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難
一個早年畢業的女孩提及父母目前年紀老邁,疾病纏身,一個是車禍後遺症,一個是巴金森症,而且情況越來越不樂觀。偏孩子們都各自獨立成家或在外購屋居住,無法天天承歡膝下,唯一可以的是天天打電話。但有時也會面臨同樣話題不斷重複甚至追問以前如何辛苦養育孩子,如今卻沒半個人隨侍在側,儘管明知都要工作,卻心理上無法釋懷,甚至不斷語言轟炸哭鬧。
與兄長商量是否該請個外勞幫忙,量表絕對可以通過。但父母節儉成性,堅持不需要。要親人,別找個外人就想打發。好辛苦啊。情緒上無法抒解,情感上又十分依賴,孩子的想法又不被接受,讓兒女陷入兩難苦不堪言。更可怕的是假日返家想盡一點孝心,卻老是聽母親數落父親及她,簡直一無是處。答腔也不是,頂撞更不敢,好好溝通卻落得「人老不中用,你們翅膀硬了」這樣負面的情緒字眼。女孩說職場上要協調努力的不是沒有,她這麼多年來秉持著還要繳房貸的壓力,總是再苦都自我消化,努力克服。可是父母這樣苦苦相逼,讓她整個人陷入無以言喻的困境,痛苦指數高到食不下咽。該怎麼解套呢?
我說別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身上,跟兄長商量,假日輪流回去,責任平均分擔。若可以,平日週三或週五回家陪同用晚餐,親情的潤滑仍是無可替代的。生命的場景裡來到這一段,有些需要金錢來挹注,有些需要投注時間陪伴。如何在照顧與工作上取得一個平衡點需要智慧,情緒的轉換及適時抽離在在是考驗。掛斷電話,我也沈思良久。父母健康絕對是兒女的福氣,兒女成器是父母最大的安慰。兩者兼而有之,便是福慧雙修,人間快慰一樂事。如若不然,都是功課,需要努力解題,畢竟生我養我者父母也,而老小老小,父母老來個性丕變,依賴性加重,宛如孩子,怎能置之不理,棄之不顧呢?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人父人子一場,小時候父母疼愛呵護我們,老來,換我們牽著他們的手,陪他們老去。愛,不是口號,愛,需要付諸行動。
2015/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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