝於洛迦諾。
克利的藝術是一個複雜的文化現象,他那變化多端的藝術語言令人眼花繚亂,捉摸不定。這是因為他的思想總是在現實與幻想、聽覺與視覺、具象與抽象之間自由往來,因此人們視他為超現實主義畫家。在他的筆下,形體、線條和色塊的組合,時而從某種觀念的符號,時而從童稚的天真想像,時而從客觀形態本身的節奏,時而從化著樂曲的聲音世界裡跳躍出來,克利總是敏銳地把握著奇妙的圖畫。不管怎麼看克利所使用的藝術語言,或具象形象或抽象符號,都是來自他對客觀事物的感受,是從客觀形態的認識中提煉加工而成的。在創作過程中,畫家自身各種素質起了作用,他企圖運用創造的語言表現自己的思想情感。
  作品簡介
保羅•克利的畫作多以油畫、版畫、水彩畫為主,代表作品:《亞熱帶風景》、《老人像》等人物畫等都是他的代表作。古根漢美術館等美術館都有收藏他的作品。
  克利在對色彩、形式和空間方面創立了獨特的表達方式。這位偉大的幻想家創造了一門抽象藝術,他的北非和歐洲之行,以及他對梵古、保羅•塞尚和亨利•馬蒂斯的崇拜,對他的作品都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二十世紀變化最多、最難以理解和才華橫溢的傑出藝術家之一。
  由於這位藝術家從成熟的時候起,就連續不斷地反復研究離本質更近的主題和形式,所以很難探索他在風格上的發展。
  克利是一個既浪漫又神秘的人。他把繪畫或者創作活動,看作是不可思議的體驗,在這個體驗過程中,藝術家在得到啟發的時刻,把內心的幻象和對外部世界的體驗結合起來。
  保羅•克利(1879~1940年)生於伯恩附近的穆尚布希,逝于特辛的穆拉爾多•勞卡爾諾。保羅•克利的出現幾乎可以說是個奇跡。從光榮的十五世紀以來,日爾曼各國似乎不曾出過第二位象他如此傑出的畫家。在這後半個世紀中,也沒有第二個遠離納比派、野獸派和立體派運動,並且與巴黎畫派無干,然而卻具有如此純正影響的人。此外,畢卡索的豐富變化是天才地使我們回顧形式的歷史,而克利的畫則使我們朝向未來。它不是可以被輕易瞭解的。在他的作品中,找不到任何繪畫的版本,即使不說它的一切都是人們未曾見過的,起碼它們都是沒有被充分表現過的。乍看起來,它們像是費解的結構和稚拙的圖畫。但如果我們細看一下的話,就會逐階段發現一個隱藏著的世界。從這種藝術的奧妙之中,出現了充滿幻想的王國,它們正在一個一個地顯現和清楚起來。
  儘管他出生在瑞士,父親是祖籍巴伐利亞的音樂教員,母親是伯恩人,但他的整個生涯卻是在德國渡過的。他在音樂和繪畫之間猶豫了一陣之後,還是決心投身繪畫。他曾在慕尼克美術學院隨弗朗茲•梵斯托克習畫。在短期逗留於義大利和巴黎之後,他定居慕尼克,娶了一位鋼琴家為妻。1908~1910年間,他發現了塞尚、高更和馬蒂斯的作品。作為青騎士創始者康定斯基和弗朗茲•馬克的朋友,他也和該派一起展出作品。1913年,他在巴黎呆了差不多一年時間,然後前往突尼斯的凱魯萬。這次旅行對他的藝術演變具有決定性的作用。這時,克利已經三十五歲了,主要是位素描畫家,在色彩方面,只畫過一些水彩。在其《日記》中,他寫下了這些特點有意義,證明他的生活和藝術出現了新紀元的話:“我已經和顏色成為一體了,我已經是位畫家了!”從1920年起,他作為包豪斯的教員,先在魏瑪,後在德紹教書。1928年到埃及旅行之後,他被任命為杜塞爾多夫美術學院的教員。由於堅決反對希特勒主義,他於1933年離開德國,定居瑞士,直到去世。
