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戰爭》
貝文.亞歷山大(Bevie Alexander)的《未來戰爭—傳統戰及游擊戰》(麥田,1996),不是如前評《美國的軍事革新》《數位化戰士》《新戰爭論》所言的未來高科技資訊戰爭。而是如其《奇襲》(後評),在探討永恆的戰爭原則:「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冷戰己經結束。美國不再面對過去的敵手──前蘇聯經常不斷的威脅。但是,冷戰結束對美國的軍事政策有些甚麼意義?美國的軍事力量如何?如何使它達到最高效益?未來的戰爭將會出現何種形態?誰會是勝方?以及美國應該於何時介入?何時應該保持中立?
本書入作者不但為讀者解答了這些疑問,且深入探討美國軍軍政策的本質,檢視美國未來的武力結構,並分析過去的一些戰役──包括韓戰、越戰,以及波灣戰爭,顯示部隊的機動性及遊擊戰在軍事政策中的重要性,為讀者提供對未來戰爭的概念與藍圖。
是嗎?可亞歷山大就沒預知到本館前評《超限戰》所言:
美軍不讀或讀不通現代《孫子兵法》──中國《超限戰》嘛!不然就不會重蹈越戰、陷於伊拉克。
如果越戰失敗的教訓、是促使美軍新軍事改革的成功之母,並打勝了廿世紀末波灣戰爭,那此一成功的改革和勝戰、便成了廿一世紀初入侵伊拉克的失敗之父。
美軍不知「遊擊戰」在任何地方都能打,越南叢林行、中東沙漠當然也行。
<越戰症候群:陷於谷底的伊拉克美軍>中國時報 2007.06.26郭崇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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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souj/3/1289751850/20070701065543
亞歷山大也不是完成不知,《未來戰爭》就多處(比如p30,227)提及美軍不可重蹈越戰式入侵他國而陷遊擊戰之困境。《奇襲》的第六章也在分析勞倫斯的中東沙漠遊擊戰。只是他沒料到恐怖奇襲也是種遊擊戰。
貝文.亞歷山大(Bevin Alexander)為知名的戰略專家,韓戰時擔任美國陸軍第五史政組組長。著作包括《韓戰:美國的首次戰敗》、《失去的勝利:軍事天才賈克遜》。
《韓戰:美國的首次戰敗》前言
朝鮮戰爭作爲一次真正的國際暴力行動,自1950年6月25日始,至1953年7月27日止,曆時達3年之久。這場戰爭是在吞噬了150萬成年男女和兒童的生命,並使250萬人傷殘之後才得以結束的。這是曆史上最具毀滅性的戰爭之一,由其産生的仇恨、懷疑和分裂的後果迄今尚存。本書試圖說明,這場戰爭無須那麽曠日持久,也無須付出那麽高昂的生命和財産的代價,同時也沒有必要在戰後給那些得不償失的敵對國家留下這樣的敵對情緒。
該書力圖表明,西方領導人,尤其是美國領導人,戰前本已收到了充足的信號,倘若他們對此信號作出反應,則有可能避免紅色中國介入戰爭;即使不能避免共産黨中國的介入,也有可能以很小的代價盡早結束這場戰爭。
本書試圖說明,美國在南朝鮮和一些聯合國成員國的支持下,贏得了一場針對北朝鮮的戰爭,輸掉了另一場針對紅色中國的戰爭。這兩場戰爭的起因本質上完全不同:北朝鮮人公然進行侵略而被挫敗;紅色中國人努力保護其家園免遭潛在的入侵威脅而獲得勝利。
最後,本書還著力如實地展現朝鮮戰爭的作戰情況,以及在制定戰略戰術方面的高下之別。本書充分展示了戰爭雙方人員爲他們所銘記的國家利益而做出的貢獻,以及人類令人敬畏的獻身精神與奮鬥力量;由于這一力量掌握在各地的領袖手中,因此本書也充分展示了各國領袖在運用這一力量時所承擔的重大責任。
在朝鮮戰爭中,雙方都有許多人表現出了崇高的英雄主義。不過在剛剛經受了世界大戰的普遍創傷之後,像朝鮮所表現的那種英雄主義,無論在當時還是在以後,都一直很少爲人所稱道。在朝鮮戰爭中,有些人貪生怕死,有些人則凶殘野蠻,而幾乎所有人在面臨危險時都無不感到心驚膽戰。
朝鮮戰爭成了民族意志重大沖突的競技場。在這一競技場上,各級領導人都做出了決策。有的決策英明卓絕,有的則鑄成了大錯。因此,朝鮮戰爭亦是一部凡夫俗子在危機中依自己的見識而行動的人類傳奇。
第2章 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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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沒有無條件投降這一准則,日本人也許早就投降了,有可能在1944年晚些時候,而到1945年春天則是肯定的。日本人猶豫不決的原因是,無條件投降將會使他們的天皇面臨被作爲戰犯予以處決的危險,這是日本人無法接受的;天皇對日本人來說是一尊神,也是武裝力量的權威中心。日本人願舍棄其他一切,但不願失去他們的天皇,他們自己作爲一個民族的觀念維系在天皇身上。因此最大的諷刺是,哈裏?S?杜魯門總統最終在這一點上對日本人作了讓步,對無條件投降作了修改,把天皇排除在外——但這只是在美國人于1945年8月6日在廣島投下了原子彈之後,也是在俄國人于8月8日介入戰爭之後。
這樣一來,俄國人就得到了一份加入對日戰爭而又沒有什麽約束的真誠請帖。後來,美國人發現他們被俄國人愚弄了,尤其是被俄國人那種跟西方團結一致的說法蒙蔽了。在戰爭中打垮了作惡者,給國與國之間帶來友誼的美國人發現,他們不僅消滅了對抗蘇聯勢力的德國和日本,而且促進並幫助了蘇聯這個極權主義的國家,其領土擴張、控制鄰國的傾向跟第三帝國所表現出的情形不相上下。
難怪當時受挫的美國人開始鄙視俄國人,並懷疑俄國人到處在搞共産主義陰謀。
當北朝鮮的炮火打破夏天的平靜之時,呈現的正是這樣一種形勢。美國人很自然地認爲戰爭是由俄國煽動的,北朝鮮和紅色中國都是共謀者,中國當時也被看做是蘇聯的一個附屬國。美國人懷疑到處都有共産主義分子,正是這種疑心削弱了美國領導人把共産黨大國當作普通國家來對付的能力,共産黨國家也有自己的利益、需求和局限性。共産黨國家被看做是黑暗的王國,是不能寬容的。因此,朝鮮戰爭——雖然根本不具備聖戰的條件——從一開始(並且幾乎到最後)都被許多人看作是光明與黑暗的凶惡勢力之間的某種較量,是密特拉教和摩尼教式的較量。正是這一點才使許多美國軍界領導人,尤其是麥克阿瑟將軍,産生了一種看法,他們認爲,這場戰爭不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應獲取全面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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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擊戰
遊是走,擊是打,遊而不擊是逃跑主義,擊而不遊是拼命主義,遊擊戰的精髓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疲我打,敵逃我追。遵循合理選擇作戰地點,快速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選擇作戰時機,戰鬥結束迅速撤退五項基本原則的作戰方式,叫做遊擊戰。
遊擊戰是非正規作戰。以襲擊爲主要手段,具有高度的流動性、靈活性、主動性、進攻性和速決性,並能廣泛動員群衆投入戰爭。
遊擊戰在中國有悠久的曆史。公元前512年的吳楚之戰中,就有遊擊性質的作戰行動。相傳爲黃帝風後撰寫的《握奇經》認爲:“遊軍之形,乍動乍靜,避實擊虛,視贏撓盛,結陳趨地,斷繞四經。”對遊擊部隊的作戰行動,作了生動的描述。而在史書中記載的第一個詳細使用遊擊戰戰術的人是楚漢時期漢的大將彭越。在中國共産黨領導的革命戰爭中,遊擊戰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紅軍根據敵強己弱的特點,依托根據地堅持遊擊戰,保存和發展了自己。抗日戰爭時期,八路軍、新四軍深入敵後,大規模、長時期地開展遊擊戰,抗擊了60%以上的侵華日軍和95%以上的僞軍。解放戰爭時期,遊擊戰有力地配合了正規戰。長期的革命戰爭,使中國人民創造了許多獨具特色的遊擊戰戰法,如破襲戰、地雷戰、麻雀戰、伏擊戰、地道戰、圍困戰等。這些靈活機動的戰法,顯示了中國革命遊擊戰爭的豐富多彩。
以毛澤東爲代表的中國共産黨人,創造性地發展了遊擊戰的理論和原則,主要有:
1.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是遊擊戰的基本原則;
2.以襲擊爲主的進攻,是遊擊戰的基本作戰形式;
3.革命根據地,是遊擊戰賴以生存和發展的依托;
4.在一定條件下,遊擊戰可以作爲某個戰略階段的主要作戰形式;
5.戰略上的集中指揮與戰役戰鬥上的分散指揮相結合,是遊擊戰的指揮原則;
6.遊擊戰要向正規戰發展。
7.遊擊戰因兵力少而突擊力弱,很難獨立地解決整個戰爭問題,只有積極創造條件,使遊擊隊發展成正規軍,使正規戰與遊擊戰緊密配合,才能加快戰爭勝利的進程。
遊擊戰因兵力少而火力弱,很難獨立地進行長時間作戰,只有積極創造條件,以機動力、主動出擊化整爲零,消耗敵人戰力、拖延敵人行動、誤導敵人方向,形成敵人心理壓力才可能致勝。
著名的遊擊戰例子
1.中國在日軍敵後的遊擊戰給侵華日軍造成了相當的兵員損失,削弱了日軍“以戰養戰”搜刮淪陷區支撐前線的能力,據1938年8月至1940年5月在華北方面軍參謀部任職的加登幸太郎說:“現在回憶起來,筆者在任時,整個方面軍一天平均死傷50名。50名雖不多,但一年就有18,000人離開戰列,是大消耗戰”。
2.越南戰爭(簡稱越戰)可說是近代最成功的例子之一:越共軍隊先用遊擊戰的型態和法國對抗,獲得效果;在美國大規模介入之後,即使美軍使用現代化的裝備與精良的武器,遊擊戰的型態依然使美軍吃不消,最後終于擊敗美國 。
3.阿富汗面對蘇聯入侵時所采用的遊擊戰,讓蘇聯軍方吃不消,間接造成蘇聯的瓦解。
4.嚴格的說,伊拉克反美武裝的汽車炸彈、路邊炸彈等不算作一種遊擊戰。(楨:正是!)
對遊擊戰評價
◆正面
是一種以弱勝強的戰術,而且由于需要堅實的群衆基礎以及熟悉的地形,通常應用于反侵略一方 是一種戰爭藝術。
◆反面
所謂的“融于群衆”其實是利用平民當作擋箭牌。逼迫對手制造戰爭暴行。違反人道主義原則。采用遊擊戰的方面通常會高壓壓迫所倚仗的群衆。以達到完成戰略目的意義。是“恐怖主義”的慣用手段。是一種持久戰,大大增強了戰爭的殘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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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面臨的未來戰爭的基本樣式
網絡中心戰爭:平臺只是一個“點”
按照“網絡中心戰爭”的含義:以往的戰爭都是“平臺中心戰爭”。這裏所說的“平臺”,既指飛機、軍艦、坦克、大炮等裝備,也指作戰參謀部、後方援助部隊等組織。而以網絡爲中心的新型戰爭,則是以聯系這些“平臺”的網絡爲主的戰爭。換句話說,是把戰爭理解爲:由敵我各種“平臺”和“環境”共同組成的一個大“生態”系統。與“平臺中心戰爭”的“自上而下”傳統不同,實施“網絡中心戰爭”的一方,可以通過占據情報優勢,使自己主動“融入”構成的“生態”系統要素當中,並發揮能動作用,從而遏制對手傳統的“以平臺爲中心”的戰略,直至奪取勝利。
外軍研究認爲,“網絡中心戰爭”的軍事意義在于:“可提供無縫隙、安全、寬頻的鏈接和通用性手段,從而把各軍種聯合到一起”,“通過快捷的指揮和部隊之間的同步行動,使戰爭變得更迅速和富有成效,因而與以往那種時間和空間的消耗戰大不相同,使節奏加快,整體凝聚”。這也就是把戰場各作戰單元網絡化,把信息優勢轉變成作戰行動優勢,使分散配置的部隊協調行動,並發揮出最大的作戰效能。所以,在“網絡中心戰爭”中,必須把軍隊看作一部完整的戰鬥機器,它擁有各種各樣的作戰系統如飛機、無人機、艦船、潛水艇、車輛、地面站等,但所有這些,又都只是網絡中的一個“點”。而爲了達成“完整的戰鬥機器”的整體功能,所有“點”都必須進行“全局操作”。這同時要求所有裝備的硬件與軟件,都必須規定相應的標准,並能夠照此標准去設計、制造、試驗和布局。
說到這裏,同時也包含了人才隊伍的“網”化建設。于是必須強調克服“重專業,輕系統”的思想,認清當前“缺專才,更缺通才;需專家,尤需大家”的嚴酷現實,不斷增強系統觀念,突出統籌意識,努力培養網絡化與大系統的“帥才”,以整合武器裝備大系統,從而全面提高1+1>2的戰鬥力水平。
