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美風光 ( 閱讀余光中)
這是 FB 旅美好友 Lichu Liang 的作品, 大雪紛飛, 卻還 綠意盎然, 生機無限。 二月份 還下這麼大的雪。
不可置信
又見野鴨 在雪地裡
蒼茫中的生機
生命力的展現
最後一張 地點 : 溫哥華 。 老弟出差 所拍。
順境時,賞雪的心也是快活的。碰上逆境時, 就會有雪上加霜的感受。讀著一段文章 說起年輕時期的余光中,元氣淋漓,熱情澎湃,對於文學有一段捨我其誰的使命感。又像英雄豪傑,路見不平就要拔刀相助。那論戰的十年當中,他曾經衝著許多文友不悅的面色做逆耳之諫,後來才發現因此喪失許多友情,這也是他日後再也不願輕易的起論戰的原因。余光中的詩文兩岸共仰,但錦心繡口的一面卻要周圍的人才能就近領略。一九九五年鄭愁予獲國家文藝獎,請客吃飯,對著橫排而分行的菜單, 心花怒放,嘆道:「菜單如詩歌!」余光中在座,應聲答道:「帳單如散文!」眾客大笑。
國家文藝獎頒獎,連副總統致詞後,輪到召集人余光中上台報告。講台上花籃太大太高,余光中被花遮住,幾乎看不見聽眾,場面很窘。場務人員急忙把花移走,余光中卻從容笑道: 「人面不知何處去。」有唐詩為證。我就從崔護的名句開始吧。引得聽眾哄堂,連嚴肅的連戰也莞爾。一九九六年六月一日,中央日報在國家圖書館舉辦[ 百年來中國文學學術研討會] ,大陸名作家張賢亮 李澤厚 高行健 北島 等十多人亦來參加。當時飛彈射台未久,余光中致詞作結, 說「 兩岸交流,當然多多益善, 不過希望多來作家,少來飛彈。」 語罷掌聲雷動, 次日中央日報頭條即大字引用此言。
年輕一代學生眼中,余光中顯得顧盼自在,看不出他情緒有何波動,只有在早上第一節課,看到缺課的學生多時就會取笑說: 「怎麼又是老人等張良?」
學生們還振振有詞說:「起不來呀!」
「我都起得來,為什麼你們起不來? 老人等張良,要是不能起早,如何能受兵書? 」
鍾玲才識過人,那年在余光中班上,對於老師剛發表的《火浴》一詩,認為未臻至善,寫了一篇評論,投到純文學,遭退稿,她不死心,索性直接交給老師,沒想到余光中看後,非常激賞。不但推薦給現代文學,還接受了她的批評,把《火浴》改寫,加了一段,詩後並附小跋:「 現在我接納了她的意見,從原有的四段擴充到目前這種格局, 不知道她看後會不會多加我幾分? 」他的雅量不但讓鍾玲大吃一驚,也在文壇上傳為佳話。
看著 詩人的傳記, 想他一生真的精彩。 除了文采, 機智 幽默 也深入讀者心中。 其實 翻譯 梵谷傳 詩人說 早就 視為 精神家人。 1955年 在國防部服役, 開始翻譯梵谷傳。詩人 在白紙上 正面寫譯文,反面寫情書, 寄給太太 范我存, 由太太謄寫後再寄回給他。 前後十一個月。 全文有 三十多萬字。謄寫後 由於光中送我大華晚報 發表。
詩人說 動手譯書支出正逢身心困頓, 自覺像一條起錨遠征的破船, 能不能抵達彼岸毫無把握。不久 梵谷附靈身上, 成了第二個自我, 他暫時拋開個人煩惱, 去擔梵谷的大憂, 去陪梵谷下煤礦, 割耳朵, 住瘋人院, 自殺。 梵谷死了, 他的第二自我不再附身。但第一自我卻解除了憂煩, 恢復平靜, 是一大自滌 無比淨化。
1990 年,梵谷逝世一百周年, 詩人帶著妻子和幼珊 季珊 遠赴荷蘭, 瞻仰梵谷380幅作品, 並到 法國 奧維 梵谷墓前憑弔致敬, 低迴不已。
就是閱讀。景仰之餘 也深思。多麼璀璨的人生啊
天下遠見雜誌 余光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