  克利畫了大量素描。這是他作品之所以深刻的秘密之一。他使用具有代表性的語言,寫生中所作的記號本身就有著極為尖銳的個性,斧劈狀和結霜狀的筆觸和非具像素描都獨具一格。他在那些素描中,通過蜂窩狀的線條,創造出自己獨特的世界。我們看到,他在畫中嘗試一種象徵文字般的東西,某種具有綜合力的解釋,一些從不確定的符號,從中產生出先是迷宮一般,很快又使我們隱約看到其嶄新含義的筆法。這些素描有著由組合、對立、搖擺和決裂組成的韻律----一種抛物線,從中可以找到被稱為箭的方向的東西。城市中房屋的嵌合,魚在水中的遊弋,植物的湧現,火的蔓延,波浪的滑動,晶體的形成,道路的分合,離去和歸來,這些不斷向人提出詢問的東西,克利都通過形象,把它們的永恆生活成功地展示在我們面前。
  在他的畫中,還有一種與這種素描相適應,並賦予它激情的顏色。通過蘭色的推進,灰色的後退,畫家使顏色面產生空間和振響。克利從塞尚那裡得到一個信念:自然不在外部,而在內部深處。表面的顏色要表現內在的力量。對於他來說,顏色已無任何補充含義,這是畫面組織不可分割的部分。看到這些被偏向橙紫的紅色所中斷的天蘭色調,這些金赭色,鎘色,以及帶有茶色跡象的淡百合色,人們怎能不被它們俘虜呢?克利有時也運用野獸派畫家的色彩,不過,絕無那種刺人的生澀。他那發出柔和暗淡光彩的紅色和綠色會使人想起美妙的月光。它“本身就像是太陽的夢,主宰著夢幻的世界”。除了擅長素描和色彩之外,他還具有善於組織體面,以產生節奏的天賦。他在白色和棋盤格般的最黑顏色之間,調整著色彩的變化,猶如迭印一般地重合著他的光棱鏡,創造著距離,表達著動盪。
  克利存在于他新創造的一切之中,他不是通過形體模樣的某種反映存在於表面,而是要深刻得多。可以說,在自然中抓住了它最初的顫音之後,他就已經把自己整個展現在我們的面前:那些在水底顫動的纖毛蟲網,風化成粉末的峰巒、生長著的植物。他能把形象賦予本無輪廓的東西,逃走的東西,過去了的東西:花朵、波浪、煙霧。在今天,他可能是唯一不作印象派的畫,卻又能把天空畫得充滿生活的畫家。他筆下的天就象在晴和日麗之時,躺在草地上所看到的那樣。
  1924年左右,克利在一些心得中記下了他對於藝術的想法,並于翌年在包豪斯出版社以筆記形式出版,書名為《教學速記》。該書體現了其美學的某些片斷,顯然他用以授課的這一理論不能予其繪畫以藝術價值。不過,它在預防運用現成的觀察方法和有程式的手法方面,能夠指引畫家去尋求新的表達方式。克利一拿起畫筆,便以極端的自由奔放沖入奇思遐想的即興創作之中,這樣的作品無法被吸收仿造,而永遠都是創世紀。他一直都認為人們努力去畫一幅畫在邏輯上是不通的。他說:人們在學習,在通過尋找本源去認識某種事物,去研究可見物的史前形象。然而這還不是高水準的藝術,因為神秘是在高水準之上才開始的。克利進而認為:“直覺是決不可能被替代的”。在進行極其深入的簡化同時,克利有幸把他進行創作的一切方法忘得一乾二淨.無疑在某些油畫作品中,這位元作過二十多年教育家的人必然表現出其規範來。但是很快,就主要由靈感來展開他的詩情畫意。“通過回憶而變成抽象”,他在日記中這樣寫道。最近二十年中,沒有任何畫家在作品中表現出如此神秘的相適,銷魂和帶有如此稀有的激情。他的主要傳記撰寫人威爾奈•哈弗特芒先生告訴我們:“他是個有新感受的原始人”。
