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04 05:30:51豆腐
雨中振翅的蝴蝶--15
『痛！痛！痛！』
我自己拿著一整袋冰塊敷在下巴，實在很痛，而且還很冰。
『你很吵耶，一直叫痛，剛剛１對５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喊痛。』
聽小威這麼說，我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眉毛在抽續，原來他是硬撐的，只不過是在替他敷藥的子軒面前裝裝樣子罷了。
『小威你不能這麼說，要不是有阿彬幫忙，你的臉早就變成完全豬頭狀態了，哈哈。』
『頭尼你這句話夠冷耶。對了，阿彬你的身手怎麼會這麼好？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
對於小威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許該說我根本不想回答，因為我最怕別人問我這個問題。
回想起８年前的我，還是位國中生，而且還是一位血氣方剛的國中生。
有一次國三的學生在廁所向我勒索要錢，我明明說沒有，但是他就是硬要我把錢生出來，要是我會生錢，我幹麻還來這裡唸書。
就當我趁機要逃跑的時候，他揮出一拳，我緊張，胡亂反擊阻擋。
結果，他倒在小便池旁邊，我卻安然無恙。
之後，面對高年級的威嚇，我不再放在眼裡，只要有人想跟我單挑，我絕對奉陪。
或多或少會受點傷，但我絕對會拿到最後勝利，因為如此，我的實力越來越強，也越來越自傲。
不久，我成了校園的“大哥”，只要學校內有暴力事件出現，我會立刻出馬，用我稱為正義的拳頭，以暴制暴。
就這樣，以我為主的勢力，在校園內持續了好一陣子，直到這股勢力延伸到校園外……
某天，高年級的學生終於忍受不了我的囂張，請了一些不良少年助陣，在我回家的路途上攔住我。
暗巷裡，在我停下腳步的同時，幾個跟班眼見情勢不對馬上逃跑，只剩５個人，包括我在內，而對方卻有十來個。
我的身體已經開始緊張發抖，我也想逃，可是對方已經拿著棍子衝了過來，我根本逃不掉，只好握緊拳頭，不顧一切衝入人群中。
結束，我打贏了，而之後我也得到了應有的獎賞。
這場架我打到了兩支大過，一堆屬於我的鮮血，還有老媽的眼淚。
在醫院裡，老媽看到我整張臉沾滿了血，什麼也沒說，急著拿一大團衛生紙擦掉我臉上的血跡，然後眼淚一直掉，一直掉，真的什麼也沒說。
『媽，對不起。』
這句話說出口之後，我過去的緊張，害怕，恐懼跟愧疚都隨著我的哭泣一傾而出。
『因為我討厭打架，所以我禁止自己打架。』
我只能這樣回答小威。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引起我們４個人的注意。
我正拿著冰袋敷臉，小威正拿著已經撕開的貼布，而頭尼正忙著把自己綑成木乃伊，所以我們請子萱自己去開門，再說這裡是她的家嘛。
來的人，是小婷。
『怎麼會這樣？』
她看了一下我們三個男生的傷勢，然後趕緊抓起笨狗，而無辜的笨狗就這樣被她翻過來翻過去。
『不用翻了，弟弟沒有受傷，我保護的很好。』
『對啦，傷全在阿彬身上啦，妳該翻的應該是他啦。』
頭尼的幫腔，根本是多餘的，而且是多餘的冷笑話。
但是，沒想到頭尼的話竟然真的起了作用。
『那……你把Ｔ恤脫下來.。』
『啥？』
『把衣服脫下來。』
『我不用翻了，有幾處傷我自己知道啦。』
『廢話少說，是男生的話，就別再婆婆媽媽的。』
在一陣尷尬之中，我脫下上衣，其他人都在偷笑，包括子萱。
『喔～～好結實的肌肉喔，我喜歡。』
別誤會，這句話出自無聊的頭尼的嘴裡，噁心巴拉的腔調，實在令人作嘔。
『這裡會不會痛？』
小婷她用手指甲戳戳我背上被偷襲的傷，其實不怎麼痛的，可是用指甲戳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廢話，當然痛，別亂戳啦。』
『別叫，我在把你的淤青揉開不好喔？。』
『可以是可以，可是別用妳的指甲戳啦。』
她沒再說話，替我塗上藥膏，然後用手推揉我的背。
我也沒再喊痛，安靜地讓她替我上藥膏，推拿，上藥膏，推拿……
