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詩韻二

2015-11-02 19:02:42荷塘詩韻二

玉里苗圃

留言 9 收藏 0 推薦 13

青葙:
喜歡它如一管胭脂，足以調色大地。野性十足，隨地生養。我常說人若也能隨處而安，那麼四海可以為家。人的生命力要有如青葙，耐旱，容易存活。

來玉里，聽到一個動人的故事。說人可以借錢給人，借了就要有要不回來的準備。但絕對不能為他人擔保。說話的A君說當年他家當年可說富甲一方，光街上便有四棟樓房。父親樂善好施，對朋友兩肋插刀，沒想父親的深情重意換來朋友的薄情寡義，四棟樓房先後被查封拍賣。不得已搬離街上買到靠近山邊的破草茨。草茨沒有電力供應，他跟弟弟們都要唸書，晚上只能點蠟燭。開起玩笑說連鑿壁引光都不可得，因為根本沒鄰居。最靠近的鄰居是夜總會。弟弟很愛唸書，痛苦不堪。遭逢這樣經濟挫折，只好咬牙考師專，因為師專是公費。可以減輕家庭負擔。後來輾轉教了幾年書又保送大學，然後自己存錢到美國讀博士。若沒記錯，美國不承認國內碩士學位，所以是從碩班念起，龐大的開銷，當哥哥的A君手足情深，義不容辭幫忙到底。我問那後來呢？後來回國在清大任教。已退休。另一個弟弟則出國自己打拼，接受做大哥幫忙的較少，畢業後留在美國就業沒回來。談起自己的付出笑了笑：「覺得光榮，不後悔。」一個女兒也在教書，兒子也有自己的事業。只是都在中部，東部只剩他一人留守，妻子跟過來台中。我們笑說那是當掌門人囉，一人飽全家飽。說退休了，雲淡風清，平日找朋友們泡泡茶，聊聊天，日子也不難過。說著說著又特別叮嚀重述一遍：「不可以幫人作保唷。」

說老婆是中部人，當年退伍後他一個人跑到中部闖天下，當起業務員，一台野狼125便台南苗栗全台跑透透，老父老母每次打開電視看見車禍報導總是憂心忡忡，十分擔心這個兒子安全。最後下通牒要他回到故鄉，不然要斷絕父子關係。這返鄉之旅，他慨然接受，可苦了妻兒，跟著翻山越嶺。夫妻間的折衝倒也不知如何說起，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人，生也有涯，人不親故土親。安了老父老母的心可以朝夕請安苦了太太的一直適應不良。嘆口氣，倒了茶，哈哈一笑說都過去了。

常想人一輩子有多長？孝順不能等。夫妻能圓滿當然可貴，如若不然如何折衝取捨也是智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