■新一代戰爭:無“天”不戰
現代研究表明,千年以來人類大體上經曆了6代戰爭,如今面臨著第7代戰爭。第1代,是奴隸封建社會時期的戰爭,冷兵器,肉搏戰,科技落後,人多勢衆;第2代,是火藥與滑膛槍的戰爭,熱兵器出現,科技顯露頭角,智力開始勝過體力;第3代,是膛線步兵武器和火炮的戰爭,科技發展,智力提升,戰場距離延伸,戰爭空間擴大;第4代,是自動武器、戰車、戰鬥機的戰爭,機械化,自動化,立體化,科技在戰爭中的主導地位顯著;而第5代,則是核武器的戰爭了,化學能向核能質變,力量劇增,威脅了人類50年,至今未停;第6代,是高精密度武器、以信息技術爲先導的戰爭,或者說是高技術的戰爭,使戰爭圖景大爲改觀。海灣戰爭與科索沃戰爭已經讓輕視科技與知識的人無話可說。再向前眺望,信息技術將與空天技術聯盟,構成陸、海、空、天、電的5維整體網絡,使作爲“第4軍種”的“天軍”出現,戰爭也將進入第7代,即有“天軍”參與的戰爭。
現代軍事發展使人看到:整個武器系統已嚴重依賴衛星,衛星成了作戰網絡的“主結點”。同時,人們也認識到這是強大武裝力量最怕進攻、最爲薄弱的環節,因爲如果遭到反衛星武器(軟、硬)摧毀,信息優勢將不再存在,先進武器便會癱瘓,快速反應能力就將喪失。而且,反衛星武器極具誘惑力,因爲發展進攻性武器要比防禦性武器更省力、省錢。難怪美國會驚呼:“空間系統的價值和它帶給美國的優勢太大了。可美國的對手都不蠢,他們肯定早已把矛頭對准了空間領域。今後幾年,有選擇地摧毀單顆衛星的技術將在全球擴散,任何敵人都可以用不太高的價格買到這項技術,用電子戰、大功率微波、激光器對付美國的空間系統。精確對付空間系統的方法多,選擇面廣,包括從暫時欺騙空間傳感器到永久摧毀空間傳感器,直至摧毀衛星本身”。曆數外軍大規模戰略核演習中,往往是首先發射反衛星衛星,將模擬靶星摧毀。這也說明:反衛星,將是未來戰爭的對策“首選”。
■斯瑪特戰爭:“靈巧”手術刀
斯瑪特(smart)一詞,是從海灣戰爭開始走紅的,因爲正是斯瑪特導彈,即“靈巧”導彈,使“精確”打擊成爲高技術戰爭的一個重要標志,並使全世界爲之刮目。
斯瑪特在英語裏的含義是十分豐富的,既有靈巧、精確、聰明之意,也有機警、敏捷、漂亮、時髦之美;尤其不能忽略的是:它更有刺痛、嚴厲、厲害、吃苦頭等之威。以此爲線索引申,來理解未來的“斯瑪特”戰爭,外軍認爲將是用腦和靈巧的外科手術式戰爭,既准,又狠,所以也是發現即摧毀的戰爭。不過,這也要有個前提,即:情報的斯瑪特(精確)和行動的斯瑪特(敏捷)。面對“斯瑪特戰爭”前景,目前一些軍事強國正加緊推進“智”化進程。其中主要包括:武器裝備的“智”化和人才隊伍的“智”化。
武器裝備的“智”化,主要包括:克服“重能量,輕精度”的思想,著力提高武器裝備的機動化、精確化、智能化程度,使其更加斯瑪特(靈巧和敏捷),重點解決目標發現和火力打擊的長期“瓶頸”,加速提高信息化戰爭水平。
人才隊伍的“智”化,主要包括:克服“重因襲,輕創新”的思想,敢于推陳出新,開發聰明才智,將武器裝備與軍事思想、組織編成等密切結合與靈活運用。
綜上所述,加速“天”化、“網”化和“智”化的進程,當是未來戰爭的基本樣式和重要趨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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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韓戰最大的輸家
從戰果來看,韓戰始于北韓金僞軍隊越過三八線侵略韓國,戰爭行動終于《朝鮮停戰協定》簽字,中國軍隊又回到了三八線,韓國甚至還占領了一些戰前北韓金僞統治的地區。在韓戰之初,北韓金僞軍隊一路南下,勢如破竹,奪取漢城(今首爾),直指釜山。也就是說,中國和北韓金僞軍隊被美軍(聯合國軍的主體)和韓軍從韓國境內徹底趕出,領土上沒有占到絲毫便宜,反倒丟掉了一些領地(停戰時,韓國收複了大約3880平方公裏的土地)。這有什麽勝利可言?而美軍在仁川登陸前不占寸土,沒有立錐之地,終戰時卻解放了整個韓國,這才是真正的勝利。
在零戰果的情況下,中國軍隊的傷亡人數卻讓人大吃一驚。根據《解放軍報》報道,據不完全統計,韓戰期間志願軍共傷亡36萬餘人,陣亡171,687人[注二]。官方《中國人民志願軍抗美援朝戰史》(1988年版)中記載,中國軍隊在韓戰中人員損失爲:陣亡和事故死亡11.14萬人、傷重不治3.46萬人(死亡合計14.6萬人),負傷23.00萬人、生病 43.70萬人、被俘2.17萬人、失蹤4000人,傷亡總計38.2萬人。以上數字只能算是最保守的估計。美軍對中國軍隊的傷亡人數的估計在100萬人左右。韓軍的傷亡約在30萬-40萬之間。
聯合國軍方面,1953年10月25日美聯社發布的聯合國軍傷亡總數估計爲147萬餘人;韓國國防部編寫的《韓國戰爭史》和日本《軍事史雜志》公布的傷亡總數爲116萬餘人。中國公布的統計認爲中朝軍隊共殲敵109萬餘人(含朝鮮人民軍獨立作戰殲敵13.6萬餘人),其中美軍 39萬餘人,韓軍66萬餘人,“其他仆從軍”(聯合國軍)2萬餘人。但後來,這些數字被證明嚴重誇大。美國國防部從1954年到1960年代的統計數字是陣亡33,629人。根據2000年的最新統計數字,美軍實際陣亡人數爲36,570人,不足中國公布數字的1/10。
如果只比較陣亡人數的話,中國軍隊是美國軍隊的將近4倍。也就是說,中國軍隊多犧牲了10多萬人,換來了一個零戰果,甚至是負戰果!如果把北韓金僞軍隊的傷亡計入的話,這個差距將會更大。這是哪門子勝利?根本就是巨大的失敗。
中國人民更是大輸家,朝鮮半島的人民也輸了。
韓戰爆發時,中國仍處于內戰後元氣大傷的階段。中國非但沒有把有限的力量用于建設,反而把大量金錢投入到韓戰中。1950年中國預算中,軍費占41.1%,建設費占25.5%。1951年,軍費達52.64億元,占總支出的43%,建設費用只占28.7%。1952年軍費比率略有下降,占32.9%, 1953年占34.2%,但其絕對數量都大于1951年[注四]。蘇聯居心叵測,一方面支持中國出兵朝鮮,讓中國火中取栗,希望中國和美國人打下去,另一方面卻把質次價高的軍火賣給中國。中國1950年後借了蘇聯34.85億盧布,其中多數用于購買韓戰軍用物資。直到1965年,中國才還清蘇聯債務的61.4%[注五]。在1959-61年三年“人禍”中,估計有4000-6000萬中國人餓死。但是,滿載中國糧食和物資的火車仍不斷開往蘇聯。慈禧太後因講過“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的話就被批倒批臭,被視爲賣國罪人,然而當年的慈禧太後僅僅是說說而已,毛澤東才是“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的真正實踐者。從這個角度講,韓戰給中國和中國人民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誰是韓戰最大的贏家
美國否認贏得韓戰,其實也贏得了韓戰。說沒有贏,是因爲其卷入戰爭的時的最初目標-解放全部朝鮮半島-沒有實現;說贏得了韓戰,是因爲完成了戰爭後期美國修正的目標-解放韓國。技術上說,韓戰只是停戰而已,並沒有結束,北朝鮮和韓國還處于戰爭狀態。如果美國完成這一戰爭,就會獲得完勝。爲了韓戰,美國付出了830億美元的軍費,36,570人陣亡。因此美國不是大贏家,而更像見義勇爲者。韓國雖然最終光複,但是畢竟全境沐浴戰火,戰後仍然保留了獨裁統治,因此也不是大贏家。
一個沒有參戰的國家成爲韓戰的最大贏家。這個國家沒費一槍一彈,未派一兵一卒,卻從經濟上贏得了韓戰。這個國家就是日本。
二戰甫一結束,戰敗國日本經濟即陷入大蕭條,其規模和烈度把1929-1933年世界範圍內的經濟危機遠遠抛在腦後。明治維新以來的現代化成果仿佛一夜蒸發。戰後日本政府的第一部《經濟白皮書》寫道:“政府、企業、家庭皆有虧損”。爲了擺脫困境,日本政府曾絞盡腦汁消除通貨膨脹,但沒有任何效果。1948年,美國開始扶植日本恢複經濟。不但一再削減日本對美國的戰爭賠償,到1954年全部免除。美國還將已沒收的日本工業設備發還日本,並提供給日本制造業恢複生産所急需的資金。
韓戰爆發後,由于日本和韓國近在咫尺,日本理所當然地成爲美軍的大後方和生産基地。結果,在極短的時間內,日本自1949年以來積壓的近1500億日元貨物很快銷售一空,而諸如紡織、鋼鐵、機械、造船、水泥等行業,也因爲得到大量訂貨迅速恢複元氣。比如豐田汽車公司,三菱重工等日本企業當時幾乎倒閉。但因爲美軍訂單紛至遝來,豐田公司在1951年就恢複到二戰前的生産水平。另外,由于韓戰帶動了整個西方的制造業發展,需求勁揚,日本的機械和電子産品首次走向了世界。據日本經濟企劃廳的統計,在韓戰期間,日本在軍用物資方面的收入累計高達10億美元,如算上其他方面的韓戰相關收入達36億美元。在1950年至1960年十年間,這種收入累計額達到了610.7億美元。在當時,這是一個巨大的天文數字。在二戰僅10年後,日本便走出了經濟困境。1956年日本政府《經濟白皮書》宣告:“現在已不再是‘戰後’,我們現在面臨著一個完全不同于過去的局面,在恢複中求發展的時代已經過去。”日本的經濟開始起飛[注六]。中國當時在幹什麽?“陽謀”將要出籠,“反右”准備開始!
如果當年沒有中國介入,北韓金僞軍隊根本不是美軍的對手,韓戰會很快結束,軍需采購不可能給日本制造大量的就業機會和收入。但正是因爲中國的加入,戰局幾度膠著,反複拉鋸,使得戰爭時間大大延長。這是由于這個原因,日本的制造業終于從二戰後的衰退中恢複過來,不但重新站穩了腳跟,並爲日後大舉占領世界市場鋪平了道路。中國的“憤怒青年”們也許沒有想到,日本在戰後撅到的第一桶金竟然是毛澤東源源不斷提供中國炮灰造成的。二戰中中國受日本侵略,破財死人,戰後毛澤東卻迫不及待地給日本輸血,後來又免除全部戰爭賠款。這樣看來,毛澤東是中國人民的“大災星”,卻是憤青們痛恨的國家之一--日本的“大救星”。
一九五一年一月十三日,即中國軍隊取得第三次戰役的勝利以後,聯大政治委員會討論並通過了“朝鮮問題三人委員會”在十三國提案基礎上提出的關于解決朝鮮問題基本原則的“補充報告”。該報告建議,立即實現停火;舉行一次政治會議以恢複和平;外國部隊分階段撤出,並安排朝鮮人民進行選舉;爲統一並管理朝鮮作出安排;停火之後召開一次由英、美、蘇和共産黨中國參加的會議,以解決遠東的問題,其中包括臺灣的地位和中國在聯合國的代表權問題。
這個事先幾個小時才通知美國政府的新議案使白宮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正如國務卿艾奇遜指出的,同意這個議案,將“失去朝鮮人的信任,並引起國會和輿論的憤怒”;不同意則會“失去我們在聯合國中的多數支持”。美國國務院最後決定支持這一議案,用艾奇遜的話說是“熱切地希望並相信,中國人會拒絕這個決議”。
對于中國來說,這的確是一次停戰的好機會。如果中國軍隊屯兵三八線附近,接受聯合國的條件,開始停戰談判,那麽無論在政治、外交還是軍事上,可以說是有理、有利、有節。
然而,正象艾奇遜期望的那樣,中國拒絕了聯合國議案。這時的中國外交聽命于斯大林。斯大林決心要在朝鮮繼續打下去(一九五0年十二月七日葛羅米柯給蘇聯駐聯合國大使維辛斯基的電報,轉達政治局的指令:“我們認爲,在這種形勢下,您關于停止朝鮮軍事行動的建議是不正確的。”)英國、瑞典、印度等十三國提案(特別是補充意見)本來是對中國持同情立場,聯合國能通過這個提案也表明了多數國家對中國的友好態度及要求和平的願望。一月十七日周恩來宣布中國拒絕停火議案,而且還指責其爲美國的陰謀,結果傷害了許多國家的感情。當中國表示拒絕聯合國提案後,一切都變了。一月三十日聯大政治委員會以44票對7票(7票棄權)通過了美國提出的控訴中國爲“侵略者”的提案。盡管其中不乏受美國操縱的因素,但也表明了聯合國多數國家對中國的失望。中國在聯合國的席位問題從此被長期擱置起來。
遵照斯大林的指示,由彭德懷統一指揮的中朝聯軍又發起了第四、第五次戰役,雙方不斷增兵,戰爭規模越打越大。
5月27日克拉克致信金日成、彭德懷:“我們的目的並不是要無休止地與毫無結果地重複各自的觀點。對于這一點,我認爲兩位將軍不是不清楚的。我們真誠地希望,貴方對我方代表就有關停戰協議所涉及的上述問題提出的建議迅速做出認真的考慮。如果貴方確有停戰的希望,我奉勸兩位將軍不要坐失目前之良機。”這封明有顯威脅口氣的信件是我們的朝戰專家們不希望提起的。
毛固然反美反得讓大家心花怒放,但他對斯大林的崇拜和聽話程度決不亞于蔣介石對于美國!
既然毛是民族英雄,那他怎麽不理直氣壯的向蘇聯提出那被霸占的一百五十多萬平方公裏國土的領土要求?而且對于蒙古的獨立他居然能夠一聲不吭的?
(你想想,當年我們被英美法德日霸占的國土哪一寸沒要回來?而被俄國侵占的又哪一寸要回來了?這難道與毛的對蘇政策無關?)