她似乎仔細過頭了，反反覆覆地總共做了５次，我的背差點被她揉到破皮，最後她替我貼上撒隆巴斯。
咦！怎麼又是撒隆巴斯？唉～～這個不是重點。
『阿彬，你衣服穿上，跟我回樓下一下。』
『喔，好。』
走到樓下，到了小婷家門口，我先開口發問：
『什麼事啊？』
她轉個身面對我，然後右手在我眼前攤開。
『拿來。』
『什麼？』
『錢。』
『什麼錢。』
『新台幣。』
突然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多少新台幣？』
『５百塊。』
『為什麼？』
『因為你要扣薪水。』
『為什麼？等等，請一次說完好嗎？』
『好，因為你竟然不顧弟弟，跑去跟人打架，還害子萱受驚嚇，況且又弄了一堆傷回來，害我回到家已經很累了，還要替你敷傷！』
『打架不是我自願的，難道保護朋友是不對的嗎？』
『懂得保護朋友是很好，但如論如何，打架就是不對。』
『好，打架的確不對，可是剛聽妳這麼說，妳並不是自願要替我敷藥的，對吧？』
『沒錯，要不是子萱叫我來幫忙，我才不想替逞兇鬥狠的人敷藥！』
『很好，妳說的很好，要扣就扣，無所謂！』
『那就拿來啊。』
二話不說，我拿起皮夾，可惜裡面三張一百加上零錢還不夠五百，千元大鈔倒是有幾張。
於是，我拿起一張一千塊新鈔，丟到她的腳下，因為我真的很生氣。
『站住！』
當我準備轉身離開，她叫住了我。
『怎麼？嫌掉到地上的錢髒喔。』
『不是，我說５百就是５百，你等等，我找你錢。』
她撿起地上的鈔票，然後開門走進家裡。
我真的很生氣，完全不想再待在這裡，隨即自顧自地向電梯走去。
『等等。』
電梯開門的那一剎，她跑了出來，試圖叫住我。
我走進電梯，她跑了過來，我趕緊按下閉門鈕，她卻用手擋住門關上。
『錢拿去。』
『我可以不要！』
『管你的。』
說話的同時，她把錢塞到我的口袋裡，然後立刻跑掉。
這女人實在是……
實在是……
可惡，我氣到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了。
回到子萱住處，正巧小威他們打算離開，我也想跟著走，不過子萱卻要我多待幾分鐘。
『阿彬，你傷勢如何？』
『一些皮肉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嗯。』
接著子萱沒說話，靜靜的敲弄桌上的紫色結梗，然後摘下一片花瓣。
『子萱。』
『嗯？』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嗯，我只試想告訴你，當時情況緊迫，你是不得不動手的。你當時的拳頭是自我衛防，保護他人，只是用比較強烈的手段把傷害降到最低罷了，你不必一直放在心上。』
『謝謝妳的體諒，聽妳這麼一講，我輕鬆多了。』
『還有，我不知道剛剛你跟小婷說了些什麼，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請你見諒，小婷她待人處世的方式比較特別，但出發點絕對沒有惡意。』
『是嗎？』
我不禁苦笑一下，要是子萱碰到剛剛的狀況，她會不會還是這樣認為呢？
回到了家，我脫下鞋子，接著又是一系列的習慣動作。
走到電腦旁，打開小夜燈，然後把鑰匙和皮夾丟在桌上，為自己泡一杯咖啡，接著……
可惜，習慣性動作被打斷了，因為正當我要點煙的時候，發現煙盒裡已經沒有煙了。
我一直習慣咖啡跟香煙一起飲用，所以我只好起身到樓下，往便利商店走去。
『麻煩給我一包七星。』
『好的，一共５０圓。』
而正當我準備付錢的時候，發現我根本沒帶皮夾出來。
我急忙摸索褲子的四個口袋，左後方口袋，空空﹔左前方口袋，只有發票﹔又後方口袋，還是沒有，而且店員已經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好險，在右前方口袋我摸到一張鈔票，是她給我的五百塊新鈔。
我直接了當遞給店員，但他接過去之後，我卻有一種不知所謂的感覺。
『先生，你這鈔票不能用喔。』
『為什麼？這應該不是假鈔吧。』
『不是假鈔，可是上面寫滿了字，我們不方便收喔。』
『是嗎？我看看。』
哇咧，這女人真是的，實在是……
這次我並沒有生氣，也不該生氣了，所以我知道該怎麼形容她。
這女人實在是固執，一種可愛的固執。
【 下次小心點，別再受傷了！！
