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04 06:48:00沐沁

咖啡店,撐下去!

那是來自一重淡然而誠懇的聲調:
「……總覺得有一天我會想死掉一了百了,但當我知道世上還有一個人關心自己,那怕只是一個人,會因為我的死亡而不快樂,我就覺得自己好像能夠撐下去了。」

那時候,我心中湧起了一聲回響:
「……若我的所作所為還有人在意,那怕只是一個人,會因為我所做所說的事情而重拾信心,我就覺得自己好像能夠堅持下去了。」

從很久以前開始,從《湖的自述》起始,我已開始逐漸令自己成為一個擅於等待的角色;像【Blueberry Night】裡開咖啡店的Jude Law,被動、喜愛悠長節奏的一個等待者。
我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別人旅途的加油站,驛站,不論是何種階級何樣時限地點,只要是累了想停下來想重新定位的人來找我,就能抖擻起來,重新相信自己然後勇往直前。
以象徵的角度來說,我想自己成為一個羅盤,能夠展示座標;或成為一把量刻的尺,讓人衡量種種的距離;又或是一碗心靈的藥湯,喝光後,也許那場只能用心醫的心病還是老樣子的折騰不斷,但至少,能夠安然入睡,暫時離卻浮生。
以實際的角度來說,我曾經因為自己這樣的意向而對咖啡店產生濃濃的興趣。
我想象我的店旁有一個清澈的湖,湖的遠端有一串沙沙的小瀑布,旅人坐在木椅中呷著我的咖啡特調,與身邊的伴侶靜靜地傾聽休息的插曲。而這時候的我,會在水吧裡翻著看不完的小說,等待一個來自希臘的包裹---一個旅行家曾經答應要送我的一杯愛琴海的海砂。當然,來店停歇的也不一定是充實幸運的人,也許會有潦倒的教授,負債的生意人……我希望在聽完他們的故事後,能夠扶上一把,讓他們把失去的淡化,著眼仍然擁有的珍貴的事情。
店裡每天上演著一幕幕迴異的氣氛,難得某一天生意淡薄時,我從抽屜裡拿出記事簿並把種種值得珍視的事情一一記下。
若果擁有這樣子的事業人生,我想我會很滿足吧。

今天,回歸現實,咖啡店的理想被拋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每天寫字樓的上班生活。不切實際的白日夢發完了,明白在香港辦咖啡店與做飲食生意沒兩樣,即使裝潢獨特,飲食精緻,也不能保證做得住,因為喝咖啡畢竟屬中產「錢多得滯」的玩意,還要兼顧被星巴克弄得跡近飽和的市場,這樣想下去,只會得出「收皮」的結論。
可是,天真的理想拋下了,性格原則卻沒隨之改變;我仍然希望成為一個「擅於助人」「值得寄予信任」「樂於分享」的「等待者」。
我仍然希望任何人在跟我分享過後會感到被「加油」了,即使也許不至於「如沐春風」,但也會覺得「不錯,可以再約」的樣子。所以即使是很糟很不堪的日子時,在人前我都自然地裝起一副「天塌下來也照樣打嗑睡」的樣子,務求別人看見自己後會被那種無可救藥的樂觀打動,然後他媽的撐下去。

所以我總是沒來由地提醒自己:「嘿,相比起XXX,這算甚麼?」或是「如果這小小的關口也衝不破,談甚麼支持別人?」
漸漸地,我覺得好像沒多少東西不能忍受了,沒多少壓力不能承受了;因為當意識到全世界有更多更多的人活在水深火熱中時,不安的情緒只剩下「不配」是揮之不去,其他的負面情緒,一概付諸周公,睡過了便好。

謝謝你的一句「但當我知道有人關心自己……自己好像能夠撐下去了。」
你不會知道,對我來說,那是比千百句「加油啊!」力量強十倍的支持。
村上春樹說:「我們每個人都背負著只屬於自己的地獄而一邊生活著。」只有唯心的分享,我們才能知道別人地獄的模樣,從而明白即使自己表面上是多麼孤獨,但是事實上我們都一樣,一邊泡在不同程度的地獄中,一邊僅僅地活著。

知道這事實,對人對事都不必太苛求了,
坐下來,停一下,留句話,
你心中的那個洞,是不是還是虛虛的?
---而我便坐在那裡,等你的故事。


p.s. 在我最低落的時候,我看著圖中炭爐的爐火,想著炭的毀滅和火的終歸消逝。炭終歸都會秏盡,火終究也會熄滅,撐下去,為了甚麼?
那時候我不願意去想,因為我只想到一切毀滅;但在那之前,我已知道是因為那是為了曾經的溫暖和燦爛;
炭爐的存在是為了溫暖和燦爛,撐下去,即使終究仍會熄滅,但火卻實實在在地會持久一點。
那怕只是拖延了黑暗一分鐘,就值得撐下去了。
在最低落的時候,我從炭爐裡看到了啟示。
xaperious 2008-05-09 04:04:26

*sniff sniff
i smell the bitterness of coffee
你知道吗, 你是我的良师益友啊, how can i not care about you.
你可能是<最遥远的距里> 中的医生, 但你不用承受所有东西, 有时侯可以当病人呀.
i`ve got all ears

版主回應
謝謝你傾聽我心裡的吶喊,我生命中不能的承受的,你已助我分擔了,真的 2008-05-13 13:02:06