斯大林說要抗美援朝,毛就抗美援朝了,結果錯失了解放臺灣的大好時機。
(美國是個利益至上的國家,決定了他們的政府見風使舵的特點,爲了與蘇聯爭奪中國大陸,盡管蔣介石潰敗,但美國仍然不放棄中國大陸,他們也向中共伸出了橄欖枝,一方面拒絕了蔣介石的求援,一方面宣布放棄對臺灣的保護,默許中共可以打過臺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斯大林挑拔北朝鮮向南朝鮮發動進攻,李承晚告急之後,美國才在仁川登陸的,斯大林這樣做,爲的是拉中國下水,把中國推向了其與美國對抗的最前臺,毛只不過是斯大林全球戰略中的一顆棋子,有什麽可自豪的?)。
實際上,中美雙方都是被這場由北朝鮮金日成挑起並且在背後得到斯大林支持的戰爭拉下水的,結果兩敗俱傷。美國付出了高昂的代價,給世人留下了“紙老虎”的形象。
中國雖然自稱是“自願”參戰,抗美援朝,保家衛國,實際上卻是毛爲了打消斯大林對他所謂“紅皮白蘿蔔”的疑慮,以便取得加盟社會主義陣營的許可證,以至在國內立足未穩的情況下,扮演了一個替老大哥和小兄弟火中取栗的可悲角色。中國在作出了重大的民族犧牲以後,不僅勞而無功,所獲甚微,而且由于美國第七艦隊在朝鮮戰爭爆發後隨即開進臺灣海峽,從而坐失了一舉收複臺灣的機會,鑄成曆史大錯,影響至今。
相形之下,蘇聯則是朝鮮戰爭最大的贏家。它在把中國拖下水後,自己卻一直避免直接卷入,躲在幕後坐山觀虎鬥,收漁翁之利。通過朝鮮戰爭,蘇聯一石數鳥:既利用北朝鮮打了一場代理人的戰爭,在東方牽制了美國而減輕了蘇聯在歐洲的壓力;同時又阻止了中美之間可能出現的和解,讓雙方在戰場上徹底撕破了臉;而且還趁機大發中國的軍火財,把大量二戰時期的剩余軍火賣給中國,還要加上利息,大大地賺了一筆。
說白了,反美只是因爲要投蘇,是一種冒進的外交政策,因此因爲毛澤東反美而崇拜毛是非常幼稚的。
如果不是因爲斯大林死得早,毛不能容忍蘇聯國內對斯大林的批判,看到斯大林身後悲慘的境遇,也害怕自己有一樣的下場,才斷然舉起"反修"的大旗,與蘇聯交惡。否則,毛對蘇聯老大哥的言聽計從就不知道還要多久了。
不過,蘇聯這種損人利己,趁火打劫的作法,雖然得逞于一時,但也讓中國從此認清了自己這位“老大哥”的真實面目,種下了日後中蘇交惡的種子。
http://club.mil.news.sina.com.cn/thread-80101-1-5.html
長津湖大突圍 DISCOVERY 2011-11-05
長津湖戰役是韓戰中的一場戰役,戰役中由尼德·阿爾蒙德指揮的聯合國軍共105,520人面對大約150,000人的中國人民志願軍第9軍團。長津湖是朝鮮北部最大的湖泊,由發源於黃草嶺的長津江向北在柳潭裡和下碣隅里之間形成長津湖,最後注入鴨綠江。
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參與衝突後,大量的中國士兵渡過鴨綠江及在北韓東北部之長津湖包圍聯合國軍,慘烈的戰役在嚴寒的天氣下進行,在中國志願軍的攻擊下,聯合國軍從長津湖後退到興南港後撤出北韓。
3D拍韓戰 長津湖戰役 陸戰隊險全軍覆沒 2010-03-13 中廣新聞網
好萊塢將拍韓戰電影使用3D技術,拍一部韓戰電影,製作費1億3千美元,導演是拍「地心歷險記」的艾瑞克,計畫年底開拍,2012年上映。
影片以1950年「長津湖戰役」為素材,定名「嚴寒17日」,已得到南韓政府及相關團體的大力支持。這是好萊塢近年來首次拍攝的有關韓戰的電影,內容是美國海軍陸戰隊隊員們,在「長津湖戰役」中,突破中國志願軍的包圍撤向興南。
導演艾瑞克表示:不打算完全憑藉特效打造宏大場面,但3D是這部影片的必要手段。他並表示:要想在敘述過程中講述人物的故事,讓觀眾投入感情很重要。要想做到這一點,就要利用3D,讓觀眾完全身臨其境。
長津湖之戰回憶:德軍大反攻也不如志願軍激烈 2010-7-19 鳳凰網
在朝鮮戰場上,作為志願軍第二次戰役的收官之作,長津湖戰役是一場雙方士兵都不願回憶的血戰。在這場戰役中,零下30多度的酷寒像鬼魅一樣無處不在,志願軍士兵很多不是敗給對手而是被凍死在冰冷的雪地裡。「其艱苦程度超過長征!」多年後,9兵團司令員宋時輪將軍回憶這些往事時,依然老淚縱橫。今年,曾導演過《地心歷險記》,並擔任《珍珠港》、《後天》視覺特效的好萊塢電影人埃裡克·布裡維格,將執導拍攝好萊塢史詩劇作《朝鮮戰爭》,這部耗資1.3億美元的3D寫實電影,便以長津湖戰役為背景,足見此次戰役在美國人心目中的份量。
倉促入朝:遭遇50年最冷冬天
志願軍發動第一次戰役後,聯合國軍總司令麥克阿瑟驕橫地判斷,入朝中國軍隊總兵力不過三、四萬人,在戰略上不過是象徵性的,戰術上也僅僅是保護豐滿水電站等有限目的,因此決定發起「總攻勢」,以美第8集團軍在西,第10軍在東,發動鉗形攻勢,向鴨綠江全線推進,試圖一舉消滅在朝鮮境內的全部志願軍和人民軍,爭取在聖誕節前結束朝鮮戰爭。
此時,聯合國軍在朝鮮總兵力高達55.3萬人,其中地面部隊42.3萬人,位於朝鮮北部第一線約35萬人,而志願軍首批入朝部隊僅步兵6個軍18個師,炮兵3個師又1個團,共約23萬人,人數上處於劣勢,裝備與火力上就更為懸殊,迫切需要二線部隊迅速跟進,因此9兵團入朝參戰的時間表驟然提前。
志願軍第9兵團司令員宋時輪、副司令員陶勇,由20軍、26軍和27軍組成,共15萬人,作為原定攻台軍的主力,3個軍都超是額編製,每個團都是四四制甚至五五制加強營。由於朝鮮戰事緊急,這些南方子弟兵來不及整訓和作好在高寒地區作戰的物質心理準備,就在開往東北的火車上接到了直接入朝命令。
1950年11月7日、12日、19日9兵團的這三個超編軍悄悄渡過鴨綠江,隨即倉促投入了自然條件異常惡劣的東線戰場,如此龐大規模的部隊調動和集結,美國航空兵偵察部隊竟一點也沒有察覺。
9兵團久居江南,一切戰備訓練都是著眼解放台灣,現在卻來到風雪連天的高寒地區,幾乎沒有任何準備。原定在遼陽、瀋陽換冬裝的十幾萬將士只好直接渡過鴨綠江。熟悉朝鮮高寒氣候的東北軍區副司令員賀晉年,看到戰士們的單衣單褲十分震驚,立即警告道:「你們這樣入朝,別說打仗了,凍都把你們凍死了!」他立即將庫存的5萬件日軍大衣、棉鞋全部拿出來調給9兵團使用,東北邊防部隊的幹部戰士也脫下身上的衣帽送給9兵團戰士,可這麼一點臨時調撥和脫下的衣帽,也有很多沒能來得及送上入朝的火車。
「很顯然,我們並沒有為這一大型戰役做好充分的準備。」9兵團20軍58172團1營排長王學東回憶道,「在進入北朝鮮的第一個星期,我們就遇到了一些想不到的困難。」
在1950年這個朝鮮50年間氣溫最低的冬天,9兵團每個班十多人只有一兩床棉被,夜間,戰士們將這一兩床棉被攤在雪地上,十多個人擠在棉被上互相摟抱取暖以抵禦零下30度的酷寒,入朝第一天,就凍傷800人。
「我們對北朝鮮的冬天會有多麼寒冷沒有一點概念。」王學東說,「當部隊進入朝鮮的時候,我們都沒有冬裝,沒有手套、帽子以及棉鞋等冬天的必需品。我們部隊的戰士大多是來自年平均氣溫在22攝氏度的華東地區。11月初我們離開家鄉的時候,當地的溫度還在15度左右。兩個星期後,我們到了北朝鮮,當地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18攝氏度。許多戰士因為凍傷和感冒而跟不上隊伍。我們師在第一個星期就有700名士兵因為嚴寒掉隊了。」
對於入朝作戰的倉促,27軍79師235團3連指導員鄒世勇也深有體會,「我們的鞋還是膠鞋,所以在零下十幾度的時候,腳都凍壞了。我們每人只有一床小薄被子,可是美軍每人都有一件大衣和一個鴨絨袋,鑽進去以後,把拉鏈一拉,特別抗寒。所以我們從服裝保暖上來說,跟敵人是沒法相比的。」
雖然遭遇極度的酷寒,9兵團入朝後還是按照預定部署,向長津湖地區開進。部隊嚴格執行隱蔽要求,夜行曉宿,嚴密偽裝,悄然進入戰區,聯合國軍雖然每天都派出飛機對該地區進行空中偵察,卻絲毫沒有發現9兵團的行動蹤跡。
戰後,聯合國軍將9兵團這一隱蔽開進稱為「奇跡」!在瞭解到志願軍某師竟然創造了連續18天在崎嶇山地平均日行軍30公里的速度,而且是在幾乎沒有補給、嚴格進行隱蔽偽裝的情況下,美國著名軍事評論家約瑟夫·格登滿懷敬意地評價到:「以任何標準來衡量,中共軍隊強行軍的能力都是非凡出眾的!」
事實上,寒冷的冬天給志願軍部隊的行軍帶來很大的困難。為了隱藏10多萬人的行蹤,9兵團的兩個軍在沒有卡車的情況下,穿過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山脈和樹林。王學東回憶,「在這種情況下,行軍根本就沒有什麼速度可言。師部炮兵營中有些馬匹不肯在覆蓋著積雪的、沿著懸崖的羊腸小路上走。這樣走實在是太滑了。在這種情況下,有些同志就想出了辦法,將羊毛圍巾蓋在懸崖邊的冰雪上,用這方法使馬匹安全地通過了小路。」令人恐怖的寒冷和後勤補給的嚴重不足,導致了9兵團在11月25日,志願軍發起了第二次戰役之時仍沒有進入進攻位置,志司不得不批准了9兵團總部延期2天的請求。
有記載顯示,在戰役展開的20多天裡,零下20多度是家常便飯,受寒流影響,最低溫度達到零下30多度,很多戰士還未投入戰鬥就被活活凍死,長津湖戰役之慘烈可見一斑。
參戰美軍回憶長津湖作戰 2007年12月12日 新華網
"中國兵這樣多,這樣頑強地反復進攻的事從未見過。"
"他們冒著陸戰隊的炮火源源而來,其視死如歸的精神令陸戰隊員們肅然起敬!"
"對這場戰鬥(長津湖地區進攻戰鬥),我的感覺是強烈的,因為我失去了所有的戰友。我們傷亡慘重。我從未見過像這樣的戰鬥。我曾經在二戰中,遇到過德軍最後一次大反攻,但也不似長津湖之戰這樣激烈。那情景真是不堪回首。"
多年後,美國步兵第七師第五十七炮兵營營長卡羅‧D‧曾頓斯中校如是說。
在冰天雪地的長津湖地區,美軍指揮官們意識到他們遇上了"極其強硬的對手"。戰後多年,陸戰一師作戰處的鮑澤上校還心有余悸地說:"幸虧中國人沒有足夠的後勤支援和通信設備,否則陸戰一師決不會逃離長津湖……我相信,長津湖的冰天雪地和中國軍隊不顧傷亡的狠命攻擊是每一個陸戰隊員心中永遠也揮之不去的噩夢。陸戰一師不過是僥幸生還。"--美軍官兵的戰時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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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朝鮮戰爭的几個觀點(3)─長津湖的戰斗 2004-2-16 蕭峰
在內戰結束后,中共元帥之一的名將劉伯承在南京組建了一所高級軍官學校,那些已居高位但完全沒有接受過正規的現代軍事理論的高級將領因此也有了一個重新學習的机會,但是當時所能使用的教官多是前國軍的高級將領和高級參謀人員。于是那些過去戰場上的對手便成了此時的老師和學生,衹是教師即使不是學生的階下囚,也曾是學生的手下敗將,所以教學雙方的關系是比較緊張的,老師基本上都得不到應有的尊重。針對這种情況,劉伯誠對這些傲慢的高級學生嚴厲的批評,特別是對那种普遍存在的自以為是的胜利者的傲气和以常胜將軍自居,對現代軍事理論不屑一顧的輕狂。在這樣的批評中,劉伯承提到了長津湖的戰斗,話語中有這樣的字句“長津湖一戰,一個軍團的兵力圍住美陸戰第一師,不但沒有能消滅哪怕是擊潰,讓美軍全建制地撤出戰斗,還帶走了所有的傷員和武器裝備,敵我雙方傷亡比例卻高達1:10(大意如此)”。劉伯誠這些批評無疑擊中了某些人的痛腳,后來彭德怀在軍中大搞反對教條主義,也狠狠地報复了劉伯承一把。不知這位彭大元帥在落難挨整的時候,對那些挨過他整的人,是否會產生某种愧疚。我在此重提這一故事,衹是想說明,即使是在中共軍中,對長津湖的失敗也是一個共識。
說起這位劉伯承元帥,是我比較敬重的中共人物之一,他雖然是一個共產党人,但還保留著一個職業軍人的素質,而不象其它中共將領,放政治和官職放在首位。
長津湖靠近朝鮮的東海岸,在50年的冬天,為了配合西海岸的圣誕節攻勢(中方的說法是第二次戰役),美軍派出第10軍在元山港登陸北進,側擊中朝軍隊,徹底解決朝鮮危机,而第10軍的主力,就是陸戰第一師。當時美軍上、下,都沒有能夠正确地估計中國介入的目的和深度,即使是在受到過中國軍隊強有力的打擊(中方說法是第一次戰役)之后,也還是如此。作為這個錯誤的后果,西海岸的第八集團;軍被中朝聯軍的突擊打成了惊弓之鳥,一口气撤到了三八線以南,很快連漢城都放棄了。而集團軍司令官沃克將軍也在忙亂中遭車禍身亡﹔而東海岸的陸戰第1師,則陷入中共第13兵團三個軍約12萬大軍的包圍中。這是朝鮮戰爭暴發之后,聯合國軍一方空前的危机,如果陸戰第1師在長津湖被殲,聯合國軍必將放棄南韓。此后的近1個月的時間里,雙方將士進行了殊死的戰斗,最后的結局就象劉伯誠所說的圍攻的中共13兵團遭到近半的傷亡,而陸戰第1師則是全建制地突圍南撤。
陸戰第一師其實并不是一個長期的編制,是為了朝鮮戰爭由海軍陸戰隊臨時組建而成的。美國的海軍陸戰隊不是義務兵,而是志愿兵,所有的隊員都是職業軍人,它是美軍的王牌精銳,也是使用率最高的一支部隊。
在整個朝鮮戰爭中,美軍有兩次戰役是表現得最為出色的,第一次是仁川登陸,第二次就是長津湖的戰斗。不知是歷史的巧合還是歷史的必然,這兩次戰役的主力都是陸戰第一師,特別是長津湖的戰斗,以2萬多人的兵力,對抗近12萬大軍的圍攻,不但自己全身而退,還讓對方傷亡慘重,整個聯合國軍也由于他們的出色表現渡過了這次空前的危机。陸戰第一師無疑是韓戰中最光榮的一支部隊。
關于長津湖戰役的過程,有很多書都有描述,即使是中方的著作對這場戰役也有所描述,雖然在這些描述中基本都不承認戰役的失敗,但還是大致看得出戰斗的結果遠遠不是中共所期望的。在此,我不打算再過多地敘述這場戰斗的過程,對此有興趣的朋友是請閱讀相應的書籍,衹想就長津湖戰役中共失敗的原因以及這次失敗的后果談一些自己的看法。
首先,我認為長津湖戰役的失敗,中共在韓軍隊的最高統率用兵不當是主要原因。9兵團無疑是中共軍中的精銳部隊,但它是3野的部隊,是原活躍在江南的新四軍為骨干組建起來的,內戰中山東一帶作戰,根本就沒有在嚴寒地區作戰的經驗,軍中大量士兵因凍傷而失去作戰能力,嚴寒成了他們面對的最為凶惡的敵人。如果當時彭德怀能夠有一點先見之明,將4野的13兵團用于長津湖,而將9兵團用來對付第8集團軍的話,情況也許會有利得多,雖然最終很可能也不會取得期望的戰果,但至少不至于付出10:1的代价,最后什么也得不到。13兵團曾經長期轉戰在東北這樣的嚴寒地帶,所以嚴寒對他們已經不再是凶惡的敵人,還有可能是能夠幫助他們的朋友,此消彼長,有難的可能是美軍的海軍陸戰隊也說不定。特別是其中的38軍,在整個朝鮮戰場中,中共軍隊表現最為出色的就是這支皇牌,曾孤軍奮戰在漢江南岸的陣地上,為下一次的進攻保住了一個橋頭堡。可惜的是,隨著戰局的變化,在這個橋頭堡已經失去存在价值后,由于統率部仍存不切實際的妄想,使這支光榮的軍隊陷入苦苦掙扎在漢江南岸,最后几乎全軍覆沒,但他們頑強的斗志也贏得對手的稱贊。在日本陸戰史研究普及會編的《朝鮮戰爭》中有這樣的話:“中國第38軍的英勇奮斗精神,非常‘令人欽佩’,因為是背水之戰,所以拼命進行戰斗。衹因斷絕了補給,才大部被殲。可謂彈盡糧絕。這次戰斗后,該軍的番號再也沒有出現在第一線上。”在38年之后的1989年,這支部隊再一次揚名世界,這一次是由于它拒絕執行北京的鎮壓行動。据說當時的軍長稱病住進了醫院,后來副軍長還是帶隊進入了北京。又是38,純粹是巧合而矣。
其次,當時的前敵指揮官,即9兵團司令員宋時輪也要為此次失敗負一定的責任。如果當時9兵團能夠審時度勢,將主攻方向放在衹有一個步兵團戰斗群把守的下碣隅里而不是有兩個步兵團戰斗群把守的柳潭里,還是有可能取得胜利的。所謂兵無常態,前敵指揮官的智慧和洞察力,將很大程度影響著戰役的胜敗。
此戰中共的优勢,一是兵力充足,二是戰場上形成分割包圍敵軍的有利態勢,不利的因素除嚴寒天气之外,補給困難也是致命的弱點。在這种形勢之下,中共一方衹有速戰取胜,如果時間一拖,就必敗無疑。在這种局勢下,先打力量較小之敵應是上策,而令人很費解的是中共卻平均使用兵力,分別進攻柳潭里和下碣隅里,結果兩處攻擊均傷亡慘重,無功而返。更不可思議的是,對下碣隅里的進攻中,對美軍陣地上的堆積如山的補給物資視而不見,致使整個戰役中,美軍基本沒有出現補給困難的局面。美軍由于火力极為強大,所以也需求巨額的補給,如果在進攻中摧毀他們的補給物資,現場上的形勢是完全有可能逆轉。對這一軍事行為的唯一解釋就是中共對這些物資的渴望,使他們對士兵的生命毫不在惜,結果不但士兵的生命犧牲空前,那些可望不可及的物資反而為成為自身失敗的一個重大因素。所以宋時輪對這次失敗的責任應該還在彭德怀之上。
至于這次失敗的后果,我衹想簡單地說上几句,如果中共贏得這場戰役,美軍將失去保衛南韓的重要力量,放棄南韓將是勢所必然。幸好,陸戰第1師終于不辱軍人的使命,他們的英勇和斗志,不單解救了他們自己,還解救了大韓民國。
當然,當事后諸葛亮總是最容易的,但其中有些問題我相信在以后還將遇到,就是關于人命的問題,這一次兵敗長津湖,輕視戰士的生命是重要的原因之一,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甚至不當回事,它將還會給中國人嚴厲的教訓。遺憾,即使到現在,在中國,輕視人命還相當普遍地存在。