還有，明天放你一天假吧，要好好休息喔！ 】
我自己拿著一整袋冰塊敷在下巴，實在很痛，而且還很冰。
『你很吵耶，一直叫痛，剛剛１對５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喊痛。』
聽小威這麼說，我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眉毛在抽續，原來他是硬撐的，只不過是在替他敷藥的子軒面前裝裝樣子罷了。
『小威你不能這麼說，要不是有阿彬幫忙，你的臉早就變成完全豬頭狀態了，哈哈。』
『頭尼你這句話夠冷耶。對了，阿彬你的身手怎麼會這麼好？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
對於小威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許該說我根本不想回答，因為我最怕別人問我這個問題。
回想起８年前的我，還是位國中生，而且還是一位血氣方剛的國中生。
有一次國三的學生在廁所向我勒索要錢，我明明說沒有，但是他就是硬要我把錢生出來，要是我會生錢，我幹麻還來這裡唸書。
就當我趁機要逃跑的時候，他揮出一拳，我緊張，胡亂反擊阻擋。
結果，他倒在小便池旁邊，我卻安然無恙。
之後，面對高年級的威嚇，我不再放在眼裡，只要有人想跟我單挑，我絕對奉陪。
或多或少會受點傷，但我絕對會拿到最後勝利，因為如此，我的實力越來越強，也越來越自傲。
不久，我成了校園的“大哥”，只要學校內有暴力事件出現，我會立刻出馬，用我稱為正義的拳頭，以暴制暴。
就這樣，以我為主的勢力，在校園內持續了好一陣子，直到這股勢力延伸到校園外……
某天，高年級的學生終於忍受不了我的囂張，請了一些不良少年助陣，在我回家的路途上攔住我。
暗巷裡，在我停下腳步的同時，幾個跟班眼見情勢不對馬上逃跑，只剩５個人，包括我在內，而對方卻有十來個。
我的身體已經開始緊張發抖，我也想逃，可是對方已經拿著棍子衝了過來，我根本逃不掉，只好握緊拳頭，不顧一切衝入人群中。
結束，我打贏了，而之後我也得到了應有的獎賞。
這場架我打到了兩支大過，一堆屬於我的鮮血，還有老媽的眼淚。
在醫院裡，老媽看到我整張臉沾滿了血，什麼也沒說，急著拿一大團衛生紙擦掉我臉上的血跡，然後眼淚一直掉，一直掉，真的什麼也沒說。
『媽，對不起。』
這句話說出口之後，我過去的緊張，害怕，恐懼跟愧疚都隨著我的哭泣一傾而出。
『因為我討厭打架，所以我禁止自己打架。』
我只能這樣回答小威。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引起我們４個人的注意。
我正拿著冰袋敷臉，小威正拿著已經撕開的貼布，而頭尼正忙著把自己綑成木乃伊，所以我們請子萱自己去開門，再說這裡是她的家嘛。
來的人，是小婷。
『怎麼會這樣？』
她看了一下我們三個男生的傷勢，然後趕緊抓起笨狗，而無辜的笨狗就這樣被她翻過來翻過去。
『不用翻了，弟弟沒有受傷，我保護的很好。』
『對啦，傷全在阿彬身上啦，妳該翻的應該是他啦。』
頭尼的幫腔，根本是多餘的，而且是多餘的冷笑話。
但是，沒想到頭尼的話竟然真的起了作用。
『那……你把Ｔ恤脫下來.。』
『啥？』
『把衣服脫下來。』
『我不用翻了，有幾處傷我自己知道啦。』
『廢話少說，是男生的話，就別再婆婆媽媽的。』
在一陣尷尬之中，我脫下上衣，其他人都在偷笑，包括子萱。
『喔～～好結實的肌肉喔，我喜歡。』
別誤會，這句話出自無聊的頭尼的嘴裡，噁心巴拉的腔調，實在令人作嘔。
『這裡會不會痛？』
小婷她用手指甲戳戳我背上被偷襲的傷，其實不怎麼痛的，可是用指甲戳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廢話，當然痛，別亂戳啦。』
『別叫，我在把你的淤青揉開不好喔？。』
『可以是可以，可是別用妳的指甲戳啦。』
她沒再說話，替我塗上藥膏，然後用手推揉我的背。
我也沒再喊痛，安靜地讓她替我上藥膏，推拿，上藥膏，推拿……
她似乎仔細過頭了，反反覆覆地總共做了５次，我的背差點被她揉到破皮，最後她替我貼上撒隆巴斯。
咦！怎麼又是撒隆巴斯？唉～～這個不是重點。
『阿彬，你衣服穿上，跟我回樓下一下。』