  為什麼我們似乎覺得他的藝術的美首先在於有音樂感和詩意呢?在克利的畫中是否有過某種向它們轉變的嘗試呢?應該說絲毫沒有.而假使是那樣的話,那就是一種欠缺的標記,一種對素描和顏色源泉的低估。可以說,在這位受人熱愛的畫家作品中,我們所看到的是每一種獨特的藝術在我們身上激起的直接感覺之外的間接感覺能力。這些間接感受是通過感官傳遞給我們的,而且它們也是首先給予感官的。簡言之,在一位象克利這樣重要的畫家作品中,一切都在進行著視覺表達,一切都從那裡經過,並由這種表達展示給我們,那些幫助我們去進行發現的東西首先被他分解為線、面和顏色,然後,這些成份本身就會使得一種發現產生出來。保羅•克利的秘密就在於此。任何人比他更能接受和更適合於表現生命的獨特運動。
  克利在創作的核心處捕捉住了這一迸發。他說:“就象孩子們在遊戲時摹仿我們一樣,畫家在摹仿著出生地和創造著世界的那種力量”。他把這一力量的根源變為相當模糊不清,甚至有點神奇,帶有東方主義色彩的想法,他所喜愛的首先是寓意,感受到了如此遙遠,以至他最多只能想像得出其使者的上帝。他的所有作品幾乎都是畫在畫布、紙板和小張畫紙上的。可以說他在深度上獲得了他拒絕在廣度上展開的東西.他的作品具有絕對的個性,任何自我中心都不能把它再孤立一步,任何超人之物都不能使它變得高傲。恰恰相反,作者以廉遜使我們看到宇宙力量的結晶。保羅•克利的畫展現了空間的情景和我們所處的世界的波動節奏。它直抵我們最深的秘密區域,敞開一些神秘的出口,但同時又從不喪失其真正的存在意義,他的語言永遠是可視的。
  《死與火》創作于畫家生命的最後年頭,當時畫家患了重病,生命垂危。畫面上彌漫著一種濃厚的淒涼和哀愁的氛圍,這不是一種主觀臆斷的猜測,而是畫面上的藝術感染力使然。畫中粗重的黑色線條隱藏著一種不堪負荷的沉重。中間有符號語言組成的蒼白的人物形象,就像一個骷髏頭一樣,讓人感受到一種死亡的預示。並且仔細觀察會發現這個形象的 眼睛和嘴巴是由“T”、“O”、“D”三個字母組成,而這三個字母組成的“tod”一詞,在德語中正是死亡的意思。克利對這個形象處理得極為特別,一方面採用了圖畫和文字組合的方式,看上去新穎、有趣;另一方面,這個形象從輪廓上看是個面向左的人,可在五官的處理上卻是面向大家,這中反常的處理,使畫面妙趣橫生,也體現了畫家一種別致的幽默,這扭曲的形象仿佛是畫家對死亡的一種身不由己的無奈和反諷。這一絕妙的處理也彰顯了畫家的生活情趣、藝術才華,性格特徵。畫面的右方有一個由粗線條構成的象形文字小人,正在紮這個人頭,它是病毒或者疾病的象徵。人物在左手托起了一個圓圈,這是太陽的象徵,也是時間的象徵。它表示死亡是任何人都無法逃避的結局,它只是一個過程,畫家會輕鬆地面對。正如畫家在給朋友的信中寫到的那樣:"當然,我並不是偶然地走在通往死亡的路上,我所有的作品都指向一點,並且宣稱,終期降至了。"因為有對人生、對死亡的深刻理解,所以畫家從容面對,並且不失理智以及對生命最後的戲謔和幽默。
  畫中的色彩有一種令人壓抑的恐怖感。火紅色的背景有一種死亡的氣息,蒼白色的人物形象仿佛是坐在血裡的病人,整個畫面色彩的搭配有一種古墓中壁畫的陳腐之氣,各種符號語言也有一種神秘的色彩和玄學的味道。
  本世紀的藝術家沒有誰比保羅•克利更值得被譽為宇宙畫家了;沒有哪個藝術家像他一樣,將整個宇宙作為他的題材,並選其豐富及統一的一面來描繪。無論如何,在每一幅畫裡,他都表現這個宇宙的原理,這原理即是克利終其一生所推崇的德國浪漫主義詩人所稱的“宇宙的靈魂”。
http://baike.baidu.com/view/1191179.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