http://www.omnitalk.com/miliarch/gb2b5.pl?msgno=messages/2657.html
中共經常吹噓的韓戰真相 長津湖與砥平里 2011-07-23錢文軍
(1)說句老實話,我一貫地不願意去寫朝鮮戰爭中具體的戰例。因為實在寫不下去。幾十萬血肉之軀,哪一個都是爹媽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又有哪一個不被爹媽寄託了無限的希望?結果,槍聲一響,爹娘白養,都躺在朝鮮冰冷的泥土裡,還被他們用血肉之軀保住的金日成掘了一次墓。俺自己的兩位堂兄就是志願軍戰士,一個舅舅在志願軍空軍,另一個舅舅也從朝鮮負傷歸來,雖然他們都沒有葬身朝鮮,但也從他們的口述中知道曾經的慘烈。既然如今有那麼些躺著說話腰不疼的傢伙喋喋不休,沒完沒了地意淫,只好說幾句。
志願軍在朝鮮,包圍美軍一個團以上兵力的戰例只有兩次,第一次是在第二次戰役中長津湖之戰(美韓方稱為下碣隅里之戰);另一次是第四次戰役第一階段砥平里之戰(我方亦稱橫城反擊戰)。而我們的文字宣傳資料包括彭德懷的談話,都說,志願軍殲滅美軍一個整團的惟一戰例就是長津湖作戰,且美軍第7師第31團的團旗也掛在軍博,似乎無懈可擊。
1950年11月28日,毛澤 東電令彭等,並轉九兵團宋時輪等:「此次是我軍大舉殲敵根本解決朝鮮問題的極好時機,西線爭取殲滅五個美英師及四個南〔朝〕鮮師,東線爭取殲滅兩個美國師及一個南〔朝〕鮮師,是完全可能的」;12月4日電令:「敵已下令由下揭〔碣〕隅里以飛機撤走被圍之美軍五七兩團,望宋陶覃迅速控制下揭〔碣〕隅里飛機場不使敵軍撤走,並對五七兩團之南撤部隊予以殲滅,只留下其在柳潭裡地區之固守部隊圍而不殲,以利鉤〔釣〕魚。」同日,毛親筆寫的新華社新聞稿向全世界宣布:「東線方面,被朝鮮人民軍及我國人民志願軍在咸興北面長津湖一帶地區所切斷和包圍的美侵略軍陸戰第一師、步兵第七師兩個師的主力,已被殲滅一大部分,殘敵繼續被殲擊中。又咸興向北面增援的敵軍,已被數次擊潰,並受到殲滅性的打擊。」該稿件當晚廣播,次日見報。不過廣播里還說:「殲滅美國海軍陸戰第一師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到戰役結束,17日,毛致彭、宋等電:「九兵團此次在東線作戰,在極困難條件之下,完成了巨大的戰略任務。由於氣候寒冷、給養缺乏及戰斗激烈,減員達四萬人之多,中央對此極為懷念。為了恢復原〔元〕氣,養精蓄銳,以利再戰,提議該兵團在當前作戰完全結束後整個開回東北,補充新兵,修整兩個月至三個月,然後再開朝鮮作戰。」(以上引文見《建國以來毛澤 東文稿》第一冊,P689,P708,P710,P724。)僅根據上面電文,我們不難判斷:長津湖一戰,老毛殲滅兩個美軍師加一個南朝鮮師的命令變成「完成了巨大的戰略任務」;而宋時輪的九兵團「減員達四萬人之多」,不得不調回國「補充新兵」了。
(2)戰場情況如何呢?所述美海軍陸戰一師、陸軍步七師確已被九兵團3個軍包圍,這三個軍應屬加強軍,每個軍配備四個師。將第30軍88師、89師和第32軍94師分別調入九兵團所屬三個軍,使各軍均下轄四個師,並將在蘇南、上海等地招收的數百名青年學生和在四川起義的原國民黨軍第十六兵團董宋珩部約1.5萬人分別補入九兵團各軍,基本達到了每師一萬人,每軍五萬人的標准,全兵團共十二個師約16萬人。
美陸軍第三師由咸興北上增援,沿著海邊前進,陸戰一師師長史密斯少將認為自己可以突圍,陸三師便沿著海邊布防接應陣地,未投入作戰。這時有一件小事:九兵團從福建開進朝鮮,著裝仍是夏裝。為了趕著投入戰斗,入朝前發給棉衣棉褲,無內禦寒服裝。而美軍前線要求空投彈葯,美軍司令部方面分析認為:彈葯補充是次要的,禦寒裝備是主要的,首先保人身安全避免凍傷為主。如果沒有彈葯作戰,可以投降。但凍死凍傷是絕對不允許的。於是空投了禦寒裝備而非彈葯,這是兩種軍隊生命觀念差別的體現。1942年11月,鑒於一個姓蘇立文的家庭有五兄弟同在一艘軍艦上服役,而此艦在對日作戰時被擊沉,五兄弟同時葬身太平洋。美國國會通過《蘇立文法案》,嚴禁同一家族的兄弟全部上前線。《拯救大兵瑞恩》描述的就是執行這個法案的一個案例。在一位美軍陣亡戰士的墓碑上刻著他母親的話:「對於世界,你只是一個士兵。對於我,你就是整個世界!」當我們讀罷報紙上曾經大力宣傳過的,黃繼光母親送另一個兒子參軍的事跡,如何理解這兩種境界?
作戰時氣溫下降至零下二十多度至零下四十五度之間,九兵團凍死凍傷極其慘重,美軍繳獲的我軍第27軍戰場總結稱:「食物和居住設施不足,士兵忍受不住寒冷。這就發生非戰斗減員達1萬人以上,武器不能有效的使用也是一個原因。戰斗中,士兵在積雪地面野營,腳和手等凍得像雪團一樣白,連手榴彈的弦也拉不出來。引信也不發火。手腳凍得不好使了。迫擊炮的身管因寒冷而收縮。迫擊炮彈有七成不爆炸。」「我們戰術呆板。對敵估價過低,分散了兵力,上級部隊過於分散,小部隊過於集中。機動過程中,先頭3個師之間距離太大營和連那樣的小部隊又太密集,兵力展不開。再有偵察不周密,因此,投入敵人的火網,受到重大損失。」美軍繳獲的第26軍作戰總結稱:「士兵餓了吃冷食。有的人兩天中只吃幾個山芋。因此,不能保持戰斗所需要的體力。而且,傷員也不能後送。我們的火力根本不足,想使用火炮也沒多少彈葯,而有不少炮彈還是不爆彈。」絕了,電影《甲午風雲》里的場景在長津湖作戰中重現了,蘇聯老大哥賣的軍火!該總結描述美海軍陸一師:「步兵、坦克、炮兵和飛機間的協同,驚人地密切。不僅縱深地使用了重火器,而且與輕自動火器、火箭筒和無後坐力炮,也都做了協調一致的配置。這些火器都是隱蔽配置的,所以在我軍接近至70-100米時,突然開始射擊,使我步兵難於展開,並造成了傷亡。」繳獲的第20軍總結道:「我們分割包圍敵人是成功的,但在逐次殲滅敵人上卻是失敗的。下級部隊沒有執行上級的命令。例如,由於沒有殲滅柳潭裡之敵,也沒有殲滅下碣隅里之敵。下級部隊提出提前開始戰斗,各個殲滅敵人的意見,由於上級沒有批准,就給敵人以突出包圍圈的機會。我軍的通信聯絡是不順暢的。例如,從上級司令部得到指示需要2天以上。由於敵情變化迅速和我通信聯絡遲緩,我們就失去了有利戰機,上級命令也無濟於事。」眼瞧自己的部隊傷亡慘重,宋時輪傷心至極,要求辭職,毛只得派宋的老首長陳毅親自去安撫。這次團團包圍美軍的我軍第九兵團已失去作戰能力,撤回東北,直至3月18日第四次戰役第二階段才重返朝鮮。(本節參閱日本陸戰史研究普及會編《日本人眼裡的朝鮮戰爭》,國防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下部第1-110頁。)
(3)
中國的文人們有大量描述長津湖作戰的故事,例如王樹增所著《中國人民志願軍征戰紀實》。這些作品善於描述具體的作戰故事,用某一個局部如何威風八面地打了什麼漂亮仗之類,甚至不吝筆墨大寫楊根思之類英雄以壯行色。說到具體傷亡,則用「中國軍隊在東線戰場的損失沒有公開的確切數字記載」作最好的搪塞,就連毛電報里「減員達四萬人之多」也不算數了。
美軍又如何呢?各國隨軍記者分別記錄、拍攝了作戰實況,女記者希金斯後來還出版了《朝鮮戰爭》一書,詳細地報導了長津湖作戰的每一個進程。這些介紹絲毫不隱瞞美軍艱難困苦的作戰以及准確無誤的傷亡記錄,也有他們勝利的記載。史密斯少將在接到退卻命令後,從容地告訴記者們:「退卻,是被敵人所迫,向獄保持的後方地域轉移。但是,這次作戰,後方也被敵人佔領著,而且,打垮敵人也是我的目的之一。因此,我們不是退卻,只是要對不同的方向實施進攻。」就在毛廣播宣布陸一師「已被殲滅一大部分,殘敵繼續被殲擊中」之次日,美軍運輸指揮司令丹納空軍少將飛抵下碣隅里,建議用C-47「空運撤退全部兵力」,史密斯斷然拒絕了這個建議,只同意運走傷兵,其餘的部隊隨他作戰前進,從地面執行麥克阿瑟的撤退命令。陸戰一師從興南港登船撤離的人數是22215人,還有約1000名重傷員已直接空運日本。最後統計損失:陣亡83人,負傷後死亡20人,失蹤7人,傷506人,合計616人,主要是師輜重隊的傷亡,作戰部隊基本無損。這就是老毛廣播的「已被殲滅一大部分,殘敵繼續被殲擊中」的美國海軍陸戰第一師。
根據美軍戰後公布的資料,陸戰1師從10月26日至12月15日的傷亡情況(從元山登陸進入東線戰場到從興南登船撤出整個東線作戰,而非僅指長津湖之戰)是:陣亡604人,傷重死亡114人,失蹤192人,傷3508人,戰斗傷亡總數為4418人,另有7313名非戰斗減員,主要是凍傷和消化不良,但在戰役期間大部就已傷愈歸隊。此外陸戰隊飛行員還有8人陣亡,4人失蹤,3人負傷。這樣的傷亡數量對與1個編制人數為2.5萬人的作戰師來說,能稱得上是重創嗎?
關於美陸軍第七師,其受到攻擊的主要是第23團1營、第31團3營和第32團1營,這3個營即彭德懷說的惟一全殲的第31團,軍博那面旗就是第31團的。這三個營分別堅守長津湖附近三個陣地,以掩護陸軍第七師撤退。戰斗中第31團團長麥克萊恩陣亡。激戰過後,這3個「被全殲」的營原有人數2500人,此戰後歸隊1050人,損失約3/5。在這三個營的掩護下,第七師順利突圍抵達興南港。(亞歷山大著《朝鮮:我們第一次戰敗》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384-396頁。)
麥克阿瑟先是拒絕承認中國軍隊介入朝鮮戰爭,甚至第一次戰役打擊了美軍,有諸多志願軍官兵被俘的情況下仍認為是小股部隊。11月24日再次發起攻勢後,遭到中國大規模軍隊的迎頭痛擊,這時麥克阿瑟轉而驚慌失措,匆匆下達全線撤退命令。此舉造成美國朝野人心惶惶,美軍也遭到從未有過的大潰敗。就連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也認定敗退,杜魯門慌亂之中於1950年12月15日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甚至說出使用原子彈的話來,引發西方盟國一片混亂。美國國內則認定美軍陸軍第七師與海軍陸戰第一師註定要被全殲,當然,這與毛澤東親筆撰寫的新聞稿不無關系。然而,就在杜魯門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的當天,已被毛宣布「已被殲滅一大部分,殘敵繼續被殲擊中」的海軍陸戰第一師、陸軍第七師,以及未加入戰斗的陸軍第三師,總兵員10.5萬人,連同朝鮮難民9.1萬人,車輛1.75萬輛,其它軍事物資35萬噸,以完整建制安全撤離北朝鮮,24日撤離完畢,全部抵達釜山。尤其是海軍陸戰第一師,這個被各種不詳的流言環繞的部隊基本無損地抵達釜山,隨即又投入了抗擊第三次戰役的作戰,而圍殲他們的第九兵團卻損失慘重,不得不退出戰斗回國修整。嚴格地說,這是兩種不同的生命價值觀造成的不同結果,不給武器給寒衣,美軍從容地應付了嚴寒的襲擊,而第九兵團甚至有成建制的士兵凍死在陣地上,慘不忍睹。
長津湖作戰的戰略意義是一掃美國上下的悲觀氣氛。美國《時代》周刊社論寫道:「第一陸戰師突出自詡不敗的中國軍隊的重圍到達興南,帶著裝備、傷員和俘虜啟??去釜山時,朝鮮戰爭就可以採取不同的樣式了。長津湖作戰的消息、照片和電影等對決定合眾國的政策,比大辯論(註:當時美國朝野正在進行是否撤軍回國的辯論)的所有言論作用都大。美國人民和得到加強的第8集團軍,現在決心留在朝鮮。」
(4)
1951年1月1日凌晨,毛力斥彭德懷的異議(彭認為志願軍經過兩次連續的戰役,迫切需要修整,從政治意義上亦不應跨越三八線),下令發動了第三次戰役,為的是消滅三八線:「所謂三八線在人們腦子中存在的舊印象,經過這一仗,也就不存在了。」李奇微卻採取了節節抵抗,消耗敵方有生力量之後便後撤的戰術,放棄漢城,一直撤退到37度線附近。與此同時,聯合國內諸多其它國家提出停戰方案,均遭毛拒絕。然而,當志願軍攻勢稍停,李奇微立即命令展開局部追蹤反攻,主力則設置37度線附近的防衛陣地。雙方均無包圍及反包圍之情況。1月31日,李奇微下令進行大規模戰斗偵察,不給中朝方以重新編成的時間,2月3日進占砥平里。11日,中方發動第四次戰役第一階段,13日,志願軍3個師包圍美軍第23團加一個法國營。第十軍軍長阿爾蒙德撤出砥平里的建議被李奇微否決,李下令死守,決不允許中朝軍隊奪回砥平里,否則美第九軍右翼空虛,一旦遭襲,必然危及整個防線。美23團團長弗里曼率部布置環形防線,准備死守。彭德懷則嚴令包圍砥平里的第39、40、42軍主力全殲守敵,拿下砥平里。血戰進行了三天兩夜,在付出重大犧牲以後,援救砥平里的美軍第五騎兵團突破打援部隊的層層防線,突進抵達砥平里,它的抵達使23團振奮起來,顯示出更頑強的戰鬥力。18:30,彭德懷只得下令撤軍。此戰乃志願軍入朝以後聯合國軍首次擊潰志願軍竭盡全力的攻勢,堅守住了陣地。須知,除了打援部隊之外,我軍3個師圍殲美軍一個團加法軍一個營結果卻失敗了。而美軍抵達的增援部隊實際上只有五輛坦克搭載著23名步兵,且其中13名是傷兵,彈葯也打光了。志願軍僅遺棄在砥平里的屍體便達幾千具,39軍117師政治部主任吳書亦在此戰犧牲。另有數百人投降,當了戰俘。直至1989年,美國歷史學家考察砥平里,還發掘出來19具志願軍烈士的遺骸。
李奇微認為,砥平里戰斗是整個朝鮮戰爭的轉折點,美軍中關於志願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徹底破滅,尤其是對於聯合國軍其它部隊,鼓舞作用非常強大。事實上,此戰過後,志願軍再也沒能包圍美軍的任何部隊,甚至連像樣的仗也沒打成過,只剩下拚命一著。相反,60軍180師卻在五次戰役中被圍殲。5月26日,毛致電彭:「歷次戰役證明我軍實行戰略或戰役性的大迂迴,一次包圍美軍幾個師,或一個整師,甚至一個整團,都難以達到殲滅任務。這是因為美軍到現時還有頗強的戰斗意志和自信心。為了打落敵人這種自信心以達最後大圍殲的目的,似宜每次作戰野心不要太大,只要求我軍每一個軍在一次作戰中,殲滅美英土軍一個整營,也就夠了。」電文下面就是毛關於殲滅一個整營的辦法,列舉了解放戰爭時期如何打蔣介石的戰例。這與本文開頭引用的一戰要殲滅美英軍七個整師之電令,判若兩人。因為朝鮮戰爭中毛的所有電報都必須稟報斯大林,而斯大林5月29日給毛的答復譏諷道:「還沒有任何根據可以認為,英美軍會像蔣介石那樣愚蠢,使你們能夠按照你們的選擇每次殲滅敵1個整營地殲滅其軍隊。」(引文參閱沈志華編《朝鮮戰爭:俄國檔案館的解密文件》中冊,第772、774頁。)
但是,美軍的反攻節節挺進,在上述電文來往的幾天里,到六月初,美軍攻佔預設的「懷俄明線」。而毛噎心虛了,6月3日,派高崗陪同金日成到莫斯科請求蘇聯出面呼籲停戰,這與年初堅決拒絕聯合國停戰提案又判若兩人了。13日,斯大林復電:「關於停戰。我們認為,現在停戰是件好事。」事實上,五次戰役我軍全線潰敗,盡管范弗里特暴跳如雷要求至少攻佔平壤,但杜魯門宣布:「在這次戰爭中,我始終不變的堅定信念證明,聯合國不允許侵略者將以不良的行為得到的成果據為己有。但是,我認為美國的真正敵人是克里姆林宮,而且不會忘記,只要這個敵人在幕後操縱,就不能浪費美國的力量。」不允許范弗里特越雷池一步,朝鮮戰爭於是進入談判階段。
http://tw.aboluowang.com/life/2011/0723
朝鮮戰爭長津湖之戰探察 2008-12-14
小引
長津湖,美國方面稱為“長津水庫”(Chosin Reservoir)——“長津”,非“長今”,跟大長今和李英愛一點關系都沒有——乃是朝鮮半島北部最大的一個蓄水湖,位於狼林山脈東側的蓋馬高原上,曾對朝鮮北方和中國東北的電力供應起到過重要作用,1950年11月至12月間,這裏曾經是朝鮮戰爭中中國和美國的兩支勁旅——第9兵團和第10軍廝殺的戰場。我之所知道的這場戰鬥,起因來自一個暑期短假在家無聊,翻《南方周末》看到上面有篇散文叫《他們像僵硬的原木在移動……》,講的是一個中國軍人在加拿大偶遇一參加過韓戰的老兵的小故事。如果您手頭還保留有2004年7月29日的《南方周末》,或者訪問http://www.nanfangdaily.com.cn/zm/20040729/wh/whxw/200407290063.asp的話就不難找到這篇文章。故事中的美國老兵在形容遭到誌願軍攻擊的場景時像祥林嫂般不斷重復著“他們像僵硬的原木在移動”這句話,故事不長,但很給人一種震撼感,於是根據文中所寫的1950年12月的線索開始查,在這個過程中開始知道了從前中學課本上的“松骨峰戰鬥”和關於長津湖戰役的一些皮毛。最開始手頭沒什麽材料,只看過王樹增的《遠東朝鮮戰爭》,網上搜到的多是我們的一些網文,並沒有可靠的來源,連美方的西點軍校戰史系主頁提供的作戰地圖(http://www.dean.usma.edu/history/dhistorymaps/)也只是寥寥數語,後來才看到中方的官方材料之一的《抗美援朝戰爭史》(下簡稱《抗》)和很多美方的英文材料,對以下幾個爭論焦點問題有了一定的認識:
問題之一:誰的勝利?
那還用問嗎?聯合國軍全面向三八線撤退,中朝聯軍收復平壤、元山,孰勝孰敗,看起來似乎是毋用多言的,兼之還有中方戰史所稱此役“創造了誌願軍在朝鮮戰場上以劣勢裝備全殲現代化裝備美軍1個加強團的範例”([1],第6章,121頁),連美國人自己也說“聯合國軍在朝鮮被共產黨中國打敗了”([1],第6章,132頁援引美聯社電文),據此說誌願軍大獲全勝貌似也不算過分。這麽說對不對呢?原則上應該沒有錯,畢竟事實擺在那裏:我們前進,美國人後退。嗯,宏觀上確是這樣的,但美國方面仿佛不太忌諱這場失敗,單就東線的長津湖戰役就被稱為是“在美軍歷史上是無可比擬的,是堅忍和英勇的史詩……”(TIME Week: "A battle unparalleled in US military history, an epic of greatsuffering and great valor."),後來甚至還將一艘導彈巡洋艦命名為“長津號”(編號USS Chosin CG 65,見美國海軍網站http://www.navy.mil/navydata/fact_print.asp?cid=4200&tid=800&ct=4&page=1),莫非美國人昏了頭,要紀念一場“堅忍和英勇的”“史詩性的”失敗?這還需從此次戰役的發起說起。
1950年11月5日第一次戰役以誌願軍主動停止進攻而結束,美國人終於意識到“中國人介入了”,但對於介入的規模卻缺乏統一認識,不過直到第二次戰役之前,美國方面對中國是否進行大規模軍事幹預仍缺乏統一認識([1],第4章,引用美方文獻),“雖然對中國參戰可能對戰爭進程產生的影響非常擔憂,但這種擔憂並不足以改變其占領全朝鮮的既定方針”([1],第4章,71頁),甚至還一度認為誌願軍的指揮官是“林彪將軍”([5]),正如國防部長馬歇爾將軍所說:“我們認為什麽都知道,而實際上什麽也不知道。然而,對方卻一切都知道”([8],第2章)。而中國方面通過第一次戰役,對美國人的軍事力量有了大致了解,前面《南方周末》上那篇散文有一點是有道理的,毛澤東對任何勢力的“不迷信”的務實態度深刻影響了整支軍隊的精神面貌,可謂“勇氣可嘉”,在戰役總結中也“普遍認為”美軍“火力強”但“作戰精神差”(是不就是李雲龍總結出來的“亮劍精神”?呵呵)“對技術裝備的依賴性很大”,至於韓國部隊“則經常是一擊即潰”([1],第4章,81頁),與66軍軍部11月20日的《雲山戰鬥經驗的基本總結》([5],第6卷,第3章,中國軍隊評價美軍)基本一致,此評價並不比內戰時期對國軍的評價強多少,還沒有從根本上看到美軍與國軍在指揮和戰術素養方面質的差距。所以,在第二次戰役開始之前,雙方對對手兵力和戰鬥力的判斷都距實情有不同程度的偏離,並在此判斷的基礎上,雙方都作出了低估對手而高估自己的決定:麥克阿瑟的“聖誕節總攻勢”設想在東西兩線展開鉗形攻勢,企圖“達成一次‘大規模壓縮式包圍’,並‘合攏老虎鉗’”([6],第4章),即在朝鮮北部境內合圍並消滅中朝聯軍主力,在聖誕節前結束戰爭([1],第4章71頁),阿爾蒙德甚至在9兵團進攻發起後還說:“我們正前進在通往鴨綠江的道路上。不要讓一幫中國洗衣工阻止你們的前進。”([3]);而毛澤東在10月31日對9兵團的入朝作戰目標定位為“尋機各個殲滅南朝鮮師、第3師、美第7師及陸戰第1師等4個師”([1],第4章76頁),幾乎想把東線第10軍的主力一口氣吃掉。
(jungleford小註:對比中美雙方的決策部門也很有意思,中國方面主要以毛澤東為首的中共中央起到戰略上的最高統帥部的作用,甚至是針對具體戰局下達指令,所以在中方戰史中可以看到很多篇幅都是毛與誌司之間的電報;而美國方面則是一批由政治家和高級軍官組成的智囊團提供若幹種solution供決策者——總統——選擇。)
先來看下聯合國軍的形勢,在朝鮮北部分為東西兩個集團展開,這也是第二次戰役分為東線和西線的原因,西線是在第一次戰役中吃過苦頭的第8集團軍(The 8th Army 或 VIII Army),由沃克中將指揮,目前正在清川江南岸試圖恢復攻勢;東線是阿爾蒙德少將指揮的第10軍(The 10th Corps 或 X Corps),下轄參加過第一次戰役的史密斯的陸戰1師(The 1st Marine Division),10月29日在利原港登陸的巴大維(沒錯!別懷疑,就是電影《大決戰》裏那個美國軍事顧問團團長)的第7步兵師(The 7th Infantry Division),和剛剛在日本組建的雜牌軍第3步兵師。我們只看第10軍,它在仁川登陸前夕在日本新組建的部隊,雖然是一個軍的番號,但卻獨立於第8集團軍的編制,負擔的戰略任務也和第8集團軍規模相當,軍長阿爾蒙德曾是麥克阿瑟的參謀長,一戰在西線戰場是一個機槍營的營長,二戰時期擔任全部由黑人組成的第92步兵師的師長([4],第2部分),戰後官運亨通,成為麥克阿瑟的親信,但他人緣卻不是那麽好,後來跟沃克和陸戰1師師長史密斯都結了梁子。對誌願軍兵力的過分低估造成了這一分兵的舉動,東西兩個集團之間又有縱貫朝鮮北部的狼林山脈阻隔,他們的側翼無法建立聯系,也就得不到理論意義上“友鄰”的保障,沃克一度把右翼的一支誌願軍部隊認為是“友鄰”([8],第3章)。由於朝鮮半島的形狀就像我們見過的朝鮮族常用的那種大鼓一樣,兩頭寬中間細,隨著聯合國軍的北進,兵力勢必愈來愈分散,事實上到11月第三個星期,東線兵力“已經散布在一塊超過四千平方英裏的荒瘠崎嶇的崇山峻嶺中”([3]),右翼的韓國第1軍已占領清津,抵近朝蘇邊境,第10軍本身也是參差不齊:第7師17團已於11月21日占領鴨綠江邊的惠山鎮,興奮的士兵甚至還進行了向鴨綠江噓噓的“儀式”,對岸的中國邊防軍士兵看得目瞪口呆([4],第1部分,Planning for the Attack West),麥克阿瑟也向阿爾蒙德發來賀電祝賀巴大維“中了頭彩”([1],第4章,88頁援引Appleman的《朝鮮戰爭中的美國陸軍:南至洛東江,北到鴨綠江》)——而這也是美軍僅有的一支看到過鴨綠江的部隊;有的一支部隊的各戰術單位相互之間都差得很遠,如11月26日,第7師32團3營也到達離鴨綠江很近的三水([2],地圖5),而費斯中校的1營正奉命從下碣隅裏趕到長津湖東岸跟陸戰5團換防([3];[4],第1部分,X Corps Scrambles to Change Direction)。阿爾蒙德也看到第8集團軍與第10軍接合部的危險,命令陸戰1師以一部向西靠攏已保護第8集團軍的右翼,其實史密斯早已看到,陸戰隊畢竟不是山地師,而且還有重裝備,在高原上僅有唯一一條狹長險道可供交通的情況下,麥克阿瑟和阿爾蒙德的計劃對自己是危險的,因此以“怠工”方式放慢推進,保持部隊的集結。至11月21日,也就是20軍和27軍進入預定伏擊位置的當天,聯合國軍完成了聖誕前“總攻勢”的一切準備工作。
對於誌願軍,一開始擬定的計劃就是誘敵深入然後打伏擊([1],第4章,80頁),東線方面由42軍124師和126師且戰且退,然後和美軍脫離接觸並退到舊倉附近修整,由第9兵團先頭部隊接防([1],第4章,87頁)。9兵團原本計劃在山東整訓充當誌司的戰略預備隊,但看到聯合國軍東線部隊的過於分散的絕好戰機,使得這些南方子弟兵來不及整訓和作好在高寒地區作戰的物質心理準備就直接入朝,這也為後來的悲劇埋下了伏筆。由於運力緊張,20軍和27軍先期進入長津湖伏擊陣地,26軍暫留鴨綠江邊的厚昌作為兵團預備隊([1],第4章,111頁;[7])。整個9兵團15萬大軍,如此龐大規模的部隊調動和集結,美國航空兵偵察部隊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長津湖戰役誌願軍可以說完全達到了戰役發起的突然性。11月27日傍晚,長津湖戰役打響,其時9兵團基本態勢為:20軍位於長津湖西側;27軍位於長津湖北部和東北部。兩軍分別以陸戰1師兩個團和第7師的31團級戰鬥隊為主攻目標,後對下碣隅裏進行圍攻,繼而在從下碣隅裏至興南的一條被稱為“長隘路”([5])的通道上展開圍追堵截,遺憾的是雖然占有絕對的優勢兵力,卻沒有達到東線戰役的預定目標“首先消滅陸戰1師,然後視情向東或南擴大戰果”([1],第4章77頁)。
12月12日,陸戰1師在第3步兵師的增援下終於逃出生天,從五老裏向興南撤退([1],第4章,126頁;[7],興南大撤退),12月24日第10軍和韓國第1軍從興南港裝船,沿海路撤往釜山。
古人打仗有一個忌諱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而誌願軍在這場戰役中幾乎成了“殺敵八十,自損一千”的高代價低戰果的典型。代價高到什麽程度?直接結果是9兵團戰鬥力嚴重損失,以致於沒能參加到第三次戰役當中,而此次戰役直接影響了朝鮮半島至今為止的政治格局,如果(雖然歷史話題很忌諱“如果”這個詞)9兵團能基本保持戰鬥力投入下一次攻勢,那今天朝鮮半島,東亞格局,乃至中國在世界上的地位,或許將有很大的不同。下面來對比一下此役兩軍的一些數據:
兵力對比:
第10軍:
計5個師(含韓國第1軍的兩個師)、1個工兵旅、一個陸戰團、1個陸軍航空兵聯隊,總兵力10.3萬,其中美軍7.86萬余人,英軍234人,韓軍2.55萬余人([1],第4章,90頁,援引“The US Army X Corps in Northeast Korea”中數據)
9兵團:
1950年初軍隊調整時分別將30軍的88、89師和32軍的94師劃歸兵團各軍建制,所以各軍可算是“四四建制”的加強師,所以第9兵團3個軍計12個師,總兵力15萬余人。另有網上的精確數據是“20軍50569人,26軍48894人,27軍50501人”共計149964人,來源尚不可考,但15萬的數目是差不離的。
因此總兵力誌願軍占1.45 : 1的優勢,而長津湖地區一線作戰兵力是“20軍+27軍 vs. 陸戰1師+第7師31團級戰鬥隊”,約“10萬 vs. 3萬”(3萬人的數據來自[1],第6章,120頁援引Montross&Cazona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在朝鮮作戰史,第3卷,長津水庫戰役》,下簡稱《長津水庫戰役》),也就是說一線兵力誌願軍占到3.3 : 1的優勢。
戰鬥力對比:
第10軍:
陸戰1師是美國歷史悠久的老牌部隊之一,也是二戰太平洋戰場上鍛煉出來的王牌部隊,歷經瓜島、格羅斯特角、衝繩等大小惡戰,戰鬥素質之高可見一斑,戰後雖歷經裁軍和新兵補充,但老兵的骨幹榜樣仍然是巨大的,此前作為仁川登陸的主力部隊參與首批登陸行動,一路披靡,其陸戰7團曾在第一次戰役黃草嶺地區重創42軍124師([5],第6卷第3章,長津湖戰線;[1],43頁“連續防禦9晝夜,傷亡較大,……後勤補給十分困難”等語也是一定程度的旁證);第7步兵師,一度被麥克阿瑟作為遠東司令部的戰略預備隊,但由於兵員不足,補充了大量韓國人;第3步兵師是戰役之前才新組建的部隊,基本上是由韓國人、波多黎各人等組成的雜牌軍,在社倉裏附近擔任守備部隊和軍預備隊,可見戰鬥力並不強。但在整個戰役期間,陸戰1師是主力部隊,誌願軍也主要是圍繞該師展開行動。
9兵團:
20軍是原華野1縱,華野的老牌部隊,前身是葉飛指揮的新四軍1縱,皖南事變後改編為新四軍第1師,粟裕任師長,打過“黃橋決戰”;26軍,即原華野8縱,很久以前就聽過“排炮不動,必是八縱”一說;27軍,即原華野9縱,首任司令員許世友,萊蕪活捉李仙洲,孟良崮、碾莊、雙堆集,都留下過她的足跡,49年全軍番號統一後,聶鳳智任首任軍長。可見9兵團拿出手的都是三野看家的家底,加之剛經歷過內戰洗禮,兵員大都是三野老骨幹,作戰能力可想而知([9])。
可見網上經常看到以“王牌對王牌”(9兵團 vs. 陸戰1師)來形容此役也並非誇大其詞。
損失/戰果:
9兵團:
《抗》第2卷第6章132頁上說二次戰役誌願軍“傷亡3.07萬余人”,似乎少了些,因為同書125頁就說12月8日左右僅79師就已“戰鬥傷亡2297人,凍傷減員則達2157人”,因此3.07萬可能只包含了戰鬥傷亡而沒有包括非戰鬥減員。另據網上所說的“官方公布的數字”,“9兵團戰鬥減員19202人,凍傷28954人,減員總數48156人”,暫時還沒有找到關於這一數字的確切戰報來源。而在《冰雪長津湖》(下簡稱《冰》)一文中在對陸戰1師進行追擊的階段,27軍“79師縮編為五個步兵連和兩個機炮連,80師縮編為八個步兵連和兩個機炮連,81師縮編為十七個步兵連,94師縮編為九個步兵連,縮編之後每連戰鬥人員也不過四五十人,全軍僅2000余人”([7],興南大撤退)的描述來看,其景況幾乎可以用“可憐”二字來形容。此外又從網上查到《抗美援朝戰爭衛生工作總結 衛生勤務》(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後勤部衛生部 1988年3月第1版 第327頁)統計數據:東線9兵團三個軍,戰傷傷員14062,凍傷傷員30732,戰鬥死亡7304,總減員52098(凍傷死亡不清),由於手邊沒有該《總結》的原始材料,可靠性也待考,但從給出具體頁碼的態度來看,偽造的可能性相當小,這樣看9兵團15萬人經過一個月的苦戰損失幾近三分之一。當12月15日宋時輪接到誌司的賀電稱贊“你們在冰天雪地、糧彈運輸極端困難情況下,與敵苦戰本月有余,終於熬過困難,打敗了美國侵略軍陸戰1師及第7師” ([7],興南大撤退)時,不知道心情是喜還是悲,只聽說宋時輪曾經一度難過得對身邊的參謀人員說:“回去這可怎麽向老總(jungleford註:指陳毅)交待呀!”
第10軍:
《抗》第132頁載:在二次戰役中,“共殲敵3.6萬人,其中包括美軍2.4萬人”。其中
陸戰1師至12月15日,“該師即減員達7321人”(第132頁援引《長津水庫戰役》)。其得意戰例包括“殲滅德萊斯戴爾特遣隊大部”:“美陸戰第1師德萊斯戴爾特遣隊除小部坦克突入下碣隅裏之外,大部被殲。誌願軍部隊俘虜美英軍237任,繳獲與擊毀坦克、裝甲車、汽車74輛,各種火炮20余門。”([1],117頁援引20軍戰鬥簡報),以及“新興裏殲滅31團”:“至12月2日4時,新興裏戰鬥勝利結束。此戰,誌願軍第27軍全殲美第31團級戰鬥隊,共殲敵3191人,擊斃美第31團指揮官麥克裏恩上校和繼任指揮官費斯上校,繳獲汽車184輛、坦克11輛、火炮137門、槍2345枝(挺),擊毀坦克7輛、汽車161輛,創造了誌願軍在朝鮮戰場上以劣勢裝備全殲現代化裝備美軍1個加強團的模範戰例。”([1],121頁)
而《朝鮮戰爭中的美國陸軍:潮起潮落》(下簡稱《潮起潮落》)第7章第147頁的附表載:“至12月10日,死亡705人,受傷3251人,失蹤4779人,總計8735人。其中,陸戰1師:死亡393人,受傷2152人,失蹤76人,總計2621人;第7師:死亡70人,受傷185人,失蹤2505人,總計2760人。”
陸戰1師的數字差距較大,那一個更可靠?陸戰1師共計2萬5千人([1],第6章120頁援引《長津水庫戰役》數字),而從《冰》最後提到的從興南港裝船的陸戰隊有22215人(經google核實,美方確是此數據),那麽減員2千多人是比較合理的,“7321人”當中應當也包括突圍部隊中的傷者。至於第7師31團,下面還會談到。
若以陸戰1師損失7321人計算,加上31團的損失,9兵團與第10軍的絕對損失比也是5 : 1左右
從上述數據看來,我們是否再回想一下“誰的勝利”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不錯,二次戰役的戰略目的都達到了,即東西兩線造成聯合國軍從向鴨綠江的“總攻勢”轉入防禦進而又轉入向三八線的“總退卻”,政治上迫使美國放棄“殲滅北朝鮮軍隊,按照聯合國的宿願在聯合國管轄下實現半島的統一”的戰爭目的“而一心考慮如何保全其軍隊的生命的問題”([5],第6卷第5章)。但東線戰役的這場勝利也只是個戰略意義的勝利,而沒有達到“消滅陸戰1師”的戰役目的,自身反而遭受慘重損失,數萬袍澤血灑長津湖,如上月在militaryview版網友總結的那樣,確是一個“慘勝”。日本防衛廳的《朝鮮戰爭》中作出如下評價:“中國軍隊大體上達到了目的。然而在戰術上不能說是成功的。另一方面,美軍派第1陸戰師深入北朝鮮,配合第8集團軍的攻勢,企圖將中國軍隊、北朝鮮軍隊主力包圍在平壤以北這一戰略目的沒有達到,然而,第1陸戰師保持著大部分戰鬥力撤退這一戰術行動是成功的。”([5],第7卷第4章,關於兩軍作戰)當然,誌願軍的技術裝備遠不如美國人,沒有制空權,後勤補給的困難與失誤等等都是造成勝利之“慘”的重要因素。
問題之二:步7師31團是否成建制被殲?
《抗》第2卷第6章117頁相關小節的標題是“新興裏戰鬥,誌願軍全殲美第7師第31團”,常年以來的經典證據是至今一直陳列於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中的繡有北極熊標誌的31團團旗。這裏要弄明白兩個問題:一是什麽叫“成建制”被殲,這個比較容易,我理解的大致意思就是一支已編成的部隊被基本消滅,即便少數生還者也不足以作為重建原部隊(包括指揮機關)的骨幹力量,一支部隊成建制被殲與消滅同樣兵力的幾支部隊各一部是有區別的,成建制被殲意味著該部隊番號從全軍的序列中除名,除非重建同番號部隊,但新兵已不可能具有與原部隊相當的戰鬥力;第二個問題是“31團”與“31團級戰鬥隊”的區別,註意,在我所看到的所有官方戰史中(包括中方的),在戰果統計中從未說過“31團成建制被殲”這幾個字,而是“31團級戰鬥隊”。譬如前面提到的
“至12月2日4時,新興裏戰鬥勝利結束。此戰,誌願軍第27軍全殲美第31團級戰鬥隊,共殲敵3191人,擊斃美第31團指揮官麥克裏恩上校和繼任指揮官費斯上校,繳獲汽車184輛、坦克11輛、火炮137門、槍2345枝(挺),擊毀坦克7輛、汽車161輛,創造了誌願軍在朝鮮戰場上以劣勢裝備全殲現代化裝備美軍1個加強團的範例。”([1],121頁)還有那個在網上廣為流傳的而今早已被批臭的所謂“牛津大學教授羅伯特·奧尼爾的《清長之戰》”說的也是“這種近距離的混戰美軍難以占上風。至12月1日,美軍步兵第七師3000多人的特遣隊被誌願軍全部消滅,第31團的團旗被繳獲。這是在朝鮮誌願軍第27軍創造的一次殲滅美軍一個建制團的範例。”註意他說的也是“3000多人的特遣隊”和繳獲31團團旗,能否由此就得出“一次殲滅美軍一個建制團”的結論,在這裏顯然也是值得商榷的。當然,對於重視軍事傳統的軍隊而言,一支部隊的軍旗是一件相當重要的物品,記得以前看過一些蘇聯的材料,對於紅軍部隊,特別是近衛軍部隊,丟失軍旗不啻於彌天大罪,部隊指揮官將會受到嚴厲懲處,部隊也會軍心渙散。但從戰果統計而言,繳獲團旗還不能和成建制殲滅一支部隊完全劃等號。
所謂“團級戰鬥隊”,在《抗》中解釋是“以各種陸戰團為基礎,加強各種分隊,組成陸戰團級戰鬥隊(相當於加強團),作為獨立戰術單位”([1],120頁援引《長津水庫戰役》),這裏說的雖然是陸戰師的情況,步兵師也可以類似理解,問題是為什麽美軍要以這種編組作為戰術單位?前面我們說過,第10軍在長津湖地區的兵力相當分散,甚至同一支部隊的各戰術單位相隔甚遠的糟糕情形,為了便於指揮,只好將附近地區的部隊集結起來作為一支部隊使用,也就是說編制是混亂的,這也是第10軍吃敗仗的一個重要原因。31團級戰鬥隊,也就是美方戰史中所說的“RCT 31”或“The 31st RCT”(The 31st Regimental Combat Team),和31團(31st Infantry)之間又多大差別呢?我們不妨再來看兩段美方戰史的記載:
Gugeler的《朝鮮戰事》提到,第7軍“麥克裏安/費斯特遣隊”(團級規模)含:“31團團部,31團3營,32團1營,師直屬第57野戰炮兵營(欠一個營),31團直屬重迫擊炮連,一情報個偵察排,一個醫療小隊”
《RCT31的覆滅》(下簡稱《覆滅》)第1部分,X Corps Scrambles to Change Direction中提到11月25日費斯代表RCT31與第5陸戰團換防時的情況,原文如下:
The 7th Division was ordered to relieve to the 5th Marines east of Chosin with not less than one infantry battalion, which would be attached to the 1st Marine Division, by noon the following day.
The 7th Division scrambled to round up the additional units and get them to Chosin by to the target date. The army task organization arrived at was:
1st Battalion, 32st Infantry, already on to the way;
3rd Battalion, 31st Infantry;
2nd Battalion, 31st Infantry, less E Company which was remain in division reserve at Pukchong;
Company B, 31st Infantry, proceeding separately, was to replace Company E;
57th Field Artillery Battalion, less Battery C;
Battery D, 15th AAA-AW(Sp) Battalion, less one platoon.
即:32團1營,31團3營,31團2營(欠E連),31團B連(頂替E連補充到2營),第57野戰炮兵營(欠炮C連),以及第15自行防空火炮營的D連(欠一個排)。該文爾後又提到,11月27日下午,Robert E. Drake上尉帶了一個坦克連到後浦(Hudong-ni)的31團團部報到([4],第2部分,The Attack West Begins)
兵力上與《抗》第2卷第6章120頁相關內容大致吻合:“第9兵團對長津湖地區被圍諸點之美軍兵力有了新的了解,判斷……新興裏為美第7師第31團和第32團一個營及師屬炮兵營……”。分歧在於,美方戰史中31團並非成建制集結於新興裏。新興裏(Sinhung-ni)地區,在美方戰史中又被31RCT稱為“水灣”(Inlet,可能是因為長津湖在此處向東突出一塊的緣故)。([4],第2部分,The Attack West Begins)(jungleford註:註意哦,此役中有兩個“新興裏”,另一個在柳潭裏和下碣隅裏之間,死鷹嶺附近。)據《潮起潮落》第5章和地圖7,以及《覆滅》第3部分,27軍80師的攻擊將RCT31在長津湖東岸分割為由北到南的三塊:東北方內洞峙地區是費斯帶領的32團1營;中部新興裏地區是31團團長麥克裏安所在的31團3營和第57炮兵營;而31團團部和Drake坦克連則位於後浦(Hudong),因此位於新興裏包圍圈內的只有31團3營,那麽31團1營和2營到那裏去了呢?31團2營此時尚在鹹興(Hamhung)附近等待命令,29日上午到達才Majon-dong準備北上支援麥克裏安特遣隊,12月1日到達並留在古土裏([3]);而31團1營,據網上搜索的信息,是尚在北青(Pukch'ong)至惠山鎮(Hyesanjin)一線擔任警戒,另據《抗》第2卷第6章114頁,31團在位於赴戰湖南岸的元豐裏附近有活動,27軍一部在此擔任阻擊,據此推測元豐裏的美軍可能就是是31團1營,而第7師其余所部大都分散在赴戰湖至鴨綠江方向,例如,前面已述,17團和32團3營尚在鴨綠江邊。由此可見,“成建制”的31團當中僅有一個營(即3營)位於27軍的包圍圈內,“成建制殲滅31團”的說法並不準確。
附圖:新興裏地圖美軍部署(摘自《潮起潮落》)
在來看具體戰果:“共殲敵3191人,擊斃美第31團指揮官麥克裏恩上校和繼任指揮官費斯上校,繳獲汽車184輛、坦克11輛、火炮137門、槍2345枝(挺),擊毀坦克7輛、汽車161輛”。首先這裏有個錯誤,也許是筆誤,32團1營營長費斯的軍銜並非上校而是中校,所有美方材料都證明了這一點,兩人陣亡的詳情在《朝鮮戰事》和《覆滅》中皆有敘述:11月29日拂曉,麥克裏安認為一隊向自己射擊的部隊是來自費斯所部從而前去阻止,結果中彈後失蹤,後確認在被誌願軍搭救並送往醫療隊的途中身亡,麥克裏安上校算是在朝鮮戰場戰死的最高級別的軍官了(沃克是翻車掛掉的,當然不算“戰死”了);費斯於12月1日傍晚在後浦以北的1221高地附近陣亡,費斯也是一名經歷豐富的軍官,二戰期間先後服役於李奇微的82空降師和第18空降軍。戰後作為Barr顧問團成員在中國呆過([4],第2部分,The commanders)。此後由於戰鬥隊的各級指揮官死傷慘重,RCT31逐漸瓦解,開始自行分散突圍。至於“殲敵3191人”的戰果,不知道具體的計算方法是怎樣,可能是“打掃戰場的敵人屍體數目+俘虜數目+估計的傷員和失蹤人員數目”,如果是前兩項,那是死數目,差距不會太大,關鍵是估計傷員數目,這個通常應該是指失去戰鬥能力的傷員,但據美方戰史,從新興裏和後浦突圍並徒步穿越湖面到達下碣隅裏的人員有近千人,甚至史密斯把其中的385名沒有受傷的官兵和31團團部和Drake坦克連一起共495人編成一個暫編營參加到下碣隅裏的防禦中([3]),那麽若按《抗》第2卷第6章114頁援引Appleman的RCT31總數“3288人”計,“可見的斃敵數目+俘虜數目”就不是那麽可觀了。至於美方資料,幾乎所有的資料都來自於戰後政府的官方報告和幸存者的回憶。在《覆滅》第4部分,The Lose的統計記載如下:
Precise figure on losses in RCT 31 are not readily available. Appleman estimates that, including the forces at Hudong, there were about 3,200 men in RCT 31, including KATUSAs. Other estimate ranged as low as 2,500. Out of those reaching Hagaru-ri nearly 1,500 were evacuated with wounds or frostbite. There remained 385 members of the RCT who were formed into a provisional battalion under LtCol Anderson and served with the 1st Marine Division on the breakout to Hamhung. This would indicate 1,000 killed or captured.