『喔，好。』
走到樓下，到了小婷家門口，我先開口發問：
『什麼事啊？』
她轉個身面對我，然後右手在我眼前攤開。
『拿來。』
『什麼？』
『錢。』
『什麼錢。』
『新台幣。』
突然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多少新台幣？』
『５百塊。』
『為什麼？』
『因為你要扣薪水。』
『為什麼？等等，請一次說完好嗎？』
『好，因為你竟然不顧弟弟，跑去跟人打架，還害子萱受驚嚇，況且又弄了一堆傷回來，害我回到家已經很累了，還要替你敷傷！』
『打架不是我自願的，難道保護朋友是不對的嗎？』
『懂得保護朋友是很好，但如論如何，打架就是不對。』
『好，打架的確不對，可是剛聽妳這麼說，妳並不是自願要替我敷藥的，對吧？』
『沒錯，要不是子萱叫我來幫忙，我才不想替逞兇鬥狠的人敷藥！』
『很好，妳說的很好，要扣就扣，無所謂！』
『那就拿來啊。』
二話不說，我拿起皮夾，可惜裡面三張一百加上零錢還不夠五百，千元大鈔倒是有幾張。
於是，我拿起一張一千塊新鈔，丟到她的腳下，因為我真的很生氣。
『站住！』
當我準備轉身離開，她叫住了我。
『怎麼？嫌掉到地上的錢髒喔。』
『不是，我說５百就是５百，你等等，我找你錢。』
她撿起地上的鈔票，然後開門走進家裡。
我真的很生氣，完全不想再待在這裡，隨即自顧自地向電梯走去。
『等等。』
電梯開門的那一剎，她跑了出來，試圖叫住我。
我走進電梯，她跑了過來，我趕緊按下閉門鈕，她卻用手擋住門關上。
『錢拿去。』
『我可以不要！』
『管你的。』
說話的同時，她把錢塞到我的口袋裡，然後立刻跑掉。
這女人實在是……
實在是……
可惡，我氣到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了。
回到子萱住處，正巧小威他們打算離開，我也想跟著走，不過子萱卻要我多待幾分鐘。
『阿彬，你傷勢如何？』
『一些皮肉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嗯。』
接著子萱沒說話，靜靜的敲弄桌上的紫色結梗，然後摘下一片花瓣。
『子萱。』
『嗯？』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嗯，我只試想告訴你，當時情況緊迫，你是不得不動手的。你當時的拳頭是自我衛防，保護他人，只是用比較強烈的手段把傷害降到最低罷了，你不必一直放在心上。』
『謝謝妳的體諒，聽妳這麼一講，我輕鬆多了。』
『還有，我不知道剛剛你跟小婷說了些什麼，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請你見諒，小婷她待人處世的方式比較特別，但出發點絕對沒有惡意。』
『是嗎？』
我不禁苦笑一下，要是子萱碰到剛剛的狀況，她會不會還是這樣認為呢？
回到了家，我脫下鞋子，接著又是一系列的習慣動作。
走到電腦旁，打開小夜燈，然後把鑰匙和皮夾丟在桌上，為自己泡一杯咖啡，接著……
可惜，習慣性動作被打斷了，因為正當我要點煙的時候，發現煙盒裡已經沒有煙了。
我一直習慣咖啡跟香煙一起飲用，所以我只好起身到樓下，往便利商店走去。
『麻煩給我一包七星。』
『好的，一共５０圓。』
而正當我準備付錢的時候，發現我根本沒帶皮夾出來。
我急忙摸索褲子的四個口袋，左後方口袋，空空﹔左前方口袋，只有發票﹔又後方口袋，還是沒有，而且店員已經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好險，在右前方口袋我摸到一張鈔票，是她給我的五百塊新鈔。
我直接了當遞給店員，但他接過去之後，我卻有一種不知所謂的感覺。
『先生，你這鈔票不能用喔。』
『為什麼？這應該不是假鈔吧。』
『不是假鈔，可是上面寫滿了字，我們不方便收喔。』
『是嗎？我看看。』
哇咧，這女人真是的，實在是……
這次我並沒有生氣，也不該生氣了，所以我知道該怎麼形容她。
這女人實在是固執，一種可愛的固執。
【 下次小心點，別再受傷了！！
還有，明天放你一天假吧，要好好休息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