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我們…是不是一對戀人呢？」

※

仲夏時份，你感覺自己陷入了情網。

在朋友那邊認識的她，才一眼就讓你念念不忘。

你開始接近她，靠近她，第一次牽到她的手，第一次吻到她，第一次擁抱她，都
讓你感覺自己身為男人的喜悅。

你知道你戀愛了，你知道你為了這個女孩失了心，丟了魂。

你大聲的對週遭友人說你戀愛了，你得意洋洋的秀出跟她出去的照片、項鍊、戒
指、還有你偷偷為了她跑去買的那隻小狗，你叫牠『永遠』。

你說，你要跟她永永遠遠的走下去。

※

那是一個秋分午後，你跟她兩個人手牽手的走在街頭。

每一次跟她出去，都堅定了你愛她的決心，你很認真的說著你們的未來。

她笑著不語，這樣的她讓你感到迷惑。

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那麼為什麼，她在聽到你說起未來的時候，總是笑著，
沒有跟著討論呢？

你說你要帶著她去墾丁、要帶她去綠島、將來你們可以同居、永遠可以去生一堆
小永遠、你們會相親相愛到老。

她總是笑著不回應，這樣的她讓你感到陌生。

送她回家後，你開始仔細思考為什麼會這樣，是不是你們少了些什麼？

你突然發現，你們在一起的似乎太快，連承諾也沒有，這樣的認知讓你害怕。

是不是你沒給她一個承諾，所以她才總是笑笑的沉默著？

你暗自下了決心，下次見面你要買個禮物給她。

代表愛情的同心圓戒指似乎正在那裡等著你買來送她。

※

在耶誕夜的夜晚，你正高興她願意陪你度過這個特別的夜晚。

你興奮的帶著那個仔細挑選的戒指，站在老地方等著她。

手牽在一起是那樣的理所當然，你覺得她應該已經屬於你了。

兩個人吃完飯，然後相約要去唱歌。經過火車站前面問卷調查的工讀生叫住了你
們。

「兩個是情人出來過耶誕夜呀？方不方便幫我填個問卷呢？絕對不會耽誤你們很
多時間的。你們看起來很登對耶，感情很好後？」

你正為對方的識時務感到開心，放開了她的手決定要幫這位小朋友填個問卷。

就在你低頭填著一堆問題的同時，你卻聽到她淡淡卻堅定的回答，「我們不是男
女朋友，只是感情比較好而已。」

你震驚的抬頭看她，卻發現她的笑容太過燦爛，燦爛到讓你感到心疼。

為什麼妳可以把我們之間的這些回憶否定的那麼果決，還笑的那麼燦爛？

你沒有問出這句話，問卷接下來的問題已經勾不起你的記憶。

你不知道你怎麼回家，你不知道你怎麼跟她分手的，只是當你清醒，你已經拿著
啤酒醉倒在家門口。

茫然中你看到一個女孩子蹲在你面前嘆氣，到底是誰你也不確定。

※

等你清醒，你已經在家中。

室友阿華問你怎麼了，你搖搖頭感覺頭痛欲裂。

「我怎麼回家的？」你疑惑著，昨天最後的記憶是那個女孩的嘆息。

輕輕的，很無奈。

「你乾妹送你回來的。」阿華嘆口氣對你說著，「你怎麼醉成那樣，她急都急死
了。」

你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經換成自己常穿的睡衣，覺得心中一股暖流流過。

「她一直在唸你，『自己肺不好愛抽菸就算了，肝不好還喝醉酒，我看他哪天一
定會肺癌肝癌一起得，到時候我才不負責送他去化療。』，你看看她多擔心你，
你到底怎麼了，她說要你醒來記得打電話給她。」阿華一口氣說完，然後就轉身
走出你房間。

你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久沒有跟乾妹出去走走了，多久沒跟阿華去打籃球了？你
的感情跟時間都被她牽制住，你連打電話給乾妹都覺得是浪費錢，錢還不如存起
來跟她出去玩。

昨天的記憶突然湧入，你的心又痛了起來。

「到底我們…是不是一對戀人呢？」你看著桌上她的照片，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抽
空。

※

你決定要暫時的不跟她聯絡，你要弄清楚你們之間的關係，看看你們幾天不聯絡
，她會不會發現她很需要你。

你帶乾妹去跨年、跟阿華去參加賽車比賽，還有跟同學出去玩。

可是每當離開朋友回到家時的夜深人靜，你還是會想起她，很強烈的想著她。

她的照片依舊靜靜的在你房間，你看著照片微笑又皺眉。

突然很想聽聽她的聲音，很想很想。

拿起手機，找到了她的號碼，不停的掙扎要不要打電話給她。

好不容易按了下去，她接起了電話。

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前一刻還在想下一刻就遲疑該出聲嗎？

「新年快樂。」她的聲音聽不出有沒有很想你，可是你高興著她好像很好，又失
望她的語氣沒有特別的開心。

「嗯，新年快樂。」你停了下，「這幾天我忙了點…妳過的好嗎？」

「跟家人去旅行，昨天才剛回來。」

感覺上，她並沒有多想你，你失望了輕輕嘆了口氣，卻不小心被她聽到。

「為什麼嘆氣呢？」她的語氣淡淡的，有著些許的關心。

「我只是在想，我們到底是不是一對戀人。」遲疑了一下，你還是開口說出你的
疑問。

「不是呀？從頭到尾都只是朋友不是嗎？」她很認真的說，你的心又再一次的被
刺傷。

你聽到永遠在那頭的叫聲，還有脖子上的項鍊突然熱的燙人。

你卻依舊微笑，「這樣呀…妳知道我喜歡妳嗎？」

回憶一幕幕的倒退到你的眼前，沒想到只換來一句只是朋友。

你想大聲的說如果對我沒感覺幹麻讓我牽手，如果不喜歡為什麼要讓我吻，妳可
以拒絕呀，不要讓我陷了那麼深之後才跟我說我們只是朋友。

你沒有說出口，只是等待她的回答。

「知道，可是我不需要男朋友。」她果決的說，「我們做朋友就好，好嗎？」

掛了電話，心緒被她剛剛那句不需要狠狠的佔滿。

你要的不只是朋友，眼睛感覺澀澀的，你的心很痛很痛，卻突然被人從背後緊緊
抱住。

「哥……不要這樣好嗎？」

※

幾年過去，你走在街上，聽到周杰倫的歌。

「從前從前　有個人愛妳很久　但偏偏　風漸漸　把距離吹得好遠　好不容易　
又能再多愛一天　但故事的最後妳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好不容易，你終於可以釋懷的微笑了。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