問題之三:後勤部門是否應對9兵團的大面積非戰鬥減員負全責?
歷史上俄國的嚴冬曾經兩次庇佑了俄國人,它先後讓拿破侖和希特勒的幾乎所向無敵的大軍遭遇慘重損失。這場戰役對9兵團官兵確實一次更刻骨銘心的考驗,在戰場上因凍餓減員的人員甚至倍於戰鬥減員人數,甚至有整連凍斃的現象發生,兵團副司令員陶勇也患上了凍傷,當充當預備隊的第26軍投入戰鬥時,由於“連日凍餓,體力虛弱,戰鬥部隊凍傷減員達40%以上”([1],第6章,125頁),已無力阻擋陸戰1師的狂奔了。
在上月的討論中,也有人對誌願軍的後勤部門報有微辭,網上很多文章也指責誌司“不體恤士兵的生命”。公平的說,並非後勤部門罔顧戰士的生死,實在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戰局的瞬息萬變,誌司的“誘敵深入”方針造成9兵團倉促入朝以及時接替42軍的防線。要怪的話我們可以怪後勤部門缺乏境外作戰的工作經驗,而西線的凍傷亡情況要輕許多,長津湖一役之後也似很少看到如此大規模的非戰鬥減員情形。早在11月9日毛澤東給彭德懷、高崗、賀晉年的復電中就指出“用一切可能的辦法東西兩線糧彈被服之供給”([1],第4章,78頁),《抗》第2卷82頁至83頁亦說明戰前的後勤工作是有準備的,但對缺乏現代化運輸工具(多數運力是靠人力和畜力)的誌願軍而言,主要是單兵自身配備的口糧,口糧通常是炒面這類東東,難以支持戰鬥中高強度運動所消耗的熱量;而且通常這種口糧只夠數日之需,糧盡之後基本上只能靠就地籌糧,於是戰役進行一周左右就鋒芒銳減,因而後來精明的李奇微就發現了這個“禮拜攻勢”的bug所在。對於9兵團,其面臨的困難尤甚,一是高寒,除禦寒衣物匱乏外,所帶的糧食經常被凍結;二是地處荒涼,難以就地籌糧,因此就出現了“有的部隊斷糧達七天,各部隊平均斷糧均在兩天以上”([7],評價與影響)的悲慘景況。而美軍卻可以吃到C口糧罐頭還有感恩節大餐,單兵衣物也比較齊全([7],風雪長津湖),即使是這樣,第10軍的凍傷情況也相當嚴重,很多人決定截肢(《南方周末》那篇文章裏的那個美國老兵也截掉了腳趾),但凍斃的幾乎沒有。
此外,航空兵的打擊也是致命的,麥克阿瑟一直希望對鴨綠江沿岸甚至中國東北境內的目標進行轟炸,11月8日起,美航空兵對鴨綠江上的橋梁和鴨綠江至清川江之間的目標進行了首輪轟炸,轟炸行動一直持續到12月5日([1],第4章,75頁),可以想見誌願軍的補給線在如此打擊下的損失。
思考與教訓
第二次戰役東線戰鬥的勝利不是那麽輝煌,但教訓卻是慘痛的,這種教訓包括戰術後勤等許多方面。以27軍為例,似乎負擔了太多的戰鬥任務,既要在長津湖東岸圍殲麥克裏安分隊,又要參與對西岸柳潭裏的攻擊,後又接收對20軍59師的指揮,還要指揮從大同江奔襲包抄鹹興,27軍還有一部兵力在赴戰湖南岸參與對第7師的增援進行牽制阻擊;而26軍作為預備隊沒有及時趕到並參與對下碣隅裏的圍攻,從而讓陸戰1師主力突圍,實在是一個大遺憾。
日本防衛廳的《朝鮮戰爭》一書中也指出:“中國軍隊最初以柳潭裏為主攻目標,以約3個師的兵力大體上完全包圍起以2個團為基幹的第1陸戰師實施進攻,不但沒有殲滅它,反而受到了嚴重損失。當時,第1陸戰師將大約三分之二的兵力集結在柳潭裏,在其他數個要點上只不過分散配置了連營規模的兵力。毛澤東在其十大軍事原則中指出:‘先打分散和孤立之敵,後打集中和強大之敵’,然而,進攻柳潭裏卻違反了這個原則,成了先打最強大之敵。”所引20軍作戰總結也寫道:“我們分割和包圍敵人是成功的,但在逐次殲滅敵人上卻是失敗的。下級部隊沒有執行上級的命令。例如,由於沒有殲滅柳潭裏之敵,也沒有殲滅下碣隅裏之敵。下級部隊提出提前開始戰鬥,各個殲滅敵人的意思,由於上級沒有批準,就給敵人以突出包圍圈的機會。”([5],第7卷第4章,關於兩軍作戰)
反觀美軍的撤退行動卻做得相當聰明,陸戰1師師長史密斯少將命令工兵在下碣隅裏及時修築了一個簡易機場,使得大部分傷員和重裝備得以後撤,甚至下達撤退命令以前5團和7團還有時間“為在那裏陣亡的八十五名官兵舉行了戰場葬禮”([6],第4章)。而從興南港的撤退堪比二戰歐洲戰場西線敦刻爾克的“發電機計劃”,第7艦隊在3天之內“十萬零五千部隊,九萬一千名朝鮮難民,一萬七千多各類車輛和幾十萬噸物資”([6],第4章),12月25日誌願軍解放興南的時候,所有帶不走的物質和港口設施早已被美國人炸得一幹二凈。
此外,對中美兩軍具體戰術的評價在日本防衛廳的《朝鮮戰爭》第6卷第3章的引述中頗值得思考,譬如美方對誌願軍的評價“擅長於‘倒八字戰術’”([5],第6卷第3章,相互的評價),此役恰好是一個典型例證,20軍和27軍分別在長津湖兩側展開對陸戰1師和步7師一部形成伏擊的口袋,但在第一次戰役中吃了虧並得出這個教訓的美國人居然在第二次戰役中又被同樣的戰術擺了一道。
(jungleford註:關於日版《朝鮮戰爭》,雖然此書在關於誌願軍的編制和軍隊指揮官等出現多處錯誤,大概主要參考美方史料,但考慮到其1972年的出版年份並沒有得到多少來自中國大陸的第一手資料,因此可以認為比較傾向中立態度。一點閑話,關於誌願軍的指揮官,似乎美方戰史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搞清楚過,像1990年出版的《潮起潮落》中大概還是沿用了中國內戰時期對共軍將領的了解,譬如把27軍軍長當作聶鳳智“Nieh Feng-chin”,把20軍軍長當作葉飛,而且還拼錯了,寫成了“Liu Fei”)
結語:長眠在那裏的人們
如果你通過google搜索關鍵字“長津湖”的話,可能會發現某個頁面上有這麽一段文字:“1952年9月的一天,在鴨綠江邊即將返國的宋時輪將軍向長津湖方向脫帽彎腰,向長眠在那裏的他認識和不認識的戰友、那些有名和無名的忠勇士兵,深深地鞠躬90度。當他擡起頭來戴上軍帽向他們致莊重的軍禮的時候,人們發現,這位身經千戰的名將已經淚流滿面。……”雖然這段描寫充滿了抒情色彩,但我個人確是很喜歡,且不論功過,對於每個忠實執行戰鬥命令的戰士而言,他們確是贏得了對手的尊敬,這也是一個軍人榮譽之所在。
在搜索參考資料的時候,我偶然發現美國方面的一個紀念長津湖戰役的網站,該網站上至今仍然保留著長津湖一戰失蹤人員名單“MILITARY PERSONNEL STILL MISSING AT CHOSIN RESERVOIR”(見http://www.chosinreservoir.com/miaall6.htm)而國內似乎僅有一個抗美援朝紀念館,我也可以理解去年那位網友感謝版主“居然還記得這場戰鬥”的心情。依稀記得鳳凰衛視做的某期(大約是曾子墨那期?)關於朝鮮近況的節目,板門店停戰協議簽訂原址的那張桌子上,已經沒有關於中國的痕跡……
1950年亞洲時間的平安夜,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師突圍的大部在興南港登船撤離,頗具有諷刺意味地兌現了麥克阿瑟在恰好1個月之前對第9軍軍長庫爾特作出的“回家過聖誕節”的斷言,而拋下身後充滿無限遺憾的中國人民誌願軍第9兵團的官兵。念及此,我就在想,55年之後的平安夜,我們是否還記得起掩埋在蓋馬高原凍土之下的那些忠魂? 2005年平安夜 於北京
後記
看了兩周多的材料,有一種印象,對於大的戰鬥情況和高層作戰部署,中美雙方戰史都做得比較詳盡,網上資料也是多如牛毛;而對於戰鬥細節場面,美方的材料要比我們詳細得多,至少reference大都有案可查,而我們的很多材料基本上只是突出幾個英雄人物的事績。因此,對於這場戰鬥的小細節,個人推薦光亭的《冰雪長津湖》和Gugeler的《朝鮮戰事》,最好再查一查它們參考文獻。
附1:二次戰役東線作戰雙方戰鬥序列
中朝聯軍
中國人民誌願軍(司令員兼政委 彭德懷
副司令員 鄧華
樸一禹
洪學智
韓先楚
參謀長 解方
政治部主任 杜平)
第9兵團(司令員兼政委 宋時輪
副司令員 陶勇
參謀長 覃健)
20軍(軍長 張翼翔)
58師(師長 黃朝天)
59師(師長 戴克林)
60師(師長 陳挺)
89師(師長 余光茂)
26軍(東線預備隊,軍長 張仁初)
76師(師長 高文然)
77師(師長 王建青)
78師(師長 陳忠梅)
88師(師長 吳大林)
27軍(軍長 彭德清)
79師(師長 肖鏡海)
80師(師長 詹大南)
81師(師長 孫端夫)
94師(師長 鄔蘭亭)
朝鮮人民軍(最高司令官 金日成
前線司令官 金雄)
第3軍團(參與對元山的攻略)
聯合國軍(總司令 Douglas MacArthur五星上將)
美國遠東司令部(總司令 Douglas MacArthur五星上將
作戰處長 Edwin K. Wright陸軍少將
情報處長 Charles A. Willoughby陸軍少將)
第10軍(軍長 Edward M. Almond陸軍少將)
海軍陸戰隊第1師(師長 Oliver P. Smith陸軍少將)
1團(Lewis B. Puller上校)
5團(Raymond L. Murray中校)
7團(Jr. Homer L. Litzenberg上校)
炮兵11團
第7步兵師(師長 David G. Barr陸軍少將)
17團(已抵近鴨綠江邊)
31團(Allan D. MacLean上校 / Jr. Don C. Faith中校)
32團(Charles E. Beauchamp上校)
第3步兵師(東線預備隊,師長 Robert H. Soule陸軍少將)
7團
65團
英國皇家海軍陸戰隊獨立第41突擊大隊(歸屬陸戰1團,隊長 Douglas B. Drysdale中校)
韓國第1軍(軍長 金白一準將)
首都師(師長 宗堯贊準將)
第3師(師長 Choi Suk準將,其26團歸美第3師指揮)
韓國海軍陸戰隊第1團(東線預備隊,歸美第3師指揮)
美國遠東海軍司令部(司令官 特納·喬埃海軍中將)
第7艦隊(司令官 阿瑟·斯特魯布爾海軍中將)
美國遠東空軍司令部(司令官 喬治·斯特拉特邁耶空軍中將)
第5航空聯隊(司令官 帕特·帕特裏奇空軍少將)
附2:地名中英對照
Chosin Reservoir 長津湖
Chinhung-ni 真興裏
Funchilin 黃草嶺
Fusen Reservoir 赴戰湖
Hagaru-ri 下碣隅裏
Hamhung 鹹興
Hudong-ni 後浦
Hungnam 興南
Iwan 利原
Kapsan 甲山
Kangye 江界
Kot'ori 古土裏
Neidongjik 內洞峙
Oro-ri 五老裏
Pukch'ong 北青
Sach'ang-ni 社倉裏
Samsu 三水
Sinhung-ni 新興裏
Sudong 水洞
Tokch'on 德川
Toktong pass 德洞山口
Wonsan 元山
Yudam-ni 柳潭裏
附3:長津湖戰役作戰要圖
美方地圖(摘自《潮起潮落》)
中方地圖
參考資料
[1] 《抗美援朝戰爭史》第2卷,軍事科學院軍事歷史研究部編,軍事科學出版社2000年9月第1版發行
[2] United States Army in the Korean War: Ebb and Flow, November 1950 - July 1951, Billy C. Mossman
《朝鮮戰爭中的美國陸軍:潮起潮落,1950年11月至1951年7月》,莫斯曼
[3] Cambat Actions in Korea, Russell A. Gugeler
《朝鮮戰事》,古格勒
[4] Destruction of the 31st Infantry, A Tragedy of the Chosin Campaign, Patrick C. Roe
《第31團級戰鬥隊的覆滅》,帕特裏克·羅
[5] 《朝鮮戰爭》,日本防衛廳戰史研究室&陸戰史研究普及會
[6] The Korean War, Matthew B. Ridgway
《朝鮮戰爭》,李奇微
[7] 《冰雪長津湖》,光亭,原載於《突擊》雜誌第1期和第3期
[8] 《遠東朝鮮戰爭》,王樹增
[9] 《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上的70個軍》(作者暫佚名)
[10] 其它網上資料,如
美國陸軍戰史研究中心(US Army Center of Military History)http://www.army.mil/cmh-pg/
美國的長津湖戰役民間紀念網站http://www.chosinreservoir.com/
朝鮮戰爭民間網站http://www.rt66.com/~korteng/SmallArms/history.htm
http://haihaha.blog.hexun.com.tw/26930636_d.html
長津湖戰役 维基百科
長津湖戰役是韓戰中的一場戰役,戰役中由尼德·阿爾蒙德指揮的聯合國軍共105,520人面對大約150,000人的中國人民志願軍第9軍團。長津湖是朝鮮北部最大的湖泊,由發源於黃草嶺的長津江向北在柳潭裡和下碣隅里之間形成長津湖,最後注入鴨綠江。
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參與衝突後,大量的中國士兵渡過鴨綠江及在北韓東北部之長津湖包圍聯合國軍,慘烈的戰役在嚴寒的天氣下進行,在中國志願軍的攻擊下,聯合國軍從長津湖後退到興南港後撤出北韓。
在長津湖的戰役,從1950年11月27日至12月6日共進行了10天,對整場戰爭的進程有重大的影響,戰役共包括4部份: 防守下碣隅裡, 防守柳潭裡, 美國海軍陸戰隊第5團及第7團從柳潭裡突圍撤向下碣隅裡,和 美國陸軍第31團在長津郡東面的戰事
背景
1950年9月15日,聯合國軍成功在仁川登陸。在聯合國軍南北夾擊之下,釜山周圍的北韓軍主力遭到殲滅性打擊。9月末,聯合國軍收復漢城。10月初,聯合國軍越過38線,進入北韓。以貫穿朝鮮北部的太白山脈為分界線,沿西海岸進攻的為美第8集團軍,東海岸則為美10兵團。10月19日,隸屬美第8集團軍的韓國軍第1師率先攻入平壤。20日,平壤被聯合國軍佔領。北韓軍隊至此基本被消滅殆盡。絕大多數聯合國領導人,包括聯合國軍總司令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將軍,認為韓戰將在聖誕節前結束。
然而,不為西方世界所知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悄悄地介入了這場戰爭。1950年10月初,中國共產黨中央舉行了多次會議,討論如何處理朝鮮問題。在蘇聯的積極推動下,中共領導人毛澤東做出了介入韓戰的決策。10月8日,彭德懷被任命為中國人民志願軍司令員,統一指揮入朝的中國軍隊。10月19日,處於中朝邊界的原中國人民解放軍13兵團部隊,開始越過鴨綠江,進入朝鮮。10月25日,中國人民志願軍第40軍118師在前進過程中,在雲山以北兩水洞與韓國第一師部隊遭遇,打響了中國軍隊進入韓戰的第一槍。
與此同時,10月24日,從東線進入朝鮮的志願軍42軍進入了黃草嶺、赴戰嶺地區,與向北推進的韓國第3師,首都師發生戰鬥。隨後,隸屬該軍的第124師在黃草嶺一線,與聯合國軍後續的美陸戰一師陸戰7團,進行了近2個星期的戰鬥。11月7日,124師放棄黃草嶺一線的阻擊陣地。美陸戰一師越過黃草嶺一線,進入長津湖地區。11月10日,美陸戰一師陸戰7團進佔土古里。11月15日,進佔下碣偶里。11月24日,進佔柳潭裡。同時,美陸軍7師31團戰鬥隊,進入長津湖地區,接替長津湖東陸戰一師陸戰5團在新興里及內洞峙的陣地。
至11月26日,美10軍進入長津湖地區部隊部署如下: 內洞峙: 陸軍第7師32團第1營、31團重迫擊炮連; 新興里:陸軍第7師31團第3營、第57野戰炮兵營A連B連及第15防空炮營D連; 後浦:陸軍第7師31團團部和坦克連(22輛坦克); 泗水裡:陸戰1師第1工程營A連; 柳潭裡:陸戰5團、陸戰7團(欠2營營部、F連及機炮連)、陸戰炮兵第11團第1營、第4營和第3營G連I連; 德洞山口西北無名高地:陸戰7團1營C連(欠1個排); 德洞山口:陸戰7團第2營F連; 下碣隅里:陸戰1團第3營(欠G連)、陸戰7團2營營部及機炮連、陸戰炮兵第11團第2營D連和3營H連、陸戰1師第1工兵營D連、第10軍第10工兵營D連以及一些排級零散支援單位; 古土裡:陸戰1團團部及第2營、陸戰炮兵第11團第2營E連、陸軍第7師31團B連、陸軍第185工兵營以及一些零散單位; 真興里:陸戰1團第1營; 共有步兵四個團、炮兵一個團又一個營、坦克一個營又一個連,總兵力兩萬人。
而聯合國軍一無所知的是,志願軍124師從黃草嶺撤出之後,從中國境內趕來的志願軍9兵團接替了其在東線的防務。志願軍9兵團即中國人民解放軍第9兵團,隸屬華東野戰軍。該兵團為華野精銳,下轄20軍(原華野1縱),27軍(9縱),26軍(8縱)共12個師。11月初開始,20軍,27軍各部均隱蔽開進,進入長津湖地區。11月26日,20軍四個師(第58、59、69和89師)和27軍的三個師(第79、80和81師)均進入指定攻擊位置。59師,79師,80師在柳潭裡周圍,目標為柳潭裡的陸戰一師部隊。58師在下碣偶里周圍。80,81師在新興里/內洞峙周圍。60師在土古里和下碣偶里之間。
戰事
由尼德·阿爾蒙德指揮美國第10軍當時被分散部署在北韓東北部,其單位與其它支援單位相距相當遠,在長津湖的第10軍部隊包括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師的主力、美軍第7步兵師的部份單位及英國皇家海軍第41獨立突擊隊,該突擊隊在11月底向中國人民解放軍第9軍團投降,中國軍隊的猛烈攻擊破壞了聯合國軍的攻勢,麥克阿瑟及阿爾蒙德命令海軍陸戰隊第1師師長奧利華·史密斯及轄下部隊突破包圍,從1950年11月26日起,聯合國軍開始且戰且退撤向興南港。為了保持部隊集中及謹慎地推進,史密斯主動進攻以突破包圍。
長津湖戰役示意圖
長津湖以東
在長津湖東面,聯合國軍美軍第7步兵師1支為數3,000人的第31團級作戰隊被中國人民志願軍第80師及第81師的1個團圍困,第2天,志願軍總司令命令第81師其餘部隊南下長津湖東面增援及留下第94師作為預備隊(這些單位原本在途中於下碣隅裡發動遊擊戰),由於人數上處於劣勢及遭到連續不斷的攻擊,指揮官麥克萊恩上校中彈被俘、4天後死亡。接任的費斯中校於撤退時遇伏擊,身先士卒衝鋒陷陣,率聯合國軍攻下1221高地大部分,獲追贈美國最高榮譽榮譽勳章。9名第31團的士兵被授與陸軍十字勲章,這是美軍第二最高殊榮之獎章。第31團級作戰隊生還者在12月2日到達海軍陸戰隊戰線,一些第31團的士兵及其他單位,包括1個裝甲團及工兵團,編入史密斯的部隊及參加突圍。
1950年11月中,大約300名隸屬英國海軍陸戰隊第41獨立團的士兵在海軍中校道格拉斯·萊斯戴爾指揮下,被配屬在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師中,這是歷史上第2次美國及英國的海軍陸戰隊共同作戰[3] (第一次是在義和團運動)。
當中國軍隊進攻時,第41獨立團正在和由崔斯提·普勒指揮的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在一起,11月29日早上,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師師長奧利華·史密斯命令普勒派出1支戰鬥隊打通Koto-ri 與下碣隅裡之間的道路,當時海軍陸戰隊第1師的主力正在下碣隅裡,突圍部隊包括萊斯戴爾皇家海軍陸戰隊第41獨立團、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第3營B連、美國陸軍第31團及數個總部和支援單位,突圍部隊共有大約900名士兵和140輛車輛[4]。
突圍部隊在11月29日早上9時30分開始突圍,由於中國軍隊嚴重阻擊,到下午4時30分他們才向目的地推進了一半的距離,在這裡,中國軍隊伏擊他們及將他們切成數個部份,他們在這個名叫「地獄火岟谷」的地方被包圍、孤立及失去無線電通訊連繫,在第1裝甲團D連的支援下,他們在下碣隅裡與海軍陸戰隊第1師會合,史密斯命令萊斯戴爾說:「把所有力量投入突圍。」萊斯戴爾回答說:「很好,我們將上演一場好戲。」[5]他傳令要冒著炮火向下碣隅裡前進。
聯合國軍從長津湖抉撤退示意圖
在晚上,第41獨立團的大部份士兵、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第3營B連和第1裝甲團D連的坦克到達下碣隅裡,當時1名亦叫萊斯戴爾的傷兵走入指揮部宣佈:「第41獨立團的任務已完成。」實際上發生了誤會,大約400名突圍部隊士兵仍被困在地獄火岟谷,他們與主要部隊失去無線電通訊連繫及被中國軍隊包圍,後在保姆上尉領導下突圍成功,保姆上尉被授與勳章,是長津湖戰役中11位授勳的其中1人[6]。
被包圍的部隊包括60名皇家海軍陸戰隊士兵、美國陸軍第31團B連的士兵、海軍陸戰隊所屬指揮部及支援單位,他們被分割為4部份,其中一部份士兵陣亡、受傷或被俘,一小部份士兵突破中國軍隊的封鎖線及退回到Koto-ri,在晚上,第31團第1營B連在阿爾弗雷德·安達臣中校指揮下在一處地方組成環形防線及重組部隊。11月30日早上,安達臣接到命令指揮部隊撤退,他指揮部隊安全撤回到Koto-ri.[6]。
為數900人的萊斯戴爾戰鬥隊,大約300人到達下碣隅裡,300人陣亡或受傷和大約135人被俘,其餘的返回到Koto-ri,141輛車輛的其中75輛被擊毀,其中一部份不能修復,史密斯將軍認為取得局部勝利,因為將300名士兵及1個裝甲連送到下碣隅裡防守[7]。
戰役之最後階段
在撤退中,美軍或發動攻擊以消除中國軍隊的封鎖線及山頭陣地或處在中國軍隊的猛攻之下,零度以下的氣溫亦增加他們的傷亡,但美軍握有制空權,美國海軍、海軍陸戰隊及空軍轟炸機每天飛行數百架次猛烈攻擊包圍的中國軍隊,在行動中超過4,000名傷兵被送走及運入500名補充兵,對撤退成功作出貢獻,海軍陸戰隊及陸軍士兵能消滅或阻擊包圍長津湖的7個中國師團,雖然付出了很大代價,海軍陸戰隊能引起全世界的注意及被西方傳媒形容為在戰敗中取得道德上的勝利,當時聯合國軍在戰略上形勢非常危急,以致要決定把整個第10軍撤出北韓,海軍陸戰隊、第10軍的其餘士兵及數以千計的難民從興南港撤走,該市在撤退完成後被澈底破壞。
估計參戰的部隊:第7步兵師,估計3,000人;3個海軍陸戰旅,估計18,000人;全軍共有2,000人陣亡、1,000人受傷及殘廢,海軍陸戰隊共有836人陣亡及有12,000人受傷及殘廢,中國軍隊損失估計為35,000人(由於後勤與醫療的缺乏,中國軍的死亡率較美軍高上許多,同時極寒的氣候也導致其付出了較戰鬥傷亡更多的非戰鬥減員),此戰役在12月11日結束,共進行了14天,中國軍隊共動用了10個師,6個師攻擊海軍陸戰隊及另外4個攻擊在太白山脈以西的第8軍團,海軍陸戰隊共消滅了3個中國師及解救其它部隊以避免被消滅。(此處統計不包含包圍圈外側接應海軍陸戰隊第1師突圍的美第3師,志願軍第9軍團擔任外圍阻擊的部隊,以及配合中國軍隊中的北韓人民軍)
總結
在北韓東北部之聯合國軍迅速的撤往興南港以組成環形防線,於1950年12月底在這裡爆發了1場激烈的防禦戰,總共有193艘滿載人及物資的船隻從這裡離開,內裡包括105,000名士兵、98,000名平民、17,500輛車輛及350,000噸物資被送往釜山[8][9]。
當中國軍隊將聯合國軍逐出長津湖時,美軍給予中國軍隊重大傷亡,從北韓撤退後,海軍陸戰隊被重新部署在南方,在這裡繼續作為聯合國軍之一部份一直戰鬥至1953年7月停戰為止。
美國海軍認為長津湖戰役是在其歷史上最驕傲的時刻,海軍陸戰隊重擊中國人民志願軍的師團,令中國軍隊從前線撤回;他們也保持完整的軍服和紀律,但被忽略的是美國陸軍第31團;他們以2個加強營的兵力成功保護海軍陸戰隊第1師的右翼,抗擊中國軍隊2個師達4天之久,摧毀志願軍第80師有效戰力,如果沒有他們的抗擊,中國軍隊的第80及81師在海軍陸戰隊集中兵力防守前已攻佔他們在下碣隅裡的基地及臨時飛機跑道,他們將被包圍及可能的戰果已大為不同,相似的是,中國人民自願軍亦認為此戰役是1場大捷,雖然付出了巨大傷亡且有美國軍隊突圍逃竄,但志願軍成功地將聯合國軍驅逐出北朝鮮的東北地區,所以此戰役及在西線的勝利,是中國軍隊對西方國家軍隊在主要戰役的第1次勝利,扭轉了朝鮮戰爭的大局。
光榮行動
陣亡的海軍陸戰隊員及士兵被臨時安葬在興南港附近,在1954年7月至11月的光榮行動,雙方交換陣亡士兵的屍體,餘下的4,167名美軍士兵及海軍陸戰隊員被用來交換13,528名中國士兵及北韓士兵遺體,另外,有546名在戰俘營死亡的美軍士兵被送到南韓。[10] 在光榮行動後共同416不知名士兵被安葬在潘奇堡公墓,[11]從1990年至1994年,北韓起出超過200具士兵的屍體,很多的未能辨認。[12]從1996年到2000年,在接壤中國邊境找到另外220具屍體。[13]
http://zh.wikipedia.org/wiki/%E9%95%BF%E6%B4%A5%E6%B9%96%E6%88%98%E5%BD%B9
困獸之網 The Net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gBP25lCh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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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名導金基德觸及南北韓敏感議題的執導新作,藉由小人物無奈無力的處境,荒謬又真切地嘲諷國家機器無所不在的暴力之網。
劇情簡介
擅長探討人性社會黑暗面的韓國名導金基德,新作《困獸之網》則將尖銳視角指向糾纏朝鮮半島多年的南北議題。人民的渺小與無力,宛如受困網中的獵物,終究是兩方政治角力的犧牲品。
一名不慎誤闖南韓水域的北韓漁夫,不僅被拷問盤查、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更以解救同胞脫離獨裁的民主之名,要求漁夫輸誠。從脫北者、情報戰、統一情結、到資本社會的自由民主與共產主義精神的辯證,金基德藉由小人物無奈無力的處境,荒謬又真切地嘲諷國家機器無所不在的暴力之網。
回應
這個叫作家樹的公眾號應該向全國人民特別是老志願軍家屬道歉
還有拍這個片子的導演
朝鮮戰爭初期是朝鮮內戰,談不上侵略行為。中國有不少人的思維跟著美國強盜轉。實際上是南朝鮮傀儡引入美帝軍隊才是問題的本質。
你都說了是內戰了,人家南韓引入美國我們也沒必要參與啊?
你美爹是在朝鮮內打嗎?你美爹在侵略朝鮮的同時,侵略我國台灣省,轟炸我中國安東,你他媽的要為你美爹洗地,能洗淨?
我想起了上週遇到的一位初次見面的朋友,據說是99年離開體制的,一開口就是“美國是世界上最好的國家,最遵守規則,最愛好和平。打勝了也不佔你土地,中國要是被美國殖民就好了”……我問他菲律賓不是美國殖民地麼?他說“你不要和我爭,我就是愛美國,我愛美國比愛中國多多了”……您愛美國自個兒移民切啊,還賴在咱們這兒整天吸你痛罵的污染空氣,吃你痛罵的劣質食品做什麼?
長津湖 (電影) 維基百科
《長津湖》是2021年中國韓戰戰爭片,陳凱歌、徐克、林超賢執導,吳京主演。是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獻禮片,票房超56.95億,登頂中國影史票房榜。 (回應:為何登頂? 各單位常常揪團觀賞看! 看《長津湖》根本是愛國者的責任.)
評價
正面
貓眼評分9.5分,豆瓣評分7.4分。
負面
香港Movie網站2.6分(五分制)。「澳門即映」網站51分(百分制)。美國網際網路電影資料庫(IMDB)為5.0分(十分制)。
「深焦Deep Focus」於微信發表《粗製濫造的主旋律,到底獻給誰看?》,稱刺眼的電腦特效貫穿影片始終,大部分筆墨還是集中在慘烈的戰鬥場面。似乎不需要人物只需要群像,不需要深度只需要廣度。發表當天,因違規而遭刪除;次日,該公眾號因違反相關規定被封禁15日。
網路審查
中國數字時代網站上分享被刪除的影評,主要都是從影片製作質量、歷史還原度和票房是否具有水分等角度對電影提出了質疑。而在知乎上多數負評因不符合規訂遭刪帖,迫使部分網友開啟自我審查發表著勉強合格的個人意見。
言論審查
關於電影的討論也擴展到長津湖戰役的真實歷史,《新京報》原深度報導主編羅昌平因發表質疑抗美援朝戰爭正義性,直言劇中志願軍因不會懷疑上級的命令,被冰凍成冰雕連根本就是「沙雕連」,並在後續發表「看看現在的朝鮮和現在的韓國,所有答案一目了然」。羅隨後遭大量網民檢舉與官媒的炮轟,其微博帳號被禁言,並以違反《英烈法》被警方拘捕。一些維基百科用戶不斷試圖編輯原始條目,以表明中國獲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引起了其他用戶不同意,批評是企圖破壞條目內容。因為中國在這場戰役中損失了數萬人的生命,並且未能消滅聯合國部隊。
禁止上映
該片原計劃2021年11月18日在馬來西亞上映,但送審電檢局不過關,未能如期上映。馬來西亞部分民眾在評論中迅速表達反對和抵制的意見,批評該片是宣揚共產主義,並將專頁標籤在電影審查委員會(LPF)的官網要求徹查,同時呼籲Alice Neoh等連鎖電影院,要求這類「歪曲歷史」的電影不應在馬播出或上映。馬電監局(FINAS)的舉動被部分馬華裔讚揚,但也有部分親中共的強烈